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土謝圖部的憤怒

  漠北三大部，其中車臣汗部霸佔著西部水草最豐盛的阿裡渾河流域地區，扎薩克汗部則佔據著東部的飲馬河流域，水草次之。

  唯有土謝圖汗部佔據的南部地區最為貧瘠，雖然貧瘠，但地盤卻是最廣闊的。

  此刻土謝圖部的汗庭大帳內，土謝圖部的大汗帖木托聽說南面的一個五千人大部落，被一夥不明身份的人滅掉了，震驚的同時也是怒火中燒。

  “說，那夥人是從哪裡來的？有多少人？”

  “回，回大汗，不知道，他們就像突然出現的一般，我們發現時，拉魯特部的人已經都被殺光了，他們應該有好幾千人。”

  前來報信的使者被帖木爾那副要吃人的樣也是嚇的打了個顫，趕緊答道。

  “不知道？你們的眼睛都瞎了嗎？說，對方是不是車臣部，或者扎薩克部的人？”

  帖木托聽說連對手都不知道，心中的火氣就更甚了，一把就將他擰了起來，嘶吼道。

  拉魯特部足足有五千人，如果真是車臣部或者是扎薩克部偷偷派人乾的，他發誓一定要讓兩個部落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回，回大汗，好像不是，那夥人沒有多少戰馬…”

  “大汗，拉魯特部位於最南邊，就算車臣部和扎薩克部要偷襲咱們土謝圖部，也不會去偷襲他們，更不會將女人和孩子都殺了，應該不是他們乾的。”

  邊上的一名老者擔心大汗惱羞成怒之下，會不管不顧的去報復兩個部落，進而引發戰爭，於是趕緊站出來上前道。

  “不是他們，那會是誰？好幾千人呢，不可能突然就蹦出來吧？”

  帖木爾一把松開了來報信的使者，也冷靜了不少，想想確實如此。

  畢竟拉魯特部的駐地不但最偏僻，東面，西面和北面都有著大量的部落，兩個部落不可能繞過這些部落去攻打拉魯特部。

  “大汗，拉魯特部在最南面，敵人會不會是從南面來的？”老者想想再次說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現在都還未解凍，敵人怎麽會從南面的戈壁來？”

  “除非他們就在南部戈壁裡過的冬，但這就更不可能了，沒有哪個部落能在南部的戈壁度過嚴寒的冬季，就連狼群也無法在那裡生存。”

  帖木爾立即就搖頭否決道，再過兩三個月，敵人會從南面來還有可能。

  可現在絕對不可能，哪怕是河套地區最富裕的土默特人，也不敢在冬季穿過漠北的荒漠。

  老者和大帳中的其他人想想也對，一時也都犯起了迷糊，沉默了下來，搞不懂這夥敵人到底從何而來。

  “他們現在還留在拉魯特部沒有走嗎？”

  帖木爾卻是沒在管這夥敵人從哪裡來的，而是咬著牙再次衝著使者問道。

  無論對方是什麽人，又從哪裡來，膽敢一口氣殺了他們五千多人，還喪心病狂連女人孩童都不放過，不將其全部五馬分屍，碎屍萬段，實在難消他心頭的恨。

  “回大汗，他們一直都待在駐地裡面，沒有出來過，還在外圍堆了一道雪牆，看樣子應該是想守在那裡。”

  “哼，太狂妄了。”

  “大汗，絕不能放過這些人。”

  “必須要給拉魯特部的人報仇，將那夥該死的屠夫全部殺死！”

  聽說對方殺了人不但不跑，還想守在拉魯特部的駐地，帳中的所有人都怒了，紛紛叫囂起來。

  帖木爾同樣氣得暴跳如雷。

  雖然積雪還未徹底融化，不適合出戰，但心中的怒火和土謝圖部的尊嚴，讓他一刻也不願再等。

  於是第二天，就帶著三千勇士，拉了一百多車的草料，急吼吼的向南殺去，同時也向各部落下達了出兵的命令。

  整個土謝圖部和其他蒙古大部落一樣，帖木爾直接掌控的人口也就一萬多，但旗下卻還有大大小小十多個部落，多的五六千人口，少的兩三千。

  這也是為了方便管理和放牧。

  這不帖木爾帶著大軍一路南下，途中就有源源不斷的騎兵趕來加入，同樣來的騎兵也都用車拉著大量的草料。

  顯然漠北實在太貧瘠了，各部落幾乎都沒什麽糧食，想要在冬季打仗，就只能拉著大量的草料上路，否則戰馬就得挨餓。

  所以一般情況下是絕不會在冬季打仗的。

  當土謝圖部的大軍抵達拉魯特部駐地外時，騎兵的數量已經達到了一萬五。

  顯然整個土謝圖部所有的成年勇士都來了，而為了節省草料幾乎都是一人一馬。

  當聽說這夥敵人將拉魯特部的五千人全部殺光了，女人孩童都不放過，所有人都憤怒了，一時間嚎叫聲震天。

  尤其是發現那雪牆中還夾雜著大量的屍體，所有人都紅了眼，揮舞著彎刀，恨不得立即就衝進去將裡面的人剁碎。

  “大帥，對方的兵力在一萬五千左右，整個土謝圖部的成年戰士應該都來了，看他們的反應，恐怕要不死不休了。”

