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聞淵聽到這裡，抬眸望了他一眼。
  對於天機塔的聖子以及聖女，向來壽命不長久這件事，他也是有所聽聞的。
  聞淵飲下一口茶，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沒有發問。
  茶香彌漫開來。
  霧氣氤氳間，聞淵思索片刻，開口道：“那我便開門見山了。”
  溫無歸抬眸。
  聞淵眼底起了回憶之色：“當初，我在一個雨夜遇到一隻巨獸，他封印了我的一部分功力，並將我帶到遷藤界。
  彼時，對方曾給我看過一段畫面，現在想來，那似乎是未來發生的場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聞尊主不是向來不在意這些的嗎。”
  “那是以前。”
  他抬頭，目光多了幾份堅毅之色。
  “慕酒酒，並非是這個世界的人，對吧？”他緩緩說出這句話。
  沉默片刻後，溫無歸輕歎一口氣。
  “其實說來有趣，當時我去隔川城見一位故人時，有幸遇到這位小友。那時我便勸過對方早日離開此處，可惜她似乎沒聽。”
  “她以後的結局，是不是不太……”
  聞淵臉上浮現出猶豫之色。
  “她會死。”溫無歸直截了當地說。
  聞淵聽後微怔，本來平靜的目光中浮現出幾分動搖，他閉眼，再次睜眼時，眼底已經恢復了正常。
  “怎樣解決？”
  “沒有捷徑，除非從源頭上改變，例如，殺了那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溫無歸淡淡地說。
  說來輕描淡寫，但是他們都知道，這裡面涉及的很多，並非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
  但有些事，知道很難，還是會去做。
  “現在她在哪裡？”聞淵輕聲問。
  溫無歸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抬頭望向對方，又像是通過他，望向更遠的地方。
  “本來無牽無掛，果斷決絕的聞尊主，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呢？”他悠悠道，語氣比起疑惑，更像是一種調侃。
  聞淵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語氣平靜道：“你上次說的東西，我等會兒派人給你呈上來。你這次若是幫我，雙倍。”
  溫無歸飲下一口茶，開口道：“我自然會幫你，但不只是因為這些身外之物。”
  不是因為這個，那還有什麽原因？
  聞淵挑眉望著他去。
  他可不覺得他們已經熟到了這種地步。
  雖然這段時間交集變多，勉強稱得上一句朋友。但是正如對方了解他一樣，他也知道溫無歸是個怎麽樣的人。
  他表面上看起來溫和，似乎很少生氣，但實際上內心是疏離的，是一個很會衡量利弊的人。
  這人的過往無人知道，來歷被隱藏的很好，天機塔聖女死後，他很自然地接過聖子之位。但誰都知道預言者必然一生孤寡，這人必然不可能是其後代，再加上容貌上也不像。
  近段時間，聞淵的屬下才探到對方和遷藤界避雪谷的谷主有些關聯，但了解到信息也極為有限。
  他不說，他也不會問。
  “你應該了解我改變的原因，畢竟你也經歷過。”聞淵很坦然。
  這次溫無歸沒有回答。
  茶霧遮住了他此時的神情，他眼底露出回憶的思緒。
  那是很多年以前，一個深秋季節。
  滿目金黃的枯葉飄落在地，化作塵土。
  剛剛失去師父的他騎著快馬一騎絕塵，懷著滿腔的恨意與抱負，麻木的看著這個世界。
  可正是這樣一天，他在隔川城內，遇到了柔軟他一生的人。
  他們一起飲過最烈的酒，看過日升日暮。
  如今他們在隔川城住過的那間屋子空空蕩蕩，台階上長滿青苔，室內沾滿灰塵。
  再也沒有一個人打開門對他說，“我回來了，你看我今日帶了什麽？”
  回憶結束。
  他抬頭，淡淡道：“你說的對。”
  “我幫你，也算完成我一個遺憾吧。”
  畢竟他清楚，有些人他可以遠遠觀望，但再也不可能觸碰。
  ……
  妖界。
  朦朧夜色中，兩道閃電般的身影飛快地掠過，在他們腳下，一陣陣氣流激蕩開來。
  周圍的樹木瘋狂的搖動，落下無數樹葉。
  眼前的男子衣袍揮動間，周圍的花草都被折斷在泥土之中。
  慕酒酒看著眼前大叔，心想對方也太……
  凶殘了吧！
  之前她與安平潤聊過他的父母，對方說他們都是不怎麽厲害的人，現在想來這恐怕是個誤會。
  安大叔並沒有用絲毫的武器，僅僅是用流暢的出拳來攻擊她，並且要求自己也不能用武器。
  對方的攻擊極為凶猛，在這樣高強度的運動之下。隨著時間的流逝，慕酒酒感覺自己有些支撐不住了。
  她微微起了薄汗，呼吸有點急促。
  “等等！”她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對面的身影停下，疑惑地望著她。
  　“路上巧遇朋友，聊聊附近好吃的東西，這種事情可以列入這世上幸福的前幾名。”——吉本芭娜娜《食記百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