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天尊在推演出劫氣來源後，便立即將這個信息告知了洪荒諸聖，並再三叮囑申公豹，不要繼續探查，時空長河的上遊，存在著大恐怖，尋常混元大羅金仙，根本沒有資格涉足其中。

  時空長河上遊，有著先天五太演化，渾沌開辟的時間節點，有著太微道君設立的封印屏障，如今又多了一個劫氣源頭，沒有半步大道的實力，別說涉足了，就算是窺探因果和天機，也會遭受嚴重的反噬。

  因此，在交代完申公豹，並給洪荒諸聖傳去消息後，元始天尊就立即封閉了玉虛宮的門戶，進入了閉關狀態。

  當然，閉關只是一個借口，他真正的目的，其實是療傷！
  先是被暴俎魔蟲自爆波及，後又因為追溯劫氣來源，遭受到嚴重的反噬，元始天尊的聖軀，已經可以說是千瘡百孔，急需好好修養一番。

  “唉！”

  申公豹看著緊閉的玉虛宮，不由歎了口氣。

  本想著請老師幫忙，卻沒想到，在無意之間，竟然加重了老師的傷勢，這讓他內心深處，很是過意不去。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只能返回自身洞府，繼續參悟災劫大道，並替玄塵收集劫氣了！

  ……

  金鼇島。

  剛剛準備閉關參悟法則，從而完善自身氣之道果的玄塵，在得到元始天尊傳來的信息後，卻是不由眉頭一皺。

  “時空長河上遊！”

  那個地方，似乎埋藏的秘密，有一點多啊！
  “劫氣陡然增長的背後，莫非……是有人在暗地裡推動嗎？”玄塵一想到時空長河上遊的隱秘，又想到自己和羅睺的計劃，頓時閃過一絲不安，不由歎息道：“希望到最後，不會出現什麽變故吧！”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既然知曉了劫氣的來源，他自然不可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可是，時空長河上遊，有著太微道君留下的屏障，在沒有十足把握，打破那道屏障之前，他不管做什麽，都是無濟於事。

  他目前能做的，就是多留一個心眼，並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

  打鐵還需自身硬！
  到了他這個境界，尋常的算計，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堂堂正正的陽謀，反而才是最讓人害怕的。

  時空長河蜿蜒流淌，貫穿諸天萬界，流經過去、現在、未來，可越是靠近時空長河的上遊，承受的壓力就會越大，唯有依靠自身實力，臻至半步大道層次，才能突破重重枷鎖，走到那一段的時間線。

  所以，如果到時候，他破除太微道君封鎖的時候，若是遭遇到什麽變故，洪荒諸聖是幫不上什麽忙的。

  唯有能依靠的，或許就只有他自己。

  當然，還有羅睺！
  不過，魔祖羅睺生性狡詐，自私自利，即使立下大道誓言，也不能讓玄塵，對其百分百的信任。

  他們兩個，其實也只是相互利用的關系而已。

  “要是洪荒世界之中，能再多出幾位半步大道的強者就好了！在這個大道不出的時間節點上，便足以橫推一切！”

  玄塵心中，不由冒出一絲希冀。

  洪荒世界中，最有可能突破半步大道之境的，無疑便是三清、後土、神農，以及舍棄混沌異獸身份，修行肉身大道的混鯤了！
  不過，也只是可能罷了！

  憑借幾人的積累，要走的那一步，怕是需要個幾千萬年！

  到時候！
  黃花菜都涼了！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又是千萬年的時間過去，起源魔神和虛空邪靈，以及天古和東皇太一，就如同人間蒸發一樣，徹底失去了蹤跡。

  洪荒世界的發展，也是日新月異，無數天驕縱橫，一個又一個大神通者，自微末中崛起，譜寫自己的傳奇。

  倒是諸聖，變得越發低調，不是在修行，就是在論道，很少在芸芸眾生面前，彰顯自己的存在。

  混沌宇宙在不斷擴展，劫氣也在不斷的蔓延，虛空變得越來越薄弱，曾經大羅金仙才能粉碎的虛空，如今即使是金仙出手，也能攪弄地水火風，一擊破開虛空，展現出毀天滅地的威能。

