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心人將乞兒和四個女子都送去了永州府府衙。
原本是想著給四個女子討個公道,也順便將這些乞兒都弄去發配,免得禍害自家親朋。
誰知公堂之上,乞兒卻一臉無辜,說是被陳靜言主動撲進懷中的,且是陳靜言和陳靜雪主動的。
後來是因為乞兒太多,兩個女子不夠用,他們被撩撥得熱血沸騰,旁邊的余素琴和侯巧玉又拉拉扯扯的,他們才拉了余素琴和侯巧玉一起的。
這不正常。
圍觀群眾再次嘩然!
風流韻事本就奪人眼球,更何況還是年輕貌美的女子主動?!
仵作見多識廣,很快發現陳靜言和陳靜雪二人都喝了給牛配種時用的多子草,且分量很重。
謝知府震怒,當堂審問是誰做下這等事情。
侯巧玉一聽這話,立刻就將喬家大公子給攀扯出來了:是跟喬家大公子說話,喝了兩杯茶,才會這樣的。
於是一隊差役仵作熱熱鬧鬧地去了新陶鎮抓人。
張府門前一時間人聲鼎沸,大家都圍起來看熱鬧。
侯巧玉一開始還盤算著“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讓喬世梁無從分辨。
誰知道喬世梁三兩句就將自己摘了個清楚:“店小二一直在門口伺候茶水,親眼看到那婦人將一把草藥塞進了茶壺中!”
店小二隨後也出來作證,確實如此。
謝知府有心給儲君表忠心,當下就擺開了架勢準備對四個女子動刑。
侯巧玉還沒招,陳靜言先招認了:“別打我!就是三嬸下的藥!嗚嗚嗚……”
眾人大嘩!
“天爺,將自己的親閨女和侄女兒送去給人做妾,還一次送倆……”
“怪不得要被流放,這樣的人家若是勳貴世家,那京城的勳貴世家可就爛透了!”
“這等人家,就算是有銀子有地位,我也瞧不上,我還怕我閨女嫁進去被公爹送了人!”
事情水落石出。
落馬坡陳家再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偏偏謝知府還一本正經地問陳靜言和陳靜雪:“你們可要狀告你們的母親?是她們逼著你們喝下了這藥水,只為了設計喬家大公子。”
陳靜言和陳靜雪哭成了淚人:子告母,無論輸贏,她們都沒臉再活下去,又怎麽可能去做呢?
於是兩個女子都搖頭。
眾人一陣唏噓,看向二女的神色,有悲憫,有鄙夷,也有幸災樂禍。
若不是持身不正,又怎麽會順應娘親的話,去做這等丟人現眼的事情?!
四個女子灰頭土臉回到落馬坡,一個比一個臉色灰敗。
陳懷彪和陳彥平對此還一無所知,追著問結果。
這種話如何回答?
余素琴和兩個小的今日遭此大難,只會哭,哪裡還說得出別的。
只有侯巧玉,從回來就陰沉著臉,一言不發,雙眸發直!
沒活路了!
被逼到絕境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侯巧玉心中想著,起身就往外走,朝著雷公村走去。
陳家大門被敲響,陳懷現去開門,看到門外的人時,頓時冷了臉:“你來幹什麽?”
侯巧玉抿了抿唇:“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你可願與我出來一下?”
陳懷現看了看屋裡,轉而出去門外見了侯巧玉。
“你可知道,你們三兄弟……”侯巧玉眸光陰沉地說完,如願以償地看到陳懷現變了臉色。
侯巧玉見陳懷現的神色變了,心頭一陣痛快。
“我今日告訴你,不是想要什麽,而是我威遠侯府著實是委屈,雖說你們也委屈,可我們打落門牙和血吞,我們難道不委屈嗎?”
“你若是想報仇,你隻管去,如今他如日中天,我們卻落魄至此,反正是沒本事翻了這個天……”
“你若還有良心,還請無論如何保住我相公的命!否則到時候就再也沒有人能指認真相了!”
陳懷現沉默好一陣後,點點頭,聲音不變:“我知道了,你回吧。”
侯巧玉愣了一瞬,她有些驚懼地看了陳懷現一眼:驟然聽到這個消息,他竟是這樣的反應?
他的城府未免也太深了!
陳懷現見侯巧玉不動,以為她還有別的圖謀,一轉念仿佛想到了什麽,冷哼一聲沉下了臉。
“此事出你口,入我耳,就此打住。若是讓我知道你再將此事告訴第三個人,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全家的滅頂之災,就在須臾之間。”
侯巧玉嚇得打了個哆嗦,她是打算過,如果陳懷現沒什麽反應,她準備再找陳懷瑾夫婦甚至陳懷瑜的。
可陳懷現的提醒卻讓她陡然反應過來。
縱使陳懷現三兄弟知道了不能做什麽,可那一位若是知道自己找了陳懷現,說了這些話,只怕真的是全家的滅頂之災!
侯巧玉拔腿就跑,仿佛屁股後面有老虎在追。
陳懷現回了屋以後,好一陣沒出來,等出來以後,雖然神色如常,可趙稚卻敏感地發現他的不對勁。
從前的陳懷現對家裡人的態度,是沉默中帶著淡淡的關心。
而今日的陳懷現卻仿佛做了個繭子,將自己跟周圍隔離開來。
他有心事!
且是大事!
眾目睽睽之下,趙稚不好追問,想來想去,她將背簍拿起,跟呂神醫大聲打了個招呼:“師傅,我進山給你采點藥回來。”
呂神醫身體雖然受了些傷,卻已無大礙,當下阻止:“天寒地凍的,山上又有雪,要不你就別去了。”
趙稚卻堅持:“不行,趁著這兩天雪化了一些,再采點藥放著,免得要用時抓瞎。”
趙稚背著背簍往外走,陳懷現卻沒有如往常一樣說“我跟你去。”
趙稚心中著急,繼而有些憤懣起來:我擔心你,你倒是還拿喬起來了!
算了!你不去我就自己去!
趙稚拔腿就走,聽到動靜的肖洛依從屋裡走出來,看到在牆角劈柴的陳懷現,忍不住湊過去低聲提醒:“稚稚一個人進山,你不去保護?”
陳懷現劈柴的斧子頓住,想了想歎口氣,終歸還是轉身進屋拿東西,追去了。
肖洛依有些莫名其妙:這兩個人怎麽了?
沒聽說二人吵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