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打我?”冷霜不可置信的瞪著江小冬,江小冬看著自己的手掌,雖然對自己衝動打了冷霜感到愧疚,卻還是不肯原諒冷霜對姐姐的汙蔑。
“她是我的姐姐!我唯一的親姐姐!我不許你誣蔑她!”
此刻的江小冬不再是六年那個青澀的小男生,也不是那個平日裡對冷霜溫順聽話的小男友,而是一個為了自己的家人挺身而出的男人!
冷霜氣憤的看了江小冬一眼,哼出一聲,扔下一句‘江小冬,你他媽的真有種!’轉身頭也不回的大踏步走掉。
“像個男人!”
君無邪走過來,欣賞的拍了拍江小冬已經變得寬厚結實的肩膀,江小冬臉色難看,卻還是擠出一絲笑容,“多謝!”
江小冬臉上雖然帶笑,擔憂的眼神卻一直落在冷霜離開的方向,他其實很想挽留冷霜,卻知道氣頭上的冷霜根本留不住,君無邪也好不到哪裡去,冷霜的阻攔,讓他失去了小夏的蹤跡,此刻,他也呆呆站在江家樓下,看著冷梟的黑色轎車離開的方向。
江家樓下,就這樣多了倆個望妻石。
而江小夏呢?她又怎麽樣了?
此刻,江小夏正坐在冷梟的車裡,她想跳車,可她沒那個膽,她怕摔殘廢,冷梟一隻手開車,一隻手桎梏著江小夏,不給她機會逃走。
江小夏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立不安,冷梟看著臉色難看的江小夏,不知為何,竟然心情大好,他有多久沒看到這迷糊可愛的小女人,嘟著嘴鬱悶煩躁的樣子了?
只要能看到她,不論她做什麽樣的表情,無論她的臉色多臭,他都覺得開心無比,因為,這樣生氣,懊惱,鬱悶,發飆的江小夏,才是真實的江小夏,他才覺得她是真的就在他身邊,而不是只在夢裡出現,幽怨哀傷的望著他。
“寶貝——”
冷梟抓住江小夏的手,大手一點點收攏,緊緊將江小夏的小手包裹在他溫暖的大手裡。
六年的時光,冷梟的手雖然變得有些粗糙,可一如記憶裡的溫暖寬厚結實,就在他的大手溫柔細膩的將她的小手包裹的時候,江小夏記憶裡的甜蜜時光便如被打開鎖的盒子一樣,紛紛跑了出來。
那甜蜜那麽幸福那麽溫暖那麽快樂,讓江小夏如今回憶起,依然會感動得淚光點點,可是,那只是回憶。
江小夏很快便回到現實,抽著自己的手,她以為會很容易抽出自己的手,誰知無論怎麽用力,冷梟就是緊緊握著不放開。
“寶貝——”冷梟轉過頭來,聲音如微風細雨般溫柔細膩,又帶著歲月的滄桑,目光柔柔的鎖著江小夏的目光,如網一般,江小夏聽到自己的心急促亂跳,卻怎麽也跳步出他網一樣的目光。
那目光那麽深情,那麽深邃,如幽深的湖泊一般,眸裡的光芒如湖泊上跳動的瀲灩波光一樣,一點點的射入江小夏的心裡,照亮了江小夏一直深藏在內心深處,快要變得灰暗潮濕的記憶。
車開得飛快,車窗搖下,風吹亂了江小夏的頭髮,卻吹醒了她幾乎再一次沉淪的思緒。
“別這樣叫我,冷先生。”江小夏抽不出自己的手,隻好任由著冷梟握著,用另一隻手撩著耳邊的亂發。
冷梟默默的看了江小夏一眼,松開江小夏的手,就在手上的溫暖離開的瞬間,江小夏的心像丟失什麽重要東西似的,悵然若失,卻不願示弱的將雙手交纏,默默的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
冷梟用握著江小夏的小手的那隻手按了一個按鈕,車窗便緩緩關上,隔斷了風,也讓江小夏的亂發恢復柔順。
“你真的想這樣生疏嗎?”
冷梟再次轉過臉來,深邃的雙眸危險的眯起,從裡面射出的冷冷光芒讓江小夏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卻不想自己再沉淪,堅定的點了點頭。
冷梟忽然輕聲笑出聲,就在江小夏疑惑的時候,冷梟忽然一把抓住江小夏的手,用力扣住,力量大得幾乎要嵌進江小夏的肉裡。
“沒有我的同意,你休想逃開!你是我冷梟的,一輩子都是!別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我是你的未婚夫!聽到沒?我是你的未婚夫!馬上就會成為你的丈夫!”
手上的痛楚讓江小夏有些迷惑有些竊喜,她甚至有些喜歡冷梟如此粗暴的對她,盡管手腕上已經多了一條青紫的傷痕,江小夏的心卻是有些暗喜的。
他的用力,是不是代表了他的在乎?
這個念頭如蛇一樣纏繞著江小夏的心,讓江小夏開心又驚恐,開心的是他還是愛著她的,驚恐的也是他的情意,到底有幾分真情實意?