  就連從未修行的凡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了千鈞巨力。

  這不是生靈變得更強了！

  而是，世界伴隨著宇宙的衰敗，變得越來越脆弱了！

  對此感受最深的，莫過於太清、後土、神農這幾個身合天地人三道的存在，以及玄塵、孔宣、雲霄這幾個，曾經以手中靈寶，確定了度衡量的存在。

  沒辦法！
  物質在衰減！
  能量在衰減！
  而虛空，卻在不斷的擴展。

  若非洪荒世界，有通天建木這一株混沌靈根，不斷將混沌靈氣，轉化為源源不斷的先天靈氣，又有天地人三道維持秩序，洪荒世界怕是早已不堪重負，承受不了這麽多的修行者，進入末法時代了！
  “麻煩啊！”

  玄塵目光凝重，落在鴻蒙量天尺，這件先天至寶之上。

  作為曾經參與了度衡量的靈寶，如今隨著宇宙虛空質量的不斷衰減，借由度衡量獲得的氣運，也在開始不斷的流失。

  氣運流失，雖然不會對鴻蒙量天尺產生多大的影響，也不會削減其威能，但無一不表示，壞劫蔓延的程度，正在變得越來越深。

  等到某一天，質量和能量，衰減到一定的程度，度衡量就不再有意義。

  到時候，就連凡人，或許都能擁有移山填海之力。

  因為，那時候的山嶽，或許會變得和如今的棉花一樣重，而計量單位，也將徹底失去它存在的價值。

  既然大羅能打破虛空，凡人也能打破虛空，那麽修行的意義，又在何方呢？

  一想到那個荒謬至極的場景，玄塵心中，就不寒而栗，他甚至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描述那一個恐怖的未來。

  先天物質大道和先天能量大道，在玄塵手中匯聚，隨即化作無邊道蘊，落在金鼇島之上，使得各種仙草靈根，靈石寶玉的質量，重新恢復到他記憶中的水準，變得堅不可摧，氤氳生輝。

  然而，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罷了！

  即使他如今，借助先天物質大道和先天能量大道，讓這些東西的質量，恢復從前的水準，但隨著虛空的擴張，宇宙的衰敗，質量還是會不斷削減，最終從仙家寶物跌落成普通的凡物。

  “歲月啊！”

  玄塵感慨一聲，隨即走出洞府，看向外面的天地。

  修為不同，看到的世界，也是不同的，在凡人的眼中，世界或許還是和以前一樣運轉，沒有絲毫差別。

  而在仙人的眼中，世界充滿了各種屬性，只需要借助自身的法力，去勾動天地間的靈氣，便可化作各種強悍的神通。

  至於大羅金仙，看到的則是各種各樣法則，四季更迭是輪回之道，草木生滅是枯榮之道，日月交替的陰陽之道。

  他們眼中的世界，是流動的，是充滿秩序，且不斷演變的。

  因此，他們能夠輕易發覺宇宙衰敗的真相。

  而到了混元大羅金仙，他們看到的東西，已經近乎於道了！
  在他們眼中，法則是宇宙虛空的秩序，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來曰宙，任何事物都是由粒子構成的，可以不斷分化，也可以不斷聚合，甚至可以不斷重組，化作各種全新的物質。
    “轟隆隆！”

  玄塵神念一動，就使得天地不斷轟鳴。

  在這段時間裡，他已經徹底參悟了三千法則，洞悉了世界本質，並將其融入自己的氣之大道之中。

  此刻，即使不依靠玄陽界天地人三道的加持，不依靠肉身、元神、法力三重證道的加持，僅憑自身道果，他也能發揮出半步大道的實力。

  因果、時間、虛無、寂滅、均衡……這些他昔日未曾參悟的大道法則，他也已經盡數參悟。

  世界在他的眼前，幾乎沒有任何秘密。

  這個混沌宇宙中，他唯一還沒參悟的大道法則，或許就只剩下，隱匿在時空長河上遊的先天五太大道了！

  “要動手了嗎？”

  就在玄塵查看世界本質的時候，身後虛空，陡然泛起一陣波紋，一個渾身上下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存在，悄然站在了他的旁邊。

  黑衣黑發，身上魔氣沉浮，充斥著極致的毀滅氣息。

  只是看上一眼，便會讓人心驚膽戰。

  魔祖羅睺！

  這千萬年的時間，不止玄塵將自身的道果，升華到了半步大道層次，羅睺也成功晉升半步大道境界。

  玄塵點了點頭，道：“應該也差不多了，我還需要做些準備。不過，還請道友不要隨意出現在洪荒世界中。畢竟，羅睺道友，在洪荒世界中，並不怎麽好。道友應該心知肚明才對！”

