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和你們這幫蟲豸一起”

  開學之後的一段日子，除了每日徜徉在知識的海洋，伯恩把絕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找尋魔法畫像的“非正規購買渠道”這件事情上。

  自從在蒙頓格斯那家夥頭腦裡看到了那幅景象：一幅魔法畫像變成了形似“蠟燭人”的怪異事物，在母夜叉組織拍賣會上大殺特殺。

  伯恩就把弄清楚這件事，放在自己心裡那份待辦清單的靠前位置上。

  他記憶裡哈利波特的故事中，在第二學年也就是伏地魔一個日記本形態的魂器在攪風攪雨，最後則是弄出一條蛇怪交給主角團來“刷經驗”。

  一開始的時候，那玩意兒因為力量衰弱，所以還沒有辦法用出太多的伎倆。

  因此，雖然伯恩不可能放任伏地魔的魂器不去淨化，但是就目前來說，他也沒有把全部精力投入到這件事情上。

  不過，關於購買魔法畫像的非正規渠道，即便有了福爾摩斯先生指出的調查方向，伯恩找線索也找得比較艱難。

  原因也很簡單，他現在每天都得在霍格沃茲城堡上學，而沒工夫親自翻倒巷“上門”查那些黑市商人的水表。

  最後，他想了一個辦法。

  他給翻倒巷那家有名的博金博克商店寫了封信，信裡表達了他願意出高價購買未知來源魔法畫像的意願，並且希望在店裡放塊收購告示立牌。

  伯恩為此隨信付出了13個金加隆，作為取信那名店主的坑位費。

  這筆錢是他去年一整年擔任圖書館員助理，以及參加禁林巡邏而獲得的全部報酬中抽取出來的。

  至於說為什麽坑位費給了13個金加隆，那只是他的個人習慣，絕不是想要忠誠了誰（搓手手）。

  而且，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伯恩還必須要小心不讓人看見。

  因為那幾個受到魔法部派遣，進駐到霍格沃茲城堡裡的傲羅，現如今正在暗中“保護”著伯恩和哈利·波特。

  他們偽裝得很不錯。

  至少，以普通人的標準來看，不提唐克斯那種隨時隨地都能“改頭換面”的能力，就是使用得賊熟練的幻身咒都能讓其它小巫師無法意識到學校裡多出了幾個傲羅。

  只不過，這些人顯然不可能獲得暗鴉守衛的真傳，伯恩還是很輕易就能注意到他們的潛行。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也只能暫時忍耐著這種令人不爽的“被窺視感”。去貓頭鷹棚屋之類地方的時候，他每次都得繞一遍城堡走廊和門廳，靠著三兩成群的小巫師作為掩護，繼而擺脫那些人的暗中保護。

  “為什麽總是跟著我呢？”伯恩頗為無奈地想了好幾次這個問題，“就算別人不知道，可是負責給其它傲羅下達命令的金斯萊，他難道不知道就算小矮星彼得潛入回霍格沃茲，那家夥的第一攻擊目標也應當是哈利·波特。”

  後來他總算是弄明白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哈利身邊總是跟著一個教授。

  吉德羅·洛哈特最近就跟抽風了似地，沒事就纏著哈利不放。

  要不是他沒法子弄清楚，守衛格蘭芬多塔樓那幅胖夫人畫像每日都會發生至少一次變化的口令，他估計都能闖進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他之所以這麽做，一來是哈利·波特身邊總會出現科林·克裡維的身影，那個一年級的小孩特別喜歡攝影，而吉德羅·洛哈特本人又十分喜歡上鏡；二來則是他雖然被打消了創辦《霍格沃茲周刊》的念頭，但是卻還是要拉著哈利·波特一起給他的那些忠實讀者們寫回信。

  周一到周五，幾乎每天晚上，洛哈特都會找哈利讓他一起來幫忙寫回信。

  “我連夜遊的時間都沒有了！”哈利·波特在宿舍裡不止一次和伯恩他們這些室友抱怨過。

  要不是洛哈特保證會給他每周都加上幾分，哈利覺得自己寫一天回信就會忍不住撂挑子了。

  據哈利說，三樓那個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已經被洛哈特改動得極為“恐怖”：牆上掛著數不清的洛哈特的像框，被許多支蠟燭照得十分明亮；有幾張上甚至還有他的簽名；桌上也放著一大疊洗好的照片。

