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無所獲。
若是方臨當真是天武神皇的后羿,他離開飛雲宗後肯定會跟當年跟天武神皇有關的人聯系。
但是沒有。
方臨就像是一個獨行俠,隨心所欲做著自己想做的一切,而且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
“神皇,會不會是我們顧慮太多?”跟在天恆身邊的老者,是天恆小時候的侍衛,如今已年近古稀。
這樣的壽齡在修士的世界並不算高,甚至很多厲害的修士靈力到了一定水平,古稀之年看起來仍舊年輕。
但他就像是個凡人,已是滄桑模樣。
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走路的姿勢有些顛簸,他曾經受過嚴重的傷,並且一輩子無法修複。
這也是天恆願意把他當成心腹的一個重要原因,當年為他做事的人,如今也仍舊是他身邊一條忠心耿耿的狗。
“你是說我小題大做?”天恆反問,神色不太友好。
那人連忙道歉,但也指出其中利害:“這個方臨本來就是靠平定叛亂上來的,要是我們懷疑太多,反而會讓人覺得天家不夠大氣,況且就連神皇您都沒能察覺到他身上有任何前……不是,罪人天武的氣息,那多半是想多了。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或許只是長得像而已。”
天恆不相信巧合。
他仍舊對方臨有所芥蒂,不過老奴才說的也對,自己若是一再調查方臨,只怕會招惹閑話,最近局勢動蕩,天恆也需要適當地調整自己,免得給人落下話柄。
於是天恆擺擺手,示意他們不用繼續調查了,然後又派人送方臨出宮。
等方臨出來,歐陽辰忽然趙子然都第一時間看過去。
“有事麽?”歐陽辰擔心道。
方臨笑著搖頭:“神皇單獨召見,是莫大的榮耀,能有什麽事?”
這話他說得諷刺。
趙子然了然:“既然你們已經安頓好,我也該離開了。皇城不比外面,你們有些做派要收斂些,至於別的大道理我也就不多說了,各自珍重。”
“珍重。”方臨對趙子然微微行禮。
趙子然一走,歐陽辰感慨道:“這位趙城主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還真是摸不透啊。不過這一路的確多虧他的照拂。方臨兄,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咱們要不要坐下好好喝一杯?”
“喝酒自然是要喝的,不過咱們要換一個地方。”
逢君閣,皇城最大的酒樓,網絡天下美酒,這裡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都熱鬧非凡。
方臨和歐陽辰一進去,就被掌櫃的認出來是新新冊封的劍卿,這樣一來,樓裡比之前更熱鬧,方臨和歐陽辰便成了焦點。
“我聞到了雪君子的醇香,這裡有雪君子酒!”歐陽辰雙眼放光,他還記得被浪費了的那壇雪君子,實在可惜。
在眾多紛繁複雜的酒香中,他瞬間就能分辨出哪些香味是屬於哪些酒的,倒也是一種難得的本領。
而方臨笑笑:“你要是想喝,就給掌櫃說一聲,今天我請客。”
“真請客?雪君子醇釀價格可不低。”
方臨默許,然後跟著店小二的帶領走上二樓。
這裡的一樓是大堂,任何人都可以落座,而二樓則是用簾子和屏風隔成不同的半開放式廂房,需要有錢有地位才能上來。
不只是歐陽辰惦記著那壇雪君子,方臨也還記得,這本就是方臨欠他的,趁著今天這個好日子,便將這份人情還了。
酒很難得,但在逢君閣,只要你需要酒,給的報酬足夠,再難得,老板也能想辦法給你弄來。
雪君子被端上來,方臨親族給歐陽辰倒了一杯,同時舉杯共飲。
歐陽辰喝了一小杯,頓時喜笑顏開:“就是這個味道,舒服。”
“那時候是我太魯莽了,害你失去了一壇美酒。”方臨給他陪個不是,又給他倒酒。
“看來方臨兄今日心情不錯。”歐陽辰沒著急喝酒,反倒是盯著方臨看,“不過也是應該的,你可是被封為一品劍卿,平步青雲,前途一片光明。”
“一品劍卿算什麽?我要的遠不止這點。”
“看得出來,方臨兄是有雄心壯志之人。”歐陽辰對方臨舉起酒杯,“這一杯酒我敬你,若不是方臨兄,我不會有機會走到今天這個地位,只是入朝為官之後,就沒之前那麽自由了。”
“的確。”
方臨抿了抿唇,忽而聽見對面的長廊上傳來一道充滿殺意的目光。
回過頭去,正對上東方鶴的眼神。
喲,冤家路窄。
方臨對他笑了笑,舉起酒杯,這一動作在東方鶴眼裡充滿了挑釁。
許是喝酒上了頭,東方鶴飛身到方臨這一桌。
“你到底對若雪做了什麽,讓她如此決絕地離開?”東方鶴喝了不少,一向從容淡定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裂縫,露出幾分憤慨。
但這跟方臨又有什麽關系呢?
方臨只會覺得這個人是自己的手下敗將。
“你應該問問自己,對她做了什麽,才會讓她徹底失望,選擇離開。東方鶴,你現在這樣,就像一條喪家犬。”
後面這句話無疑給東方鶴造成了致命打擊。
姍姍來遲的東方鶴的家丁只聽見這後面一句話,頓時要跟方臨算帳,但是被東方鶴攔下。
“住手!”東方鶴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動方臨,對方風頭正盛,怎麽著也要忍讓幾分。
於是東方鶴喝退自己的家丁,清醒過來的他,瞬間帶起假面具,衝方臨拱手抱歉:“多有叨擾,還望見諒。今日你的酒錢算在我的頭上。家中有事,先行告辭。”
東方鶴對自己也很殘忍,心情很不好,但為了大局還是什麽都不會說。
剛才飛身過來,已經是他最大分發泄動作。
不能再繼續。
東方鶴咬著牙,逼自己離開酒樓。
“這個驚絕公子,看上去怎麽這麽落魄?”歐陽辰是知道東方鶴的,他們兩個一個是千面公子,一個驚絕公子,名號都挺響亮。
只不過歐陽辰屬於一直藏在暗處的人,而東方鶴一直在明處。
“失去了弟弟,自然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