  “哼！”

  羅睺聞言，當即冷哼一聲，道：“只有弱者，才會在意他人的看法！”

  “哦？”玄塵對此不置可否，只是開口詢問道：“那道友，覺得我是強者，還是弱者？”

  此言一出，羅睺頓時無話可說，只能默默佇立一旁。

  對於羅睺這種人來說，道理是說不通的。

  玄塵也不願意浪費時間。

  因此，才直接進行反問。

  這些年，羅睺沒少和玄塵交流，也沒少論道，若是和他同為半步大道，實力還隱隱勝過一籌的玄塵，都是弱者的話，這個混沌宇宙中，怕是沒有一個生靈，能被稱為強者了！

  沒有理會沉默的羅睺，玄塵一步踏出，直接來到通天教主面前，討要之前請他幫忙收取的劫氣。

  隨後，又找到雲霄和靈素，將她們二人收取的劫氣，給討要了過來。

  並將其盡數交給羅睺！
  而後，又撕裂空間，來到昆侖山，收走了申公豹手中積累的劫氣。

  “夠了嗎？”

  玄塵看著羅睺，隨口詢問道。

  壞劫降臨後，劫氣幾乎遍布了整個虛空宇宙，有通天教主、雲霄、靈素和申公豹四人幫忙，收集劫氣，並非什麽困難的事情。

  再加上，滅世大磨自身，也能自虛空中汲取劫氣，不斷壯大自身，從而成長到可以滅世的地步。

  而且，虛空中到處都是劫氣，他也從未擔心過，劫氣不夠用的問題。

  “大差不差吧！”羅睺聞言，回答道：“我沒見過你說的那一道屏障，沒法給你肯定的回答。不過，汲取了這麽多的劫氣，滅世大磨的威能，已經提升到，足以摧毀半個混沌宇宙的地步了！若是還不夠的話，就只有繼續吸收劫氣，讓整個混沌宇宙都隨之徹底寂滅了！”

  “那就好！”

  玄塵聞言，當即點了點頭。

  隨即，便帶著羅睺，來到了紫霄宮中，找尋太清老子的身影。

  ……

  此刻，紫霄宮中除了太清老子，並沒有其他人存在。

  太清老子看了看羅睺，目光又落回玄塵身上，沉聲道：“你已經想好了嗎？”

  與魔祖羅睺合作一事，玄塵只和太清老子說過，就連通天教主也未曾告訴，一是因為羅睺的名字，在洪荒世界中，是堪稱禁忌的存在，二則是擔心，有人暗中盯著洪荒世界，從而導致計劃泄露。

  “嗯！”

  玄塵沒有多言，只是點了點頭。

  太清老子見狀，不由歎息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可惜，我距離半步大道，還有些差距，卻是無法陪你，去時空長河走一遭了！看著自己的修為被晚輩超越，當真是又失落，又欣慰啊！”

  昔日，他在鳳棲山遇到玄塵之時，對方還披著獸皮，卻不想千萬年過去，對方的實力，已經超越他了！

  命運啊！
  當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

  “哈哈！”

  玄塵聞言，亦是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太清老子的模樣，不由笑道：“這，或許就是緣分吧！當初的我，也沒想到有一天，能走到這個地步！以大師伯的才情，晉升半步大道，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暫緩你的計劃？”太清老子圖窮匕見，展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沉聲道：“再給我千萬載時間，或許，我便可以陪你一起，去面對時空長河上遊的大恐怖！”

  很顯然，太清老子也從劫氣異常增長的背後，察覺到了一些端倪。

  因此，才會勸玄塵暫緩計劃。

  多一個半步大道境界的幫手，在這件事情上，就多兩分成功的把握。

  “時不我待啊！”面對太清老子的擔憂，玄塵不由輕笑道：“天不再與，時不久留，有些事情，卻是不得不為啊！”

  上天不會給人兩次機會，時機也不會長久停留。

  如今，宇宙虛空的衰敗，已經到了一個極為明顯的地步，壞劫隨時都有可能轉變為空劫，若是不能在空劫到來前，突破大道之境，將盤古大神、鴻鈞道祖等人，自道界之中解救出來，他擔心會產生更多的變數。

  因此，他才會如此急切。

  虛空宇宙衰敗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