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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弱不禁風的女相公》第三十三章 亡國
  第三十三章 亡國
  北聿安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注意,掩飾的抓住了她的手。

  "無事。"
  舟煬仍舊用衣袖一點點的為她擦拭著臉頰,當細密的傷口出現時她的視線已經被渾濁的淚水模糊。

  "疼死了……"
  北聿安大驚失色,連忙上下打量她:"哪裡受傷了哪裡疼"
  舟煬梨花帶雨的指著她的臉:"疼死我了……怎麽一直流血啊……"
  北聿安恍然大悟,長出一口氣將她抱在懷裡:"不疼不疼,一點都不疼,你沒事就好。"
  變故總是突然的,在她找到時機闖入城中的時候恰巧被輪換的士兵看到,雖然第一時間殺了,可也還是被發現了。

  既然不能偷偷進去,那就只能殺掉所有阻礙。

  盡管再厲害的北聿安,也抵不過成百的士兵輪番上陣,沒有一會她便掛了傷,想到近在咫尺的舟煬她便準備殊死一戰。

  就在這個時候,金羽來了。

  她們不想殺這麽多人,他們也有自己的家人,可他們也有自己的使命。

  既然陣營相悖,那就只能站著的人走出去了。

  舟煬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來的這一路受了怎樣的傷害,此時她隻想與心愛的人離開這裡。

  "北聿安,帶我走吧。"
  北聿安點點頭將她抱起來,舟赫站起身舉起長劍:"北聿安!害我亡國的小人!哪裡跑!"
  舟赫艱難的飛奔過去,北聿安冷冷的看著他抬起腳將他踹倒,舟赫倒是堅毅爬起來還要衝過來,三番兩次之後北聿安也出現了不耐煩。

  這些年對母親的虧欠歷歷在目,就像一道道催命符驅趕著他盡快結束這荒唐的一生。

  "北聿安!你可以殺了本王,絕不可以羞辱本王!"
  北聿安看了看懷中的舟煬,盡量克制著怒火:"我不殺你,我也沒有羞辱你,我隻想帶著我的妻子離開,請你放我們走。"
  "你休想!"舟赫竟然想要上前搶走舟煬:"她是我雪國的公主,死也要死在雪國!"
  北聿安的怒火已經在無法克制的邊緣,舟煬背過臉去貼在她的肩頭輕聲說:"北聿安,成王敗寇,讓他有尊嚴的走吧。"
  舟煬的話平穩到聽不出語氣,只有北聿安知道她的身體都在顫唞,說出這句話她的心該有多疼啊。

  他緩緩拿起長劍抵在喉間,看著早已頭髮花白的母親如此的陌生,原來自己從未仔細的看過這個生養自己的女人。

  "娘,兒子不孝。"
  景元拍了拍他的手,輕聲說:"是娘沒有教好,你沒有錯,是娘錯了。"
  母親將一切都攔在自己身上只為了不讓孩子難過自責,可她不知道此時的舟赫已經慚愧的無法抬頭。

  當他再次站上最高處的時候,才發現這城中早沒了萬家燈火,數不盡的百姓正在流離失所的逃竄,城門處的硝煙如此驚心動魄。

  可在舟赫的眼中,這就是戲弄。

  "我的兒子……"
  景元號啕痛哭,抱著舟赫的屍體痛心疾首,轉念拿起腳下的長劍就要追隨而去的時候身後的一隻手握住了劍柄。

  "娘,今生虧欠與您,兒子下輩子償還吧。"
  這一次,他不再猶豫,鮮血迸射在青磚之上熄滅的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帝王,也帶走了這一生的狂放不羈……

  北聿安再次看向舟赫:"即使你阻攔我,我也可以帶著煬兒離開,我只希望你可以站上城門看看你雪國的百姓,舟赫,你這一生活的是什麽!"
  沒等舟赫反應過來,北聿安已經一躍而起帶著舟煬離開了。

  "赫兒。"
  舟赫猛地側頭,景元微笑著走來,他失聲痛哭跪在母親腳下:"娘……"
  景元撫摸著兒子的頭,眼中的慈愛亙古不變的母愛隻對著自己的孩子:"兒子這條路走到頭了,娘……將你帶來這世間,便由娘來……送送你。"
  自從舟赫坐上王位那一天開始,舟赫便對這個出身卑微的母親嗤之以鼻,萬般嫌棄到將母親送去了寺廟祈福,為了穩固王位不斷拉攏人心,直到一步步將妹妹嫁給女子……

  舟赫踉蹌著走出寢宮,他不知不覺朝著宮中最高的塔樓走去,那是他一直眺望帝王霸業的地方,那裡的每一階台階都有他數萬次的雄心壯志。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北聿安不想殺他。

  舟赫像個瘋子一般哭笑,他這一生女人無數走到頭身邊竟無一人,他無助的癱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看著腳下的青磚,撫摸著最後一寸疆土……

