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朕的大餅
  夜晚，宣景熾坐在殿外的台階上看星星。

  古代的天空清澈如洗，繁星閃爍，星河璀璨。

  孟婉過來給她上課，宣景熾道：“今天朕喝了酒，想休息休息，婉兒就給朕放一天假吧。”

  孟婉躬身道：“是，今日是陛下的生辰，陛下當放松心情。”

  宣景熾歎了口氣，道：“那個冷姑娘，你安頓好了嗎？她得罪了殷王，即便放出宮，殷王也不會放過她。”

  孟婉道：“這一點，臣也想到了。出了皇宮，能收留她的只有長公主府了。臣已經問過冷姑娘，她願意留在宮中，繼續侍奉陛下。”

  宣景熾點頭，“也好，怎麽處理，就交給你了，是去是留，隨她。”

  孟婉道：“是。”

  宣景熾道：“朕想一個人呆著，婉兒，你退下吧。”

  孟婉道：“是。”說罷，躬身告退。

  蕭月璃還是第一次看這樣的舞蹈，這應該是舞蹈吧。

  她覺得此刻的宣景熾像一隻鳥，一隻白色的鳥，靈動輕快，又傷心黯然，仿佛折斷了翅膀，又不小心掉落凡間的鳥。

  心裡藏著不能與人言的秘密，
  她除了孤獨，還是孤獨。

  但是，喜歡上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宣景熾隨心所欲的一通亂舞，絲毫沒有察覺她的一舉一動都被皇后看了去。

  她從未想過，這個宣景熾會跳舞。

  宣景熾有些意外，“皇后？”

  蕭月璃面不改色地撒謊：“臣妾剛來。”

  宣景熾有一點芭蕾舞功底，有時候心血來潮，會來幾個動作，隨便跳一跳。

  酒精開始發揮作用，她感覺自己的頭暈乎乎的，有點像要飄起來的感覺。

  溫柔的月光下，宣景熾輕輕哼起了曲子。不知道是什麽曲子，她興致所起，隨便的輕哼。

  這一刻，她好想跳舞，隨意地揮灑，排解自己。

  靈活的跳躍，飛快地旋轉，忽然飛起來，雙腿張開成直線，在空中劃過一個道優美的孤獨，然後又輕快地落在地上，又再次飛起。

  宣景熾稍稍放心，走過去撿起地上的衣服，胡亂地往身上一披。

  月色朦朧，靜謐如水。

  等她跳完了，蕭月璃才慢慢走過去，“陛下。”

  思念過後，剩下的，就只有寂寞了。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

  如果沒有喜歡上皇后，她會覺得，孤獨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

  蕭月璃來的時候，便看到隻穿著白色中衣的宣景熾在月色下偏偏起舞。

  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瞎跳一氣的搓樣，皇后不會看到了吧？
  她試探道：“皇后，你什麽時候來的？”

  “皇后有什麽事嗎？”

  “今日是陛下壽辰，陛下飲了酒，臣妾來看一看。”她一手探入懷中，猶豫了一瞬，又放下手來。

  宣景熾點頭，“朕喝得少，朕沒事。”

  一時間，周圍又是無聲的寂靜。

  蕭月璃首先打破了尷尬，行了一禮，告退道：“臣妾回去了。”

  宣景熾道：“好……”

  她的聲音很輕，欲說還休，在這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有些落寞。

  本要轉身離去的蕭月璃，腳步一頓，停下`身來。

  “陛下，陛下……”暖香捧著一根蠟燭從外面跑了進來，“陛下，這樣可以嗎？”

  蕭月璃這時看清楚了，盤子裡一個大餅上插著一支紅燭。

  “可以，這樣就好了。”

  她聽到宣景熾聲音裡帶著笑意，又走過去將那個大餅，連同插在大餅上的蠟燭，放在石桌上，然後，暖香點亮了蠟燭。

  宣景熾要幹什麽？
  她要祭拜誰？
  蕭月璃不由自主往前走了兩步。

  燭光下，宣景熾的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黃色。許是燭光明亮，溫暖，適才臉上的落寞退得一乾二淨。

