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要親就在這裡親，外面好多人
  季寧一一聽見知樂這樣說，立即說：“不是的，媽媽，我喜歡的。”

  他說得有些快，有些著急地望著司甜。

  季知樂搖搖頭：“不，哥哥不喜歡奧特曼。”

  季知樂記得可清楚了：“哥哥不喜歡看奧特曼電影，也不喜歡奧特曼玩偶，所以我都沒有送奧特曼給哥哥。”

  季知樂話語十分清晰：“哥哥覺得這些太幼稚了。”

  他仰起頭問司甜：“媽媽你覺得會幼稚嗎？”

  季寧一著急地打斷了弟弟的話：“媽媽，我喜歡的。”

  季知樂有些不明白地看著哥哥，可是他記得很清楚，他邀請哥哥一起看奧特曼電影的時候哥哥就說過不喜歡的，為什麽現在又變了呢？
  司甜看著季寧一有些緊張的模樣，揉了揉他的頭髮，語氣溫軟：“沒關系的寧一，喜不喜歡都可以的。”

  季寧一抿著唇，司甜拍了拍他的肩，想讓他輕松一點。

  司甜看著他熱情的樣子，忍不住一笑，給他拿下衣服：“去試吧。”

  司甜有點擔心他穿不好連體衣，便問：“需要我幫你穿嗎？”

  司甜揉了揉恐龍腦袋：“真可愛。”

  司甜頓時明白了，她笑了一聲，然後止住，傾過頭親了季知樂的臉頰一下。

  季知樂好高興呀，拿著黃色恐龍衣服就跑進了試衣間。

  季知樂這時扯扯她的衣袖，急忙為自己正名：“我喜歡的，媽媽，我喜歡奧特曼。”

  季知樂立刻比出一個大大的耶，咧嘴笑得露出好些牙齒。

  他還很主動地用手給自己擦了擦臉，然後把腦袋支過去。

  奧特曼不是連體衣，只是上衣，季知樂這次沒讓媽媽幫他拉拉鏈了，待會要是媽媽又在試衣間親他，別人肯定都知道了，他都三歲半了，不能讓媽媽在外面隨便親親。

  司甜沒有覺得心意被辜負了不舒服之類的，每個小孩都是不一樣的，這些不一樣讓他們更為特別。

  季知樂臉蛋紅撲撲的：“還有其他顏色的，我也要買！”

  司甜不太明白，揉了揉他的小卷發：“怎麽了？”

  他整個人看上去都軟綿綿的，臉蛋白淨，頭髮微卷，小小的一隻，簡直是毛絨控福音。

  頓時季知樂害羞得不敢看她，一溜煙就跑了出去，他站在季寧一面前，展示著自己的新衣服：“哥哥，好看嗎？”

  他真的很急切了，喜歡小恐龍，喜歡奧特曼，喜歡小豬佩奇，想買它們都買回家。

  要親就回家親吧，季知樂揉了揉自己滾燙的臉頰，把拉鏈拉好，鄭重地推開了換衣間的門，果然他一出去就受到了媽媽的熱烈歡迎：“知樂擺個造型，我給你拍照。”

  季知樂有點害羞：“媽媽好多人看著呢。”

  司甜一下被萌住了，心尖都顫了顫，幫季知樂拉好拉鏈，季知樂飛快溜了出去，還貼心地拎著自己掉在後面的尾巴，讓它不拖在地上弄髒了。

  司甜忍住笑：“好。”

  她推開門，看見季知樂穿著毛絨絨的綠色的恐龍衣服，還把帽子也給帶上了，只是仍然從帽沿邊上冒出來一些微卷的頭髮。

  司甜沒忍住就把他抱在懷裡，頭埋在小恐龍脖子處，衣服質感很好，毛絨絨，軟得不像話，穿在季知樂身上，又暖和。

  季知樂悄悄把劉海往後捋了捋，露出一整張臉來，見媽媽還是不動，難道媽媽還要在外面親他嗎？他很害羞，聲音低低的：“媽媽，你要親就在這裡親，外面好多人。”

  “媽媽，我要看看照片。”

  而且媽媽還抱他了，還差點親他了，如果他沒戴帽子，媽媽肯定就親到他臉上了。

  季知樂滿意極了：“我也覺得很好看，我還要試奧特曼！”

