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這就完了？？？】

  【不是？倒是給我來個人解釋啊？？】

  【說好的邪不勝正呢！】

  【我知道他們要打， 但是沒想到是這種打法啊？！】

  【其他我不管，我特麽在魔王城的房子！！！它塌了！！】

  【草，物理塌房hhh！慘啊慘】

  【我能說我沒太看懂後面那段嗎？我感覺我錯過了好多前情提要。】

  全息遊戲並非是填鴨式的走劇情， 每個人走的劇情， 關注的地方都不太一樣。但是這場戰鬥把所有的玩家都拉進來了，因此他們也多少了解部分的關系。

  至少知道領頭的兩個NPC大佬是敵對的。

  【別的不說， 最後打起來的時候……真的超帥啊！】

  到達皇宮的花園時，黛爾菲娜正坐在陽光下喝著紅茶，不知道為什麽，卡米拉突然覺得，此刻的黛爾菲娜和聖子有些相似。

  “我曾經和安妮塔說過，只要有能力，我並不介意身邊人的身份。就像是聖子身邊的卡米拉一樣。”

  或許都是金發吧。卡米拉幻視了一眼，之後就收回了自己出格的想法。

  當聖子失去了聯系的那一瞬間，卡米拉白了臉，但是她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她是聖子直接認命的暫代聖女，在聖子消失人心浮動的那一刻，她站出來了。

  她穿著華麗的曾經從未觸碰過的服裝，白金的色彩將她整個人的色調都變得淺淡了不少。

  她原本遲疑著要不要去拜托旅行者再一次的偽裝聖子，但是她很清楚， 這是逃避。她得對得起聖子的信任。

  安妮塔是黛爾菲娜的貼身女仆，黛爾菲娜的眼神依舊傲慢，但是她的眼裡並不存在輕視。

  “我知道你並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但是你的身份依舊會變成某些人眼中的把柄，你的性別，身份，能力，他們會像是緊緊跟隨在獵物身後的惡狼一樣，盯著你的失誤。”

  卡米拉很平靜，她說道：“我明白。”

  在某種意義上，安迪弗也是黛爾菲娜的弟弟，可惜沒有人意識到這個。

  可是他們的敵對從他們的對話上聽上去有那麽一點微妙，而最後似乎是同歸於盡的走向。

  卡米拉從未在人前表現過自己的力量， 當她穿著那一身華麗的製服，模擬著曾經聖子的態度，爆發出自己身上的金色魔力的時候，多少也算壓下來了一部分。

  而在卡米拉忙於負責教會聖子失蹤以及相關所有的事情的時候，黛爾菲娜主動聯系了她。

  【我以為就我注意到了！！有點像是動畫特有的暗示，不直白表示的那種暗示！代表聖子無了！】

  【小龍是純黑的， 就有那麽一點金色， 所以他是聖子養出來的（確信）】

  在玩家們討論的時候，現實的時間沒有停止。

  教會現在需要皇族幫襯，卡米拉看得懂這個，所以她接受了黛爾菲娜的邀請。

  人人評價聖子都覺得他適合這種聖潔的顏色， 但是看到過聖子常服的人才會明白， 比起這些正經的服飾， 其他隨意的衣服才更適合他。

  【其實我一直不理解，為什麽黑暗屬性的巨龍會有光明屬性的力量……好家夥，我現在好像知道為什麽了。】

  【其實我不太懂， 小龍吧，就是那隻沒名字的龍， 他——的眼睛！你們注意到了嗎？】

  黛爾菲娜勾起了一抹微笑：“安迪弗選擇了你，你也選擇了自己。”

  “聖子終究在最後未曾成為教皇，給予你的身份也是暫代聖女。總有人會利用這個借口的。”黛爾菲娜輕輕說道：“所以，你需要一位教皇的肯定，這可以讓你之後的道路變得更加平順。”

  卡米拉有些疑惑：“教皇？”

  “去一趟藏書室吧。”黛爾菲娜將一把鑰匙遞給了卡米拉：“那裡會有你想要的答案。”

  “既然你已經是教會的負責人了，我們的藏書室，自然可以對你開放。你從未進去過，不是嗎。”

  卡米拉接過了那把鑰匙。

  不論是聖子殿下還是之前那位旅行者，進入藏書室的時候，都未曾使用過什麽鑰匙。

  這把鑰匙到底代表著什麽，卡米拉不知道。

  但是她按照黛爾菲娜的要求，進入了那間藏書室之中。

  不同於教會的神秘，皇族的藏書室更為古樸，書櫃層層疊疊的，一眼幾乎看不過盡頭。

  卡米拉甚至感覺自己的腳步聲都帶起了回音，在這個房間內回蕩。

  “嗯？”懶洋洋的狐狸眼青年打了個哈欠：“我記得你，你是那小家夥身邊的人。”

  “說吧，今天要借哪本書。”

