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路依凝剛想繼續說話，喉嚨卻一痛，她發出幾聲壓抑的咳嗽。
  之前雖然服用了丹藥，但這畢竟是陳年舊疾，而且內腑的傷勢很難快速愈合。
  此時此刻，她感覺渾身有點發暈，看什麽都有些暴躁。
  “我叫你回答！”她厲聲道。
  “我……”
  路依凝冷笑一聲，手指直接凝聚一道妖力，飛速朝那人激射而去——
  男子一怔，隨機身形一動，一邊躲閃一邊道：“你現在發燒了，最好不要動用妖力……”
  “我知道，可是這又關你什麽事？”
  男子聽到這話身體一頓，正好此時一道力量飛射而來，直接衝他的肩膀激射而去——
  他瞬間反應過來，剛想躲避，可是因為之前的怔愣慢了一步，他隻感覺肩膀一痛，沒忍住悶哼出聲……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但盡管如此，他臉上也沒有任何憤怒或者不滿的情緒，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
  最終，路依凝似是冷靜下來，沉默地歎了口氣。
  “抱歉。”
  “……沒事。”
  男子手中凝聚起一道光芒，往自己的傷口而去。刹那間，流血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最後變成一道淺色的疤痕。
  他走近床邊，往床櫃上放下一個青色的玉瓶，開口道：“也許會對你有些幫助。”
  “謝謝。”路依凝從剛剛不穩定的情緒中掙脫出來，神情又恢復到一開始似笑非笑的樣子。
  她笑道：“你們奇珍閣還真是什麽都有……”
  “一開始多虧惑香大王提點。”
  路依凝眼底略微滿意，但她笑道：“你這話說的就客氣了，我們本來就是合作夥伴，各取所需。若沒有你，有些事情我也會難辦許多。”
  氣氛變得和諧起來，剛剛的緊張氣氛似乎從未存在。
  “現在您說吧，戎修那邊到底怎麽了？”
  路依凝輕撫耳邊的鬢發，帶著笑意望著眼前的人。
  ……
  雲尊殿內。
  一位樸素衣袍的男子負手而立。
  他環顧屋內的陳設，目光最終落在壁上的一副山水畫卷上。
  畫卷很長，上面是若隱若現的青山，漫天大雪，有飛鳥在其間掠過，下面則是潭水深千尺。有趣的是，上面分明沒有行人，水中卻有一雙倒影。仔細瞧是一對男女，男子為她撐著傘。
  男子觀賞許久，過了好一會兒開口道：“若是我沒有猜錯，這個故事來源於一個除妖師與妖王后裔的故事吧？”
  聞淵聽後瞥了那畫一眼。
  在傳說裡，這兩人因為種族的限制無法在一起，經歷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快修成正果時，妖界人界卻爆發大戰，後來那妖界女子死在戰役中，除妖師悲痛欲絕，在她死後也跟隨而去。
  很壯烈的結局，但真相隨著時光的消逝也虛幻起來。
  如今扶間界大多都是混血，甚至有人還有妖、魔、人三種血脈，所以對種族的界限看得並不重，像這種血脈涇渭分明，因種族無法在一起的事，幾乎不可能發生。
  “不過故事的傳說有很多種，真相已經不可考。”聞淵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真相這種東西，原本就不重要，人們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男子眼底浮現回憶之色，微微搖頭。
  “無論如何，如今也不過是一幅畫罷了。”聞淵平靜道。
  再多的驚心動魄，求而不得，在時間流逝後，不過黃土白骨，留下個或真或假的傳聞，人們聽後感慨片刻，轉身便做自己的事。
  男子聽後輕笑：“這一幅以前是黎巍大師收藏的作品吧？這麽久過去了，我以為它都失傳了，沒想到今日會在雲尊殿見到。”
  聞淵手指緩慢的敲著桌面，似乎在想什麽，聽了他此話說道：“這是我威脅黎巍，搶來的。”
  男子聽後一頓，隨即一笑：“聞尊主可真幽默。”
  “別人都覺得是這樣，為什麽你不這樣想？”
  對方那一雙波瀾不驚的目光望了聞淵好一會兒，神情便多了幾分莫測起來。
  他緩緩開口道：“一些人看事情只看表象，而另一些人能透過表象看到本質，聞尊主，我了解你。”
  ……
  屋子內沉默片刻。
  “那好吧，我也不賣關子了。”
  聞淵起身，開口道：“溫塔主，我這次請你過來，除了是想將上次的承諾兌換以外，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
  溫無歸望著他，並沒有搭話，眼底深處像是了然之色。
  “因為你特殊的能力，你應該猜到我要問什麽了吧？”
  溫無歸搖搖頭：“不，我並不知道。”
  聞淵並沒有看他，低頭斟茶。
  在他看來，這是對方的一種謙辭。
  溫無歸淡淡道：“如今，我越來越少的運用預言，這本來便是逆天之術……畢竟，我也想讓我這原本就苟延殘喘的身子，再多活幾年。”
  　日子只能一天一天好好地過，別無他法。別煩惱明天的事，明天的煩惱明天再煩。我想開心、努力、溫柔待人地過完今天一天。——太宰治《小說燈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