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臥龍與鳳雛

  相比於魁地奇球場上那份沉悶中的熱鬧，霍格沃茲城堡裡面，此時反而更像是熱鬧中帶著一絲沉悶。

  幾十隻康沃爾小精靈上躥下跳，在城堡各處翻箱倒櫃，找尋著每一隻可能是小矮星彼得變成的耗子。

  皮皮鬼也拿出了自己的那把燧發火槍，頭上戴著頂三角帽，匪氣十足地不停到處尋找。

  四大學院的幽靈們，除了極少數幾個之外，剩下的也全都加入到了幫忙的志願者行列。

  因為皮皮鬼向他們保證了：只要今天替他幫幫場子，那麽直到萬聖節的忌辰晚宴結束前，他皮皮鬼大爺就肯定不會去打擾或者使用惡作劇戲弄任何一名幽靈。

  這種保證，絕對是自打它出現七八百年來，唯一且第一次作出的讓步。

  “還真是一種大團結的氛圍，”吉德羅·洛哈特不由得“由衷”感慨道。

  “這讓我想起了在馬達加斯加的時候，幫助那些原住民抵禦還魂屍的襲擊，大家半夜點著火把到處巡邏的景象。那時候，我還年輕，半夜不睡覺、熬個通宵也依舊……”

  他的絮絮叨叨，只有伯恩能聽到。因為鄧布利多校長和其它幾位教授都是獨自一個人在巡邏（很懷疑他們也是預見到了洛哈特一起要遭受的“折磨”）。而伯恩還是個小巫師，所以洛哈特主動提出要跟他一道，美其名曰要保護這名學生的安全。

  “洛哈特教授。”

  在堅持聽了二十分鍾後，伯恩終於決定引領話題的走向，於是強行打斷了他的絮叨。

  倒不是說伯恩忍受不了，主要是那把放在變形蜥蜴錢包裡的鏈鋸劍感覺不爽了。伯恩很擔心自己再不做點什麽，憤怒的機魂會不會“突發惡疾”，然後主動跳出來將身邊這位煩人精教授給一了百了了？

  “您想要隱藏什麽事情，我是說假如的話，一般會怎樣操作呢——”

  伯恩很有策略地詢問道。

  而洛哈特被他這麽一試探，果然就跟被巴掌拍了下的鬧鍾似地，下意識地停止了自己的“嘮叨”。

  “——您肯定懂的，‘只有像敵人一樣思考才能真正了解敵人’。在偌大的城堡裡面尋找一隻耗子，現在的我們還是太過被動了，時間方面也並不富余。”

  這倒是一句真心話。

  自打羅馬人來不列顛修城牆開始，老鼠這種生物就在這幾座島上繁衍生息，擴建自己的群落。

  而霍格沃茲城堡，如果再算上斯萊特林家族之前在此地經營的兩三百年，它現如今的一些建築物最早恐怕能夠追溯到一千多年以前。

  像這樣一座古老的建築，即便有著勤奮的家養小精靈，也免不了會有一些藏汙納垢的死角，老鼠、蟑螂之類的小東西絕對是少不了的。

  就算之前“大掃除”了幾次，家養小精靈們已經把明面上能找到的所有耗子洞都封死了。可這次由於幽靈、騷靈以及康沃爾小精靈三大找東西的主力出馬了，他們還是找到了七八隻之前逃過一劫的耗子。

  一經發現，那些倒霉的老鼠就會遭到皮皮鬼的“快速審判”，用一發紙殼火槍彈來檢驗“成色”：能被火槍打死，死後還不會變回人形，那肯定就是真老鼠；而無法被打死的……目前還沒被發現。

  即便就連伯恩都承認，皮皮鬼此舉確實頗具審判庭的實用主義風格，可要想在魁地奇比賽結束前找到小矮星彼得（又或者確認他確實不在霍格沃茲），依舊是一項非常艱巨的任務。

  那場魁地奇比賽長不了。

  別的不提，單單考慮決定比賽何時結束的找球手——哈利有限量版的火弩箭而德拉科只有大眾款的光輪2001；哈利有著去年一整年的比賽經驗而德拉科還是個萌新——只要金飛賊沒有發瘋到飛進禁林，最多磨蹭個一兩小時，這場比賽怎麽都能結束了。