  “還有那個‘格拉迪斯’女士！”哈利已經記住了給洛哈特寫信最多的粉絲名字。“每天的第一封回信，總是要寫給格拉迪絲女士，上帝保佑她——她簡直跟著了魔一樣。”

  在洛哈特辦公室裡的時間，哈利覺得過得好像變色巨螺在爬。

  而且他還得聽憑洛哈特在那裡滔滔不絕，隻偶爾答一聲“晤”、“啊”、“是”。

  有時，洛哈特還會有那麽一兩句話像刺耳的風一樣刮進他的耳朵，像什麽“名氣是個反覆無常的朋友，哈利”，或“記住，名人就得有名人的架子”。

  每當蠟燭燒得越來越短，火光就會在許多張注視著他們的、會動的洛哈特的面孔上跳動。

  “那種感覺很恐怖。”哈利這樣對室友說，“堪比上魔藥課時，斯內普一直站在你身後看你擺弄坩堝。”

  納威對此也深有感觸。

  就在一個周五的晚上，哈利正用酸痛的手寫著“維羅妮卡·斯美斯麗”的地址——捎帶腳說一句，他感覺這已經是他寫的第一千個信封了——“時間快到了吧，”哈利痛苦地想，“求求你快到吧……”

  突然，他聽到了一種聲音，那是一種與殘燭發出的劈啪聲或洛哈特的絮叨完全不同的聲音。

  那是一種說話聲，一種令人毛骨驚然、呼吸停止、冰冷惡毒的說話聲。

  “來……過來……讓我撕伱……撕裂你……殺死你……”

  哈利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維羅妮卡·斯美斯麗”地址的街道名上出現了一大團丁香色的墨漬。

  “什麽？”哈利回頭看向洛哈特教授。

  “我知道！”洛哈特說，“六個月連續排在暢銷書榜首！空前的記錄！”

  “不是，”哈利發狂地說，“那個聲音！”

  “對不起，”洛哈特迷惑地問道，“什麽聲音？”

  “那個……那個聲音說……你沒聽見嗎？”

  洛哈特十分驚愕地看著哈利，他顯然是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你在說什麽，哈利？你可能有點犯困了吧？老天爺——看看都幾點了！我們在這兒待了將近四個小時！我真不敢相信——時間過得真快，是不是？”

  哈利沒有回答。
    他豎起耳朵聽那個聲音，可是再也沒有了，只聽見洛哈特還在對他嘮叨。

  最終，哈利還是帶著滿肚子的疑惑，一個人走向了格蘭芬多的塔樓。

  與此同時，伯恩也恰好完成了今日份的禁林巡邏，跟海格告別之後就跟精疲力盡的雙胞胎一起走進了城堡。

  “今天咱們巡邏的路線有點不大對勁，”喬治撓著自己亂糟糟的頭髮，他決定一會兒一定要好好洗個頭，“沒有像以前那樣深入禁林，就好像是在禁林外側繞了一個圈。”

  弗雷德：“沒錯，但是走的路卻遠了很多——好多地方甚至都沒有路——海格還得在前面為咱們開辟道路。”

  “可能是禁林裡面發生了什麽事情，海格不願意讓咱們過多地介入。”伯恩知道得比雙胞胎多一些。

  他手裡甚至還拿到了一些證據，那是一些被團成饅頭形狀的蛛絲，能夠吐出這麽多絲線的蜘蛛體型也小不了。

  按照他的了解，禁林深處生活著一支八眼巨蛛族群，那些可怕的節肢動物最初還是海格放養進禁林深處的。

  現如今，它們也成了禁林生態鏈的重要一環。就像馬人一樣，這些八眼巨蛛也和霍格沃茲城堡簽訂了魔法契約，它們不得主動去招惹霍格沃茲的小巫師。而且，它們還得為城堡防備禁林最深處的危險神奇動物，從而換來霍格沃茲的庇護以及在禁林裡面居住的權力。

