第151章 海釣的收獲

  海德拉號是一艘典型的魔法遊船，船艙裡自然也被附加上了“無痕伸展咒”。家養小精靈茉茉很早之前就幻影移形過來，幫伯恩和霍拉斯收拾了一切行李。

  “走，爺爺教你去駕船，”換上一套十九世紀水手們常穿的衣裳，霍拉斯一擺手就又帶著伯恩重返了甲板。

  海德拉號的系泊點位於泰晤士河裡，想要駛入大海，她必須先得駛向入海口。

  好在海德拉號有著降低自身存在感的魔法，否則，以它全木雙桅帆船這種出挑外型，少不了被人駐足圍觀。

  “征服大海是每個男人的夢想！”走上甲板，來到船尾高台，霍拉斯先給伯恩講解了下舵輪、帆索之類的基礎知識，然後又讓他親自動手嘗試一下。

  還真別說，伯恩不光腦子非常靈光，動手能力也非常優秀，沒多久就把駕駛帆船的基本方法給掌握了。

  霍拉斯甚至不由得感慨：“在我小時候，想要學習駕駛帆船什麽的，只要支付一筆培訓費就能從阿茲卡班弄出一些當過水手的巫師罪犯。

  再用‘攝神取念術’和冥想盆，就能快速學會他們的駕駛帆船的本領。

  現在這辦法行不通了。得虧伯恩你學東西快，要不然咱們斯拉格霍恩家的海德拉號，以後就只能待在潟湖裡出不去了。”

  聽了這話，伯恩舉一反三，有點好奇霍拉斯爺爺是不是也是這樣學會開車的。

  只不過，霍拉斯既然沒說，他也不大好意思問。

  嗯，二十邁車速，風馳電掣。

  因為泰晤士河上的風力並不算強，所以霍拉斯不得已用了兩次氣象咒，喚出強風推動風帆，這才讓海德拉號在半個小時內駛出了這片天然港灣。

  這也讓伯恩又多學了一個新咒語。

  進入水深足夠區域之後，霍拉斯便向伯恩展示了海德拉號的另一項功能。

  “當狂風在你耳邊呼嘯時，伱隻當它微風拂面。”

  當霍拉斯念出莎士比亞《暴風雨》裡面的這句話，海德拉號的船頭隨即便猛地向下一沉。

  伯恩差點就沒站穩，好在及時抓住了一根纜索，他這才沒被海德拉號甩飛。

  霍拉斯看到這一幕，搖搖頭，聳聳肩，露出一副“奸計未能得逞”的表情。

  他倒是在甲板上站得很穩。

  不用說，這個有趣的老頭給自己的雙腳施加了一個咒語。

  “你太爺爺當年帶我和你爺爺第一次出海時，也做過同樣的事情。雖然當時挺嚇人的，可事後想想，我倒是覺得這或許可以成為斯拉格霍恩家的傳統之一。”

  海德拉號漸漸沉到海面以下，不過海水卻沒有沒過甲板上祖孫兩人的頭頂，它們被一層透明薄膜給擋住了。

  “這是泡頭咒，複製咒，再配合石化蜥蜴藥劑，一起調配出的複合型魔法。別看它看起來跟氣泡似的，可其實非常堅固。而且就算破弄了也沒關系，海德拉號還有備用的防水魔咒可供使用。”

  霍拉斯朝伯恩眨了眨眼。“好了，小夥子，我們進船艙裡面去。茉茉估計已經為你做好了晚飯。剛剛又開車又開船，我也得再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那麽誰來掌舵呢？”伯恩指了指除了自己和霍拉斯之外空無一人的甲板。在水下航行，風帆和索具什麽的其實都只是擺設。

  “海德拉已經是一艘成熟的魔法船了，她早就學會自己該怎麽航行了。”

  “……”

  本來，伯恩還想同霍拉斯談談任用AI可能造成的危害，可一想到讓海德拉號自動航行的其實是魔法而並非科技，他也就沒了繼續掰扯的興趣——非得用科學技術去強行解釋魔法，那可能才真是有大病。

  吃過一頓樸實無華的晚餐，在家養小精靈茉茉的照料下，伯恩洗了個熱水澡之後也就上床睡覺去了。

  因為海洋航行不適合一些寵物，所以茉茉已經把他從霍格沃茲帶來的那三隻寵物——小可汗、魯斯和萊恩——先行送回了蘇格蘭斯拉格霍恩家的老宅。

  等到第二天，伯恩吃完早飯，罕見早早起床又跑到甲板上檢查一番過後的霍拉斯便興衝衝地來喊他出去釣魚。

  “小伯恩，快點跟我到甲板上去，有好玩的事情。今天我就教你怎麽在海裡釣魚。”