  那時候，就算仍沒找到小矮星彼得的蹤跡，今天這場大掃除也必須要宣布結束。

  鄧布利多絕對不可能放任一個拿著燧發槍的皮皮鬼，在他心愛的學生之中隨意晃蕩。同樣地，那些淘氣的康沃爾小精靈也不適合在人多的時候行動，因為誰也說不準它們會不會臨時起意，把矛頭對準那些小巫師。

  “你說的有道理。”洛哈特僵硬地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伯恩的話語。

  緊接著，這位深得‘邦達爾丘克’真傳的明星巫師，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表情。

  畢竟，演員就要有演員的自我修養，而他本身就是乾這行的。

  洛哈特臉上流露出一副智珠在握的神色，一邊走，一邊用手指撚動著魔杖。

  “如果是我的話——當然，我是說假如，因為像我這樣光明磊落的人，從來不會掩蓋什麽——我會大大方方地展示出來，但只是展現我希望展現的部分。

  很多年前，有次要參加一場和其它兩名巫師作家一起舉辦的簽售會，而那時的我還只是一個不太出名的新作家。為了掩蓋‘沒有名氣’這個缺陷，我想了一個辦法。

  那兩個巫師作家參加活動都穿的是黑色巫師長袍。

  老實說，這種打扮實在是過於沒有新意了，就和他們寫的書一樣。

  我對此頗有一些意見，只不過這種穿著風格也是出版社要求的，同樣是沒什麽新意。

  因此，我只能提前偷偷定製了一套點綴著澳洲蛋白眼鱗片的白色巫師袍，然後在臨上場之前，用幾秒鍾的時間把整套的衣服換到身上。

  梅林的胡子啊！
    我當時都緊張得都忘記了使用魔法。不過，後來的結果還是很不錯的。因為我的衣服和那兩個作者差異很大，所以很容易就被簽售會現場的觀眾給記住了。

  雖然後來想想，我的這個辦法確實有些冒險，但勝算很大……”

  伯恩聽得一愣一愣的，饒是他有著過人的智慧，一時間也沒有想明白洛哈特這家夥想要表達什麽——你把你過去“搶C位”的心眼子抖落出來，這和我剛剛問的小矮星彼得可能會怎樣隱藏，這兩者之間有什麽聯系嗎？

  看出伯恩眼神中流露出不解，洛哈特的臉上卻掛起一絲微笑，優秀的作家都善於吊讀者的胃口。

  “斯拉格霍恩先生，伱可能還是因為太年輕，所以才沒聽懂，”他說，“我的意思是，一個人越是刻意想要隱藏什麽，那玩意兒越有可能曝光。而若是能換一種思考方式，把另外一些你不用隱藏的東西盡量展現出來，反而更有可能把別人的目光轉移到你想要展現的東西上。”

  誒，還別說。

  這麽一解釋，他剛剛說的那種逆向隱藏的技巧，聽起來確實是自有了一番道理呢。

  伯恩的大腦開始運轉起來：“這麽一說的話，小矮星彼得恐怕多半也能料想到，他如果潛藏在霍格沃茲城堡，那這件事肯定會成為鄧布利多校長立刻、馬上就要解決的問題。無論他躲得多深、藏得多巧妙，只要堅持不懈的尋找，終有一天可能會暴露。但如果他像洛哈特說的那樣換個思路，那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要……”

  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快速走到走廊旁邊，隔著窗戶開始遠眺霍格沃茲的那座魁地奇球場。

  此時，在四五層樓高的球場看台上方，有一個小“黑點”正在快速地繞場環飛。以伯恩的視力，他不難看清那個“黑點”正是騎在火弩箭上的哈利·波特。

  而在哈利·波特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更小的、在城堡這邊看起來和針尖差不多大小的小小“黑點”。

  那是一顆失控的遊走球。

  稍稍估計了一下球速，伯恩立馬皺起了眉頭，他發覺自己對哈利波特劇情的記憶好像出了一些BUG。

  “這球速也太快了，”伯恩馬上意識到，“如果真是多比在控制這顆遊走球的話，他的目的就不是想要弄傷哈利，然後好送這個‘大難不死’的男孩去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待一段日子。若是被這樣一顆遊走球擊中，萬一擦中了軀乾和頭部，哈利·波特這回就死定了。這完全就是在謀殺！”