  塔庫顏一見外面土謝圖部人的反應，心裡就有些發怵，衝著林銳有些擔憂的道。

  “我就是要他們不死不休，瘋狂的進攻！”
    林銳卻是表情平淡，之所以要將這個部落的人全部殺光，一來確實是食物不夠。

  二來就是想徹底激怒土謝圖部，讓他們不惜代價的來進攻，所以才隻堆了一道半人高的土牆，引誘他們進攻。

  沒辦法，在沒有戰馬，缺乏機動性的情況下，加上兵力又不足，想要快速打敗土謝圖部，不給其他兩個大部落反應的機會，只能讓土謝圖部主動來進攻，還是不惜代價的進攻。

  這樣便能一次大量的殺傷對方的成年勇士，然後等第二批大軍抵達後，便能輕松的收拾掉對方。

  “勇士們，給我衝！殺光裡面的敵人！”

  “用他們的鮮血來祭奠慘死的族人！殺呀！”

  “殺啊！”

  一萬五千名土謝圖部的勇士，在帖木爾這位大汗，和一眾首領們的帶領下，一個個就如憤怒的公牛一般，從四面八方衝向了那道半人高的雪牆。

  “放箭！”

  “咻咻咻…”

  這次長弓兵沒有來，五千蒙古兵擔任了主要的遠程打擊，看著蜂擁衝來的敵騎，所有的蒙古兵都是拚命的放箭。

  不過由於騎弓的威力有限，加上衝鋒的土謝圖人，都藏在了馬腹下，所以被射倒的騎兵戰馬非常的有限。

  半人高的雪牆，縱馬一躍便能輕松地跳進去，然而駐地裡面並非一馬平川，同樣堆滿了一堵堵的雪牆。

  這些雪牆同樣只有半人高，有的有一丈長，有的只有半丈，雜亂無章的排列著，刀盾兵和長槍兵幾乎都蹲在牆後。

  這使得土謝圖部的騎兵雖然衝進了駐地，但卻紛紛一頭撞在了雪牆上。

  哪怕有人控馬連續跳過兩堵雪牆，也不得不拉停戰馬，這時候刀盾兵和長槍兵就會站起來，趁機襲殺。

  “殺！”

  一時間雙方在不大的營地裡殺的是血流成河，土謝圖部人騎在馬上不但沒有發揮出騎兵的優勢，反而坐在馬上居高臨下，成了長槍兵活靶子。

  長槍兵刺人，刀盾兵砍馬腿，蒙古兵則是有的放箭偷襲，也有的提刀依托雪牆和漢兵一起戰鬥。

  反觀土謝圖部的騎兵，一邊要控馬轉彎尋找出路，一邊又要揮刀，被打的是手忙腳亂，有些甚至急了直接跳下戰馬，撲向雪牆後的漢兵。

  雖然不斷的有戰馬倒下，但土謝圖部的騎兵仍然在源源不斷的控馬，從四面八方朝著駐地裡面衝，直到不大的營地裡躺滿了馬屍和人屍，讓後續的戰馬都快無從下腳了，遠處的帖木爾才下令吹號停止進攻。

  待勇士們都退回來後，見足足少了一千勇士，帖木爾和所有首領頭皮都是一陣發麻。

  “大汗，對方損失肯定比咱們更加嚴重！”

  “不錯！”

  由於戰場太過混亂，林家軍又都躲在牆後，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又蹲下。

  所以帖木爾和一眾首領幾乎都不知道對方的具體損失，現在也只能自我安慰般的估計道。

  不過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樣進攻不行，必須得換一種法子，否則恐怕消滅不了對方。

  “大汗，裡面也到處都是雪牆，戰馬根本就跑不動，要不還是讓勇士們下馬去進攻吧？”

  “我看行，而且這夥人有許多都像是我們蒙古人。”

  “不對，我倒是覺得他們像是漢人，許多人拿的都是長槍和盾牌長刀。”

  這邊的一眾首領說著說著便爭吵了起來。

  而駐地裡的林家軍則是在忙著打掃戰場，救治傷員，敵軍的屍體幾乎都是直接拔光，然後扔出了牆外。

  戰馬的屍體就被抬到中間堆在一起，完好的戰馬則是牽到馬棚裡關著。

  “大帥，戰果統計出來了，剛才一戰，斬殺敵軍近千，我軍傷亡不足兩百，繳獲的完好戰馬只有一百多匹。”

  學習了一個冬季，黃奔如今也總算能夠搞出一份詳細的戰報了。

  “哎！地方還是太窄了，施展不開呀！不然戰果絕對不止於此！”林銳暗歎了一聲。

  “是的大帥，剛才雖然打的激烈，可好多兄弟都只能乾看著，根本沒有施展的機會。”黃奔點點頭也讚同道。

  休息了半個時辰後，土謝圖部的人便再次發起了進攻。

  這次就要謹慎多了，沒有像第一次那般妄想一下衝進去，將裡面的人全部殺光。

  而是只派出了三千騎兵，圍著外圍的雪牆一邊跑馬，一邊朝裡面放箭。

  漢兵們自然是蹲在牆後，不予理會，蒙古兵則是依托雪牆時不時的開弓還擊，展開對射。

  一時間雙方箭來我往，比拚起了箭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