  真正的釣魚佬從來都做好了準備。

  無論是被迫坐在棺材板上，還是在隨時都可能塌陷的冰窟窿旁邊，他們都不會讓自己空手而歸。

  更不要說，身處一處可以稱得上“豐饒”的漁場，還乘坐著一艘魔法船。

  霍拉斯先是用一首拜倫的詩歌讓海德拉號重新浮出了海面，大吸了一口略帶鹹腥的海風，這位老頭隨即就用數十年魔藥學授課經驗練就出來的激情語氣對伯恩講道：“想釣大魚，就得先學習打窩。”

  他打了個響指。

  馬上，一手拎著藤編手提箱，一手拎著大木盆的家養小精靈就出現在了甲板上。

  “多謝，茉茉。”霍拉斯微笑道謝。

  得到主人的肯定，家養小精靈愉快地再次消失。而霍拉斯則親手打開了手提箱，然後從裡面拿出一件件釣具：

  銀線掐絲的斑點竹三節釣竿；

  染上顏色的獨角獸鬃毛魚線；

  表面鑲嵌珠寶的黃銅卷線器；

  各種“柯比·本”牌的釣鉤；
  用整根鳳凰羽毛做成的浮漂……

  看著這些頗具歷史感的華麗釣具，若說是伯恩一點也不感興趣那是不可能的，他好奇地問道：“這些東西都是給我用的？這些東西的價值，已經快趕上尼克·勒梅先生的那套煉金釣具了吧？”

  “哦，當然。以後這些東西都是你的。”

  霍拉斯朝伯恩眨了眨眼。

  “不過，初學者暫時只能用簡單的釣具。這裡水太深，你怕把持不住。這方面，咱們斯拉格霍恩家也有相應的傳承。”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他說完便鄭重其事地用雙手從藤編箱裡請出了一根“擀麵杖”，它上面還陰刻了一行花體小字“初學者專用釣具”。

  看到拿著初學者釣具，變成“地鐵老人手機臉.JPG”的伯恩，霍拉斯拿出魔杖輕輕一揮，擀麵杖就變形成了一根樸實無華的木頭釣竿。

  “很好，很有精神。”

  隨口鼓勵了一句自家侄孫，霍拉斯馬上轉移起了話題：“剛剛說到打窩。這才是釣大魚的關鍵，一般人我肯定不會告訴他斯拉格霍恩家的打窩秘訣。”

  他指了指腳邊空空如也的大木盆。

  “首先要用兩加侖的牛血打底，奢侈一點可以選用瑞埃姆牛的血液；
  然後往裡面調和半磅月癡獸的糞便，它們起到的作用是增稠和提色；

  像咱們現在這樣在大西洋裡釣魚，還可以加入五盎司左右的威爾士綠龍的血液，它們的血液對寒冷水域的很多大型魚類都有極強的吸引力；
  最後，好的窩料裡面，一定也必需要加入少量米布米寶的膿液。

  米布米寶是原產於古代亞述地區的一種神奇植物，非常稀有，就連霍格沃茨的溫室裡都隻少量種植了幾株。

  雖然它們看上去像一種灰色的小仙人掌，但上面長的不是刺而是癤子似的突狀物，還會微微跳動，就像某種病變的內髒器官。

  當受到外來襲擊時，米布米寶的癤子就是厲害的武器，那裡面會噴出很多粘稠而有著難聞臭氣的膿汁。

  神奇的是，雖然絕大多數陸生動物都難以忍受米布米寶膿汁的氣味，就連同樣惡臭無比的巨怪也一樣，但是水生動物卻非常喜歡這種味道。

  我和你們那位鄧布利多校長一起合作過——因為他會說人魚語，所以我們之前曾一起研究過人魚族的典籍，這才發現古代人魚會和巫師交易米布米寶。人魚們會使用米布米寶的膿汁，製作一種對他們很有用的補劑。”

  不得不承認，魔藥大師就是魔藥大師。哪怕是調配打窩用的窩料，也弄得像是在配置魔藥。

  按他的話講：一通百通——只有掌握魔藥配置方法的釣魚佬，才能做到永遠不空軍。

  像尼克·勒梅那樣只會用煉金術的“加隆玩家”，估計這輩子也沒法子成為釣魚達人。

  “前段時間，我們一起在西西裡研究一個魔法課題的時候，尼古拉偶爾就會帶著大家去釣魚來放松一下腦筋。他唯一的進步就是給那個‘卡巴煉金玩偶’加上了一條指令，讓它在必要的時候抓一些大魚掛到魚鉤上面去。”