  她閉上眼睛，雙手交握在眼前，一臉的真誠，似是在祝禱告什麽。

  就在蕭月璃以為她要去拜一拜的時候，宣景熾忽然向前探出身去。

  呼的一聲，吹出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蕭月璃一愣，
  原來不是祭拜，那她是？

  蕭月璃忍不住問道：“陛下，你在做什麽？”

  宣景熾回頭一笑，“許願呀！神明告訴我，生日的那天許一個願，說不定就會實現呢。”

  暖香在一旁笑道：“希望陛下今年的願望成真。”

  宣景熾咧嘴一笑，“朕也希望成真，要是成真了，朕賞一顆夜明珠給你。”

  “奴婢不敢要。”

  “有什麽不敢要？宮裡的寶貝多著呢。”

  蕭月璃看著她們把那個蠟燭從大餅上拔下來，再把大餅切成一塊一塊的。

  宣景熾自己拿起一塊吃起來，見到蕭月璃一動不動，拿起一塊遞到她面前：“朕的生日大餅，皇后一起吃吧？”

  蕭月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餅，終究沒有拒絕，伸出手去，接了過來。

  “暖香，把餅子分給其他人吃吧。只要朕的願望實現了，吃到餅子的人，人人有賞。”

  “諾。”暖香抱著盤子進殿去了。

  不一會兒，殿內傳來了歡呼聲和吵鬧聲，“給我一塊，給我一塊……”

  蕭月璃其實並不餓，她看宣景熾吃得開心，也低頭吃了一口手裡的餅。

  她看著宣景熾，宣景熾正好扭頭在看她，嫵媚妖嬈的臉上帶著純真的笑意，眸光在月下亮晶晶的。

  “皇后，我們坐著吃吧。”

  蕭月璃舉目一看，身邊並無木椅石凳。她見宣景熾一屁股坐在台階上，抿唇一笑，也跟她一起坐在台階上。

  蕭月璃捧著餅子，微笑道：“希望陛下心想事成！臣妾也能分得一份賞賜。”

  宣景熾似是開心極了，笑的眼睛都彎起來，“有皇后這句話，朕一定會努力的。”

  “陛下？”

  “嗯？”

  “你在宴席上說的那些話，是怎麽想到的？”

  宣景熾一愣，紅了臉道：“朕是不是又說得不倫不類？”

  “沒有，怎麽會……”蕭月璃移開視線，“臣妾佩服，陛下看得比我們都通透。”

  宣景熾不好意思：“是，是嗎？朕只是心裡這麽想就這麽說，讓皇后見笑了。”

  蕭月璃搖了搖頭，忽然道：“陛下，會是個好皇帝。”

  宣景熾受到莫大的鼓舞，莞爾一笑，“謝謝！”

  在生日這天能聽到皇后的肯定，宣景熾心裡意外極了，又開心極了！
  嘴裡嚼的餅子似乎也變的美味極了。

  蕭月璃忽道：“陛下，你是宣景熾嗎？”

  宣景熾心中猛地一震，臉上笑容凝固。

  蕭月璃看著月光下投下的樹影，隨風婆娑起舞，捉摸不定。

  “陛下，臣妾只希望陛下憂國愛民，做一個好皇帝。至於陛下究竟是誰……”她轉過頭，看著宣景熾，“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叫宣景熾，”宣景熾抬頭看著她，目光一瞬不瞬，“恰好和宣景熾同名同姓。”

  她站起身，轉過身去，“謝謝皇后陪朕過生日，以後有一天，朕自然會將一切告訴皇后。”

  說罷，她一步一步走回正殿。

  就在她就要走進殿時，蕭月璃忽然喊住了她，“陛下！”

  宣景熾回頭，看著一路踩著月光向她走來的蕭月璃。

  落滿一身銀灰的她，清冷溫柔，皎皎生輝，好似她本人就是這夜裡的月光。

  她終於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東西，“臣妾做了個小玩意兒，送給陛下當作生辰之禮，希望陛下不要嫌棄。”

  宣景熾眼睛一亮，她走過去，接過來一看。

  那是一個香囊。

  宣景熾珍而重之地把它握在手心裡，輕聲道：“謝謝，朕很喜歡。朕會永遠帶著它的。”

  作者有話說：

  蕭月璃：你給我吃大餅，意思是畫個大餅嗎？
  宣景熾：當然不，我的大餅一定會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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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