  伯恩一拍腦門，趕緊打開自己的變形蜥蜴錢包，從裡面拿出了飛天掃帚。

  隻來得及和洛哈特喊了句“去告訴鄧布利多校長”，然後伯恩就從走廊的窗戶一躍而下，騎著飛天掃帚就衝向了遠處的魁地奇球場。

  而就在這座土木材質的球場裡，斯萊特林的更衣室門口，此時有一個矮墩墩的身影正蹲在那裡抬頭看向半空，嘴巴裡默默有詞地念誦著一段咒語。

  “Yes！Yes！”小矮星彼得心裡激動地想道：“不愧是黑魔王大人教給我的飛行咒語，它果然很強大，就算我暫時無法對自己施法，可距離這麽遠都能對一顆遊走球產生效果！”

  他懷裡抱著個黑皮筆記本，湯姆·裡德爾的靈魂碎片就寄宿於其中，以另一種視角審視著周圍。

  “一切都在計劃中。”湯姆·裡德爾非常滿意自己的謀劃，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鄧布利多。

  他很清楚，那位校長大人之所以要大費周章地找到小矮星彼得，絕對不是因為怕了這麽一個前食死徒成員，而是擔心他有可能會傷害到老頭子最看重的那些可愛學生們。

  也正是因為如此，湯姆·裡德爾才會讓小矮星彼得反其道而行之，沒有繼續在城堡八樓的有求必應屋裡隱藏，而是冒險潛入到魁地奇球場裡。

  他要借助小矮星彼得的手，先對一些小巫師下手，令那些學生受重傷乃至身亡——這方面，他有經驗（湯姆·裡德爾打開密室害死了桃金娘）——這會給予鄧布利多極大的壓力，繼而讓“找到潛藏的小矮星彼得”離開這位老校長的待辦事項清單的首位。

  “鄧布利多從來都是一個偽善透頂的師長，他從來不會特別偏愛某一個學生，他只是愛護這些‘小巫師’的整體，我要再次揭露出他的真面目，就像我之前做過的一樣。

  就像之前那樣，他明知道魯伯是冤枉的，可是為了讓霍格沃茲的課程不至於被叫停這個‘更偉大的利益’，他還是和迪佩特校長、和魔法部的人妥協了，最終把那個傻大個交了出去……最後成全了我，誒嘿嘿！”

  一邊在心裡無聲地嗤笑著，湯姆·裡德爾一邊在盤算著該怎樣蠱惑小矮星彼得。他希望弄場大的事故，只是不知道這家夥的膽量如何。

  在他看來，成年之後的自己妥妥就是個蠢貨。因為“迷信”一則預言，所以一直追著哈利·波特那個破小孩不放過，最終折進去了自己——這都不像是正常人能乾出來的操作，怕不是中了奪魂咒。（奸奇：變則通，不知變通的人是木有好果汁吃的。）
  而他湯姆·裡德爾可不是愚蠢的成年伏地魔，別看他讓彼得控制遊走球不斷追擊哈利·波特，可那只不過是碰巧了，哈利·波特現在是找球手，是全場所有小巫師關注的重點罷了。

  “看台上那麽多小巫師了，要是讓哈利·波特和這個場地發生碰撞，最好可以把整座看台都撞塌掉，我就能讓霍格沃茲鬧亂起來。”

  這個魂器裡的殘魂暗暗琢磨著。

  他甚至有些佩服自己的機智，換別人，肯定無法策劃出這樣既出人意料，同時也能先聲奪人的大事故。

  只不過，他還是有點年輕，沒有聽過那句老話：有臥龍出沒的地方，離不了多遠，必然會有一個鳳雛。

  霍格沃茲城堡裡面，現如今居然真的出了一個和他腦回路相仿的家夥！而且，那家夥還和湯姆·裡德爾有著一段莫名其妙的緣分：成年之後的湯姆因為應聘失敗，所以對洛哈特所擔任的這個黑魔法防禦課的職位下了詛咒。

  也正是由於洛哈特的提醒，讓本來還在城堡裡面找小矮星彼得蹤跡的伯恩醒過了味，然後馬上就趕來了。

  當伯恩騎著飛天掃帚進入魁地奇球場，好巧不巧，正好趕上從天上目擊了哈利·波特用朗斯基假動作迷惑遊走球的那一幕。

  “咯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