  季知樂有點著急，媽媽怎麽不懂呢？剛才不是要親他嗎？他現在都給她機會了。

  可能哥哥說得對，媽媽真的很喜歡他，所以控制不了自己了，季知樂換好衣服，又喊媽媽幫他拉上拉鏈。

  司甜：？
  季知樂臉蛋紅撲撲的，眼中有些羞澀催促道：“快點呀。”

  季知樂興奮地點點頭，抱著衣服就進了換衣間。

  司甜把手機給他，季知樂仔細看了看，又說：“媽媽再給我拍幾張！”

  他個子小小的站在鏡子前左右照了照，很自戀的模樣，然後又朝她跑來，興奮極了：“媽媽快看我變成恐龍了！”

  司甜此刻仔細一回想其實也明白了許多，她給季寧一買衣服的時候，的確是她比較主動，她覺得小孩就要穿可愛一點，而且那可是奧特曼呢，很多小孩心目中的光的存在。

  一邊換衣服季知樂一邊想，他今天回去就把記仇本上寫的媽媽嘲笑他全部擦掉，今天媽媽對他真好，給他買了好多玩具，還買了好多衣服，有恐龍衣服有奧特曼衣服。

  季知樂自尊心超強：“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但買了以後季寧一也沒穿過那件衣服，他平時穿的衣服大多也是規規矩矩的。

  季知樂白淨的臉微微有點紅，眼睛又黑又亮，像是漾著一汪清澈的水，他說：“媽媽幫幫我。”

  司甜：“買！現在就去試！”

  只是這次換好衣服之後季知樂卻沒有像上一次一樣慌著跑出去照鏡子，他把帽子取下，用一雙圓圓的眼睛看著媽媽。

  季知樂臉更紅了，這麽多人呢，媽媽怎麽能親他呢？

  季寧一垂下眸，看著像孔雀開屏一樣的季知樂，點頭：“好看。”

  然後不到一分鍾，小孩忸怩的聲音傳來：“媽媽，你可以幫我拉下拉鏈嗎？”

  每年幼兒園裡每個班上的班級牆上都會貼上每位小朋友的照片，季知樂決定明年就把自己穿奧特曼衣服的照片貼上去，一定會讓所有同學羨慕的！

  季知樂一下買了好幾套衣服，童裝店會讓人把衣服送到別墅，但季知樂太喜歡了，自己還穿著奧特曼上衣到處炫，不想脫下來，最後乾脆把舊衣服換了讓人送回去。

  司甜算知道了，季知樂那是真喜歡奧特曼啊。

  “媽媽，我們先去去買吃的吧。”季知樂說。

  司甜說：“待會再去。”

  “還有什麽事嗎？”

  司甜說：“我們要給哥哥買衣服呀。”

  季知樂仰頭看著寧一：“哥哥喜歡什麽衣服呢？”

  季寧一抿抿唇，聲音有些澀：“和知樂一樣的奧特曼和恐龍就好了。”

  媽媽很喜歡知樂穿恐龍服和奧特曼服的樣子，他也可以穿的。

  季知樂眨眨眼，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呢，哥哥明明不喜歡奧特曼的。

  司甜把季寧一帶到了另一間童裝店，這件童裝店比較潮一點，可愛幼稚元素幾乎是沒有的，季寧一看了一眼，便說：“剛才知樂買衣服的地方就很好的。”

  司甜心中輕歎了一口氣，心想寧一小朋友你的目光已經把你全部出賣了，雖然司甜不太清楚為什麽季寧一此時執著於季知樂喜歡的衣服，但她大概能猜到一點，或許季寧一認為她喜歡。

  司甜放軟了聲音：“寧一，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東西，穿衣裝扮肯定是要按照自己喜歡的來，如果只是活成別人喜歡的樣子那太累了，媽媽喜歡寧一活得輕松開心一點。”

  季寧一看著她：“媽媽，我現在很開心的。”
    司甜索性帶著他走進童裝店，季知樂是個自來熟，立刻到處去看衣服，不過最後也沒有看到合適的，他還是覺得奧特曼衣服最帥氣啦。

  司甜直接給季寧一挑了一件T恤和外套，下`身是一條偏運動系的褲子，然後塞給季寧一：“去試試吧，這些衣服我也很喜歡的。”

  季寧一這才抱起衣服走到了試衣間。

  “需要媽媽幫你嗎？”