  金羽看了一眼舟赫:"您要知道,您不只有一個兒子,還有另一個孩子等著您的疼愛,她,也沒有親人了。"
  景元手上沒了力氣,舟煬成為了她世間唯一的牽絆。

  金羽的到來便是北聿安的安排,她知道舟煬需要什麽,就要為她留下來。

  舟赫的死是必然,盡管今日將他救下來,明日也會成為亡國奴。
    或許這樣就是最好的結局吧。

  最後這個帝王化為了一捧沙灰,永遠的陪在了母親身邊。

  舟煬被北聿安抱回了自己的宅子,吃了一些東西之後便睡著了,這一睡便是兩天,北聿安就這樣陪著她整日都在。

  景元在另一個院子,她至今也沒有機會去看一看。

  "北聿安……"
  這天深夜,一聲呼喚將北聿安驚醒,她猛地坐起身看著舟煬:"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醒了就好了……"
  舟煬看著她:"我睡了多久"
  北聿安摸了摸她的臉,不燙那就是沒事了,這才釋然的笑了笑說:"睡了一覺而已。"
  "感覺睡了好久啊。"舟煬握著她的手貼在心口:"北聿安,我是不是沒有哥哥了……"
  在舟煬的心中千帆駛過,舟赫仍舊保持著那個少年的模樣,他會在孤立無援的時候給自己保護,也會在自己胡作非為的時候苦笑著出來解決事端。

  到底後來發生了什麽導致如此她不記得了,好像好多事,也好像並沒有什麽事。

  北聿安感受著她的心跳:"想哭就哭出來吧,我在你身邊。"
  舟煬深吸一口氣,故作輕松的看著她:"雪國的帝王沒有了,我的哥哥回來了,對不對,北聿安。"
  "對。"
  一行清淚在舟煬的眼角滑落,她的心在滴血無人可見,只有北聿安感同身受為她撫平疤痕。

  失去至親的傷痛也需要熬過許多年才可以釋懷,北聿安會一直陪著她,就像她義無反顧的陪著自己,愛是相互融合。

  又過了三天,舟煬終於好了一點,北聿安悉心的照料每一句話都小心斟酌才會說,生怕刺激了她。

  "要吃一點東西嗎"
  舟煬失神的看著門外,忽而說:"北聿安,有馬蹄聲。"
  北聿安看向門外,自覺功力深厚的她努力傾聽也沒有聽到,而舟煬卻站起身走了出去。

  "去哪"
  舟煬回頭,在暖陽中粲然一笑:"去給百姓一個未來。"
  北聿安跟著她走出宅子,一步步朝著城門走去,這一路舟煬都在注視著兩旁蕭條的商鋪,以及遍地乞討的子民。

  她將自己身上值錢的東西一一奉上,只希望可以彌補一些僅少甚微的過失。

  這條沒有盡頭的路還是走到了頭,舟煬站在緊閉的城門下長舒一口氣,拉住鐵環奮力扯動,北聿安上前幫她一起打開了城門。

  "吱呀……"
  門外的風是涼的徹骨,明明今年是個暖春,樹芽在笑著招手悠哉的呼喚著鳥兒落下,舟煬站在門內艱難的跨出一步。

  北聿安牽住她的手,與她並肩而立,這時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原來比自己想象中要堅強的多。

  "北聿安,江山易主了。"
  "嗯。"
  她們看到了那聲勢浩蕩的軍隊,她們看到了坐在駿馬上一身戎裝的阮清桉,她們看到了未來這片疆土的主人。

  阮清桉一眼便認出了北聿安,軍隊有條不紊的來到她的身前隻一個照面沒有言語便擦身而過,身後的士兵高舉軍旗。

  "進城!"
  北聿安看到了後面關押在囚車中的沈錦昌與沈一石,而南長明就坐在後面的馬車中,她們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軍隊走過之後,銀刃跑了過來。

  "主上請您入宮。"
  銀刃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舟煬,北聿安不滿的上前一步擋住了她的視線:"有時間我會去。"
  銀刃自知無需多言便離開了,舟煬笑著說:"去吧,我回家等你。"
  北聿安卻偏偏犯了倔脾氣:"不去,我們回家。"
  她生氣的不是阮清桉的不理睬,而是她們對舟煬的態度,這般不就是對亡國遺孀的態度嗎,決不能忍。

  舟煬搖頭歎息還要勸說,卻看到她撅起的嘴便舉手投降乖乖跟著她回去了。

  一連兩日阮清桉都沒有等來北聿安,讓她不滿的同時,也無可奈何的再派人去請。

  "主上,您似乎對谷主格外寬容。"
  銀刃的一番話說出,阮清桉本就無處宣泄的鬱悶找到了出口:"揣測嗎輪不到你。"
  銀刃嚇得連忙跪下:"屬下並無此意。"
  "呵。"阮清桉冷哼一聲:"做好你的事,學會閉嘴,是你唯一能做的事情,若是做不到,我可以幫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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