  八眼巨蛛具備很高的智慧，其聰慧程度不下於人類，最年長、最具智慧的八眼巨蛛甚至能說人類的語言。

  而它們也不像其它獨來獨往的節肢動物，反而有些像非洲大草原的獅子一樣，能夠以族群的形式繁衍生息、抵抗外來環境所帶來的風險。

  只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八眼巨蛛的族群也像獅子的族群，每隔幾年（或者十幾年）會出現“新舊之王挑戰賽”的情況。那些已經足夠成熟且健壯的年輕八眼巨蛛，會嘗試挑戰它們的首領（父親或者祖父），來尋求自身晉升為族群領袖的機會。

  自打海格把他那隻寵物阿拉戈克放進禁林，時間已經過去了30多年，那個阿拉戈克已經至少繁衍了七、八代的子嗣後代。現在，它恐怕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受到挑戰，以維護自己對族群的統治。

  相比於那些年輕的八眼巨蛛，阿拉戈克雖然更加年長、更加富有智慧，但是它的生命估計也已經快要走到盡頭，體力多半是快要比不上那些挑戰者了。

  根據伯恩估計，現在的阿拉戈克在面對那些挑戰自己的後代時，多半也不會像年輕時那樣還會留有一絲仁慈（隔了七八代的直系後代，多半也談不上什麽親情）。戰勝挑戰者後，阿拉戈克恐怕會以極為殘忍的方式終結對方的生命，它會以此來在族群裡奠定自己的權威，威懾其它隱隱欲動的潛在挑戰者。

  對於這種情況，就連阿拉戈克曾經的主人海格，想必也沒有辦法多說些什麽。畢竟，這是八眼巨蛛種族應有的宿命，旁人的干涉只能帶來更加糟糕的後果。故而，那位混血巨人護林員只能在阿拉戈克接受挑戰的時候，盡量避開八眼巨蛛的生活區域，以免自己的露面成為阿拉戈克的軟肋和受到子嗣後代攻訐（其它八眼巨蛛對於人形生物並沒有什麽好感）的借口。

  而這種新舊挑戰發生的契機，阿拉戈克也不用特意通知海格。

  當靠近禁林外側出現八眼巨蛛活動的痕跡——也就是像伯恩今天撿到的那些蜘蛛網——那就說明它們的種群已經擴大到了一定的規模，阿拉戈克這段時間一定是在忙著應對挑戰者（不止一隻）。

  等到全部的挑戰者都被殺死，族群的數量又會基本恢復到原先大小，剩余的八眼巨蛛也都會退回禁林深處。

  當然，他的這些猜測沒有合盤對雙胞胎講出來。這主要還不是因為有關八眼巨蛛（在外人看來有些殘忍）的習俗不方便跟未成年人透露，而是因為一走進城堡，伯恩就察覺到有人綴上了他們。

  “把你們的條子拿出來！”

  城堡門口走廊的陰影裡，傳來一陣咳嗽聲。穿著件帶著許多補丁皮衣的費爾奇，手裡提著盞還沒有點火的防風煤油燈，帶著他心愛的洛麗斯夫人悄無聲息地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縱然伯恩他們三個擔任起了禁林協管員的工作，每隔幾天就要大晚上出去一趟，可每次他們回到城堡，費爾奇都要收取他們由神奇動物保護課教授開具的條子。否則，這個城堡管理員就會默認他們是跑出來夜遊，抓到就會帶他們去見麥格教授，然後狠狠扣上一些分數。

  至於說伯恩為什麽知道費爾奇的操作流程，那是因為他聽雙胞胎跟他抱怨過；而雙胞胎為什麽知道這個流程，則是因為他們真的“禁林巡邏”為幌子跑出去夜遊，然後就被鍥而不舍的費爾奇抓到了……

  “哼，算你們老實，快點回格蘭芬多塔樓。”仔細檢查過教授的簽名，費爾奇就把那三張條子粗暴塞給了伯恩他們三人，然後還不忘威脅了一句：“這條子的效果已經作廢了，如果我在樓上巡邏時再看到你們，你們今晚依舊會被當成夜遊而被抓住！”