她不想再受傷!
“別假裝沉默!聽到沒?你很快就會成為我冷梟的妻子!我們不是陌生人!六年前,你從我身邊逃走,六年後,你別想再逃離!我不會放開你的!”
冷梟霸道森冷的話讓江小夏的心慌亂而欣喜,疑惑探究的目光看著這個比六年前更冷峻英俊的男人,六年前,是你選擇了別人,放棄了我,六年後,還要再上演一樣的戲碼嗎?
唇角微微上揚,勾出一抹苦澀無奈的笑意,江小夏轉過臉去,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輕聲飄落,重重砸在冷梟甜蜜的心上,讓他的欣喜和激動蒙上了一層陰影。
她就那麽不想和他在一起嗎?是因為君無邪那個俊美得讓女人嫉妒的男人嗎?
想到這裡,冷梟的手上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力量,痛得江小夏皺眉,看著臉色沉得滴水,眸裡射出冰冷寒光的冷梟,想說什麽,卻只是張了張唇,什麽也沒說。
她隱約能猜到他誤會了,卻不願解釋。
江小夏的沉默讓冷梟覺得自己的猜想是對的,心裡的怒氣全發泄在江小夏無辜的白嫩手腕上,江小夏終於痛得忍不住呻吟出聲,“你把我弄痛了,冷先生!請放開我!”
聽到前面一句,知道自己弄痛她了,冷梟很內疚,剛想松開她的手腕,卻聽到她嬌豔欲滴的紅唇裡吐出那冷漠的三個字,那刻意拉開距離的三個字,冷先生!
心裡像有股無名火在熊熊燃燒,冷梟想也不想,用力一拉,江小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駕駛座上來,幸虧腰上扣著安全帶。
冷梟倆眼通紅的看了一眼江小夏腰上系著的黑色安全帶,低咒了一聲,俯身過來,大手扣住江小夏的小腦袋瓜。
江小夏眼睜睜看著冷梟扣住自己的後腦杓,將自己推向他,卻無可奈何掙扎不掉,隻好眼睜睜看著冷梟冰冷的唇邊毫無憐惜的重重壓上自己的唇瓣。
雙唇接觸的那一瞬間,江小夏仿佛又想起往日的種種。
第一次相遇,他便不分青紅皂白的吻她,只為了擺脫追兵,第二次,他在她家醒過來,竟然要求她吻他,第三次……
他吻她,她吻他,都那麽多次,那麽甜蜜,味道讓她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就像現在一樣,她再一次沉溺在他的吻中,明明告誡自己不要再靠近不要再迷戀,卻依舊不由自主的沉淪。
緩緩閉上眼睛,任由著他冰冷的唇瓣霸道的在自己唇瓣上肆虐。
她以為他會和六年前那樣溫柔,唇瓣傳來的疼痛,和口裡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道卻讓她明白,六年的時間,改變的不只是她,還有他!
眼淚無聲無息的從眼角滑落,順著臉頰一點點的往下流淌,冰冷的淚滴,和她的心一樣冰冷。
那冰冷的淚水流進了冷梟的口裡,嘗到那苦澀帶著淡淡鹹味的液體,冷梟愣住了,戀戀不舍的吻盡江小夏唇上的最後一滴鮮血,直到口裡的血腥氣將那苦澀悲愴的味道衝散,才眷戀的放開江小夏。
“和我接吻你就那麽難過嗎?”
一聲刺耳的聲音,冷梟踩了刹車,車子突然停下,就那麽大刺刺的停在馬路中央,後面傳來刺耳的喇叭聲,冷梟卻充耳不聞。
江小夏沒有去擦拭眼淚,安靜的坐著,安靜悲傷的模樣讓冷梟心如刀割般痛苦。
“媽的!”
冷梟受不了這悲傷的安靜,狠狠一拳頭打在車的前架上,恰好打在車子喇叭的按鈕上,尖銳的喇叭聲刺耳的響了起來。
在刺耳的聲音中,江小夏卻還是一言不發的安靜坐著,車子停下了,她完全可以下車,卻遲疑著沒有離開。
看著發怒的冷梟,江小夏其實很想問問他,“吻我就那麽讓你生氣和不悅嗎?”
後面的喇叭聲一聲比一聲響,卻打破不了倆人間的沉默。
“喂,先生,拜托你快開車,你擋在馬路中央,叫我們怎麽開?”
一個中年男子敲響了冷梟的窗玻璃。
“煩!”冷梟搖下車窗,一聲不吭一拳頭狠狠打在男子臉上,頓時,男子的鼻子血流如注。
“你叫什麽名字?我要叫我的律師發律師信給你!”
男子捂著流血的鼻子指著冷梟叫囂,冷梟理也不理,腳下一踩,黑色轎車絕塵而去。
扔下中年男子站在車流如潮的馬路中央,對著冷梟的車子離開的方向跺腳咒罵。
“哈哈哈……”
從車後鏡看到男子氣急敗壞的樣子,冷梟忽然大笑起來,江小夏莫名其妙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