  一邊吐槽著那位老友的“加隆流”釣魚方式，霍拉斯一邊將滿滿一大盆金加隆……哦，不對，是一大盆窩料親手撒到海裡，接著他才熟練給釣鉤掛上手掌大小的凍乾弗洛伯毛蟲，再瀟灑地甩竿入水。
    至於說作為“海釣初學者”的伯恩，依照霍拉斯的指導，只能給魚鉤掛上用變形術弄出來的假魚餌，然後拖著釣竿沿船舷來回走動。

  “你得先學會在海裡遛魚的手感。”

  霍拉斯是這麽解釋的。

  “一會兒這邊有魚咬鉤，我就讓你上手試試。當然，起竿這種高難度動作還得我親自來，你還得再練練。”

  一邊聊著天，霍拉斯和伯恩這對爺孫，就分別進入了“高手”和“入門”兩種不同級別的垂釣模式。

  一分鍾過去了，兩分鍾過去了，三分鍾過去了，四分鍾……

  “嗯？”

  感到手裡的魚竿抖動了一下，伯恩沒著急做反應，而是等魚竿再次快速抖動了幾下之後、在魚竿突然停下來的那一刹那，一鼓作氣地猛地向上提起了釣竿。

  他沒有著急把魚線收起來，而是一邊收著魚線，一邊按霍拉斯爺爺剛剛教他的法子，在逆著船航行的方向沿船舷慢慢走動。遛魚的過程中，他還時不時地駐足那麽一小會兒，同時也借機收線。

  大約走了十幾米遠，伯恩估摸著魚線也快要收到海面附近，於是猛地抬手、身體後仰、“噔噔噔”向後連退了四五步。一條上頜隆突，下頜生長兩條短小觸須，身上披著漸變色鱗片的大貨，就被伯恩這樣一名菜鳥級別的新人釣魚佬拉出了水面。

  它還想掙扎一下，不過伯恩沒給它機會，手疾眼快地將其甩上了甲板上。

  “不錯！大西洋鱈魚。新人的運氣一向不錯，再接再厲！”

  不遠處還在等魚上鉤的霍拉斯舉起一根大拇指，鼓勵伯恩道。

  釣到了魚，家養小精靈茉茉也隨即出現在甲板上，把它拿去了廚房。

  很快，伯恩就像霍拉斯說的那樣再接再厲地甩出了魚線，等待下一條大魚上鉤。

  沒等多久，他居然又釣到了一條身體扁平，像大號比目魚的大魚。

  “不錯！大西洋庸鰈，它的肉質很棒。”霍拉斯繼續他那種激勵式的教育方式。

  又過了幾分鍾。

  “是大西洋鮭，可這季節還不夠肥。”

  “鯖魚，嗯，這種魚味道一般。”

  “黃鰭金槍魚！？梅林的胡子！這麽假的魚餌都去咬鉤！小伯恩，你聽我的，這條魚不是瘋了就是傻了，釣上來咱們也不能吃它的肉……對，把它放掉。”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漸漸地，霍拉斯不僅對伯恩漁獲的評價變得挑剔起來，他甚至還開始嫌棄起自己的釣具。

  “我真傻，真的！”

  “獨角獸的鬃毛釣線染色後，每年都得保養一次。可我好幾年都沒保養過了，你知道的伯恩，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該死，我忘了浮漂！福克斯那隻傻鳥最近肯定又浴火重生了，鳳凰每次涅槃，它以前涅槃之前脫落羽毛裡的油分也會相應減少！過幾天我一定要寫信給鄧布利多，找他買一些福克斯最新掉落的羽毛。這很關鍵。”

  “糟糕，這根斑竹三節魚竿！是的，沒錯，肯定是這樣的。每過一段時間，都得找隻護樹羅鍋給它做做保養，否則百鉤百中的魔法效果就會削弱。這次度假回去我就給紐特寫信。”

  伯恩只有一個感覺：此時此刻亦如彼時彼刻，霍拉斯爺爺好像和之前在德文郡的尼克·勒梅老先生出現了趨同反應。就像大多數成績差的學生都經歷過的心路歷程——分數低一定是文具的錯——霍拉斯一口氣總結了好幾條今天空軍的理由，每條都不離自己釣具質量有問題。

  “還是釣具買便宜了，攏共才兩千加隆，能有什麽好貨。”