  等這個老頭扭頭離開之後，雙胞胎立馬同時對著他的背影作出一個鬼臉，主打就是一個步調一致。

  伯恩對費爾奇倒是沒有那麽反感，他認為這個老頭只是在完成他的工作，只不過是方式方法有些惹人討厭罷了。

  在戰錘宇宙，伯恩和很多類似費爾奇這樣的人合作過，他們大部分都是人類帝國的忠誠派——除了一次實在忍不住，跟一些惡意戰士的玩了場“連隊消消樂”之外——合作的結果基本都能算得上是皆大歡喜。

  “不要那麽苛刻，”伯恩勸說了一句韋斯萊雙胞胎，然後又不著痕跡地看向門廳角落一眼。

  那裡還藏著一個男人。

  那人披著一件隱身衣，此時不僅正在用一種苛刻的眼神看著伯恩他們三個，還時不時用藏在隱身衣下方的速寫羽毛筆往一個小本本上添加著什麽。

  “多麽糟糕的校風校紀！”科班·亞克斯利心裡想到：“想當年，我們在上學時就絕對不可能有小巫師夜不歸宿，而且他們居然還有教授批的條子。”

  他決定好好記上一筆，回頭返回倫敦魔法部時，作為給自己上級領導烏姆裡奇匯報時的添頭。

  “當年，有著‘那位’學長的管理，霍格沃茲的小巫師全都安分守己得緊。就連最爛泥扶不上牆的格蘭芬多蠢獅子，他們都不敢造次。也就是‘那位’學長離開了霍格沃茲，那些討厭的家夥才開始冒頭……”

  寫著寫著，亞克斯利就不由得回憶起那位湯姆學長還“主政”霍格沃茲時的場景。

  那時，他其實才剛剛是斯萊特林一年級的新生，而伏地魔（也就是湯姆·裡德爾）已經是七年級的男學生會主席了。按理說，他們彼此之間根本不會有任何交集。只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像其他斯萊特林一樣崇拜那個男人。

  以至於，當伏地魔掀起那席卷英倫魔法界長達十年之久的黑暗恐怖時，科班·亞克斯利想都沒想就立刻聞風景從，並且最終當上了一名“光榮的”食死徒。

  只不過，伏地魔倒台轉天，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的科班·亞克斯利就立刻將自己和那段日子做了一個切斷。他甚至反覆進行了危險的自我催眠，好杜絕自己不經意間向別人提及那段充滿榮耀日子的隱患。熬過了艱難的大審查時期，科班·亞克斯利就在魔法部法律執行司擔任起了文職工作，然後一直劃水摸魚混到了如今。

  而在熬了十幾年之後的今天，他終於等到了再一次出頭的機會：庸碌的康奈利·福吉當上了魔法部的部長，而被備受這位部長信任的烏姆裡奇女士則當上了部長的首席秘書。

  沒有絲毫猶豫，就像當年獲得食死徒身份時一樣，烏姆裡奇連請客都不用請亞克斯利就拜入其麾下當狗。

  不久之前，因為烏姆裡奇提點了他幾句，所以他馬上就借用著魔法部法律執行司文職人員的身份，打著替“只會用蠻力而不擅長動腦筋”的傲羅們做溝通橋梁的幌子，把自己強行塞入了傲羅辦公室派駐霍格沃茲城堡的隊伍。

  出於對福吉部長和烏姆裡奇的了解，他很清楚自己此行該做些什麽。抓捕小矮星彼得什麽的，老實說，他是一點都不關心。他更關心的其實是挑出霍格沃茲和那位“白魔王”校長的錯誤。

  特別是，第一當面恐嚇伯恩不成（反被伯恩隨手捏暈了過去），亞克斯利找起茬來就有了更多的動力。

  “到時候，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眼見伯恩和韋斯萊兄弟走上會動的樓梯，身影漸漸消失在了前往格蘭芬多塔樓的路上，他這才合上了自己的小本本。“……和你們這幫蟲豸一起，霍格沃茲是越來越沒搞頭了！”

  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科班·亞克斯利這才扭頭走向地下室的方向。鄧布利多校長雖然為那隊傲羅和亞克斯利準備住宿，但是住宿的條件不怎麽好。他們只是分到了魔藥課教室所在地下走廊盡頭的兩個小房間，其中有一間還歸團隊裡唯一女隊員唐克斯單獨使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