  明明黛爾菲娜沒有提醒什麽，但是卡米拉卻在這一瞬間好像明悟了什麽。

  所謂想要知道的真相，不是書櫃上的那些圖書，她真的要去從書中得到答案的話，一本一本看過去，一輩子都看不完。

  而圖書管理員的作用，就是輔助借書的人找到相應的圖書位置。
    也就是說，黛爾菲娜殿下的意思是，她的疑惑會在這位圖書管理員面前得到解答。

  卡米拉按照自己的心意，將那把精致的鑰匙擺在了桌面上。

  這個動作讓原本懶散的管理員頓住了，狐狸眼青年看都沒看鑰匙一眼：“這是什麽意思？圖書管理員不接受賄賂~”

  “先生，我有一點疑惑，希望可以從您這裡得到解答。”卡米拉說道。

  那雙藍色的眼睛對上卡米拉，卡米拉突然想起了一些不是那麽重要的事情。

  比如，前任教皇據說也是藍眼睛。

  卡米拉沒有猶豫，將一張繪製著什麽的紙遞到了管理員的面前。

  管理員的眼神落在那張陣法之上，眼神一瞬間危險了起來，身上那股輕飄飄的氣場轉變，化為濃厚的長居高位的人才擁有的氣質。

  卡米拉曾經是奴隸，她太擅長分辨這個了，這更讓她確定了這位管理員身份的不凡。

  “這是哪裡來的？”圖書管理員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問了一句，但是很快就意識到了答案：“黑的那個，還是金色的那隻？除了他們兩個，沒有人能繪製出這麽大膽的東西。”

  從鑰匙拿出的那一刻，從陣法出現的那一刻，圖書管理員的氣質就完全改變了。

  “這份陣法到底有什麽作用？”卡米拉問道，或許除了眼前這個人，世界上不再有人能給出回答。

  “你認為有什麽作用？”圖書管理員問道。

  “……保護城鎮？”卡米拉的口吻裡帶著不確定。

  “哦，的確有這個用處。”圖書管理員的手指落在這份陣法之上：“但這不是最大的用處。”

  “你知道嗎，世界上早已經沒有了神明。”圖書管理員的話語一說出口，卡米拉就睜大了眼睛。

  在這個世界的常識之中，依舊存在著神明，甚至大部分普通人都是教會的信徒。

  在教會的聖女面前——哪怕是暫代聖女，說出這樣的話語，簡直……！
  “太過不尊敬神明了？”圖書管理員冷哼了一聲：“這份陣法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半？相似卻又完全相反的版本？”

  卡米拉點頭——正是因為那個黑色的魔法師先一步進行陣法的繪製，那些貴族才會同意聖子運用相同的辦法。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圖書管理員做出了最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他身上懶洋洋的氣質依舊存在，但是這已經變成了最不重要的部分。那雙藍色的眼睛清透乾淨，又像是承載著多年的時光。

  “曾經，在這片土地上，有著各式各樣的爭鬥，為了領地，為了食物，為了自身的喜惡。”

  “世界有白天，自然也有黑夜。同樣的，世界用光明的那一面，自然也有黑暗的那一面。”

  “有一個站在光中的人看到了黑暗的一面，所以他產生了堅定的想法。他想要將黑暗之處也撒上光明。”

  “他也這麽做了。但是他忽視了一件事，光和暗共為一體，不可分割。”

  “太過絕對的分割只會讓他失去人類的部分，這也帶來了災難。”

  “就像世界不能隻擁有常晝，而不擁有黑夜。”

  “神明因信仰而生，也因信仰而死。”

  “光明越是強大，黑暗如影隨形，自然更為強大。當後者不再擁有約束，就會開始肆無忌憚。”

  藍發藍眼的圖書管理員神神叨叨的說著難以理解的話語，然後話語一轉。

  “剛才我說神明擁有兩面性，你沒有意外，看來他和你說過。那我就不編了。”

  卡米拉：……

  卡米拉：？？？

  圖書管理員開口道：“神明善的一部分承載了信徒的信仰，而惡的那一面，卻承載了整個世界的惡意。”

  “神明承擔不了這份惡意，於是化為了汙染。人類想要解決神明帶來的災難幾乎不可能。”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原本的善惡重新歸為一體。”

  “那個陣法的作用很簡單。”圖書管理員總算是回答了最初的問題。

  “他們在造神。”那雙藍色的眼睛裡平靜到有些異常了。

  “他們以世界為棋盤，勾勒出新的善和惡，承接來自世界的信仰和惡意——去製造出只有一瞬的神明。”

  “將過去沉澱而來的汙染重新嫁接到那虛假的神明上。”

  “怎麽樣，聽起來是不是很虛幻？”

  圖書管理員一隻手拿起一本書，一隻手拿起那把鑰匙，站起了身。

  卡米拉問道：“你要去哪？”

  伊曼轉了轉手裡的鑰匙，脖頸上的項鏈讓卡米拉感到熟悉。他開口說道：“約定已經達成，我自然要離開關了我六年的牢籠了，小姑娘。”

  只是在轉身後，他無聲喃喃道:“當年的玩笑話，他們竟然真的這麽去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