  最後，他氣呼呼地把魚竿、魚線和其它雜七雜八的配套零件都扔進了藤編箱，省得看著心煩。

  “收竿了，收竿了。小伯恩，把你的那根‘初學者’從……”

  正當霍拉斯招呼起自家侄孫，趕緊結束這項沒搞頭的體育運動，以便回船艙裡享受茉茉做的豐盛海鮮大餐時，眼神非常敏銳的他突然注意到了什麽。

  嘭……

  連跑都沒跑，霍拉斯直接幻影移形到了伯恩右側身邊，伸手就拉住了那根“初學者”釣竿，然後就用力向甲板上一坐，還雙腳撐在船舷上借了下力。

  “Vera Verto（速速變形）！”

  霍拉斯大聲念出一道咒語，把初學者釣竿後端變成了一個皮搋子，接著就又它牢牢按在了甲板上面。

  接著，他就以與體型不相符的靈敏從甲板上軲轆起身，這一連串的矯健身手把伯恩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看你往哪裡跑！”

  原來，剛剛霍拉斯看了到一條真正的大魚，不是公牛鯊就是鯖鯊魚，出現在了伯恩釣竿的假魚餌下面。

  沒有釣魚佬能拒絕成為一名鯊釣者的誘惑！霍拉斯自然也不例外。

  他意氣風發地站起身，拿出魔杖對準被固定好的魚竿上來就是一個“速速加固”，防止其被鯊魚巨大拉力扯斷；接著，他又用魔杖敲了敲卷線軸，它立馬自動旋轉起來將水下那條大貨一點點拉近至海面。

  “stupe…額…immobulus！”

  考慮到如果對鯊魚使用“昏昏倒地”，釣上它的樂趣肯定會大減，霍拉斯隨即將快要念出口的咒語改成了“冰凍咒”。

  他還特意控制了魔咒的威力，讓鯊魚中了咒語只會喪失一些活力，而不至於令其變得全無反抗之力。

  能釣魚絕不撈魚，這事關釣魚佬的尊嚴。

  在使出一系列獨家垂釣技巧之後，霍拉斯亦回歸了釣魚的本質，招呼小侄孫伯恩幫自己一塊用力抬竿起魚。

  “一、二、三！”霍拉斯喊著口號，伯恩也配合著喊出來口號。“一、二、三！”

  伴隨著“嘩啦啦”的出水聲，一條被被咬住魚鉤的鯊魚被爺孫二人合力拽得躍過了船舷，“嗙”地一聲砸在海德拉號的甲板上面。

  只是，看到這條“鯊魚”的整個身軀，伯恩不由得有些狐疑地看向霍拉斯。

  “這附近水域核輻射這麽嚴重？”

  “什麽‘和服社’？小伯恩，平時少看點麻瓜圖書，上面有很多不正經的東西。”

  霍拉斯正色道：“這家夥是一個給自己施展了人體變形術的巫師。只是他水平一般般，變成了一半一半。”

  說著話，霍拉斯謹慎地給自己和伯恩各套上一個鐵甲咒，然後解開了剛剛施加在這個上半截身體變成了鯊魚，下半截身體卻依舊保持人形巫師身上的冰凍咒。

  “快點自己變回來！”

  霍拉斯用魔杖指著這名不速之客，剛剛他只是謹慎地解開了冰凍咒，而並沒有強行令其變回本來模樣。

  因此，此時這個人還像一條……哦，半條鯊魚似地，在甲板上用力撲騰。

  他身體兩側的魚鰭用力拍了兩下甲板，接著就變成了兩條手臂；接著是魚腮部分，仿佛共振似地快速抖動起來，牽扯著“鯊化”的上半身一邊抽動，一邊恢復了原型。

  “西爾瓦？”

  看清這名從半鯊變回人形巫師的面貌，霍拉斯略帶驚訝地直接叫出了這個人的名字，這人是他的老熟人。

  同樣地，這位也是伯恩的熟人，西爾瓦努斯·凱特爾伯恩教授。

  “是哩啊，史辣格霍嗯院長。”凱特爾伯恩教授眨了眨眼睛緩了一會兒，這才認出霍拉斯，不過由於剛剛從鯊魚變成人形，所以他的嘴巴說話還有點吐字不清。

  “變成鯊魚之後，視力也會隨之變差，”他指著自己的眼睛哈哈笑著解釋道，“要不然也不會咬上魚餌。”

  對於自己這位老同事的樂天派作派，霍拉斯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評價，您現在嘴唇上可還掛著根魚鉤呢，說話不疼麽？他只能趕快用咒語取下魚鉤，又幫著處理了一下嘴唇上的傷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