  “不用了，謝謝媽媽。”他已經六歲半了，早就能自己穿衣服了。

  司甜在外面等著，季知樂在旁邊玩，把帽子戴上，拉上拉鏈，腦袋也被奧特曼罩住，一直用手在那比劃，嘴裡還念著：“看我發射哉佩利敖光線！”

  司甜覺得他精力可真好。

  試衣間門打開，季寧一從裡面出來，司甜塞給他的衣服剛剛好。

  他在同齡的小孩中算高的，臉又長得好看，不同於季知樂稚態的五官臉頰，他眉目間已經看得出未來少年的清秀，穿著衣服走出來時，司甜立刻震驚。

  有那味了，地鐵帥哥！
  司甜立刻給寧一找了頂鴨舌帽戴上，還貼心地給他調整角度，最後看著成品，心都樂得砰砰直跳。

  寧一長大後絕對是那種在地鐵上會被人拍下來海底撈的類型！

  “太帥了！”司甜發自內心的表揚。

  季寧一抬起頭，朝她微微抿唇一笑，司甜心又亂跳了幾下，拿出手機，調成自拍模式：“寧一我們照張照片。”

  她手攔住季寧一的肩膀，頭歪過去，剛要按下拍照鍵，季知樂就跑過來：“我也要！”

  畫面定格，司甜在中間，一邊是未來的地鐵帥哥，一邊是正在進行時的小小奧特曼，兩個孩子都緊緊靠著她，司甜把這張照片給收藏下來，回去拿給季江舟看看，讓他羨慕羨慕。

  買衣服這件事暫告一段落，季寧一不需要人專門送衣服，他自己拎著，仰起頭問司甜：“媽媽喜歡我的衣服嗎？”

  司甜點頭：“寧一穿起來很帥的。”

  季寧一卻好像還有點遲疑。

  司甜說：“寧一你長大就知道了，會被很多人喜歡的。”

  季寧一說：“我不要很多人喜歡，媽媽喜歡就夠了。”

  司甜說：“喜歡啊，我可喜歡了。”

  她原來刷視頻都可愛地鐵帥哥了，乾淨清爽不油膩，多好啊。

  季寧一握緊她的手，輕輕笑了。

  季知樂拉著司甜的手去了負一樓的超市，他對這兒無比熟悉，帶著司甜直奔零食區，然後拿出了自己的購買清單。

  “可樂味薯片。”

  季知樂拿起一包超大的，還悄悄看了一眼媽媽，見媽媽沒有反對，他樂滋滋地放進了購物車。

  媽媽今天真好，季知樂如是想著，然後目光一轉，就看到了放在貨架上的“噴噴果味飲料”。

  季知樂眼前一亮，他知道這個噴噴飲料，一按下去就會噴出水來，是水果味的，季知樂聽同學說過，他樂滋滋地準備去拿，卻被司甜眼疾手快攔住。

  司甜也是當過小孩的，知道小孩嘴饞，這種設計得花裡胡哨的飲品很得小孩喜歡，但實際裡面全是添加劑，如果說薯片還能解解饞，那這個純純科技活了，司甜搖頭，對季知樂說：“不行。”

  季知樂踮起腳去去拿：“行的。”

  他覺得媽媽今天很好，給他買玩具買衣服，都買了好多，而且媽媽還親了他，季知樂覺得自己可以爭取一下。

  司甜從他手裡拿過，很認真地說：“這裡面食品添加劑很多，吃多了會掉頭髮的。”

  季知樂還不知道什麽叫食品添加劑啊，但他知道什麽叫掉頭髮，他摸了摸自己的小卷發，然後很堅定地說：“沒關系，我頭髮很多，掉一點也沒事。”

  司甜沉默了，看了看季知樂那一頭十分旺盛的小卷發，小孩和成年人的擔憂是完全不一樣的。

  季知樂還妄想踮起腳想去拿，司甜堅決製止：“不僅掉頭髮，還會長不高。”

  “啊？”這下，季知樂嘴巴微張，身體都僵住了。

  司甜一看有效，立刻連唬帶蒙：“會一輩子長不高的！”

  季知樂連忙問：“那長大了也不行嗎？不能長到爸爸那麽高嗎？”

  司甜心想，你爸身高一八七，要趕上他可得努力呢。

  “當然不能。”司甜說，“可能會長到你爸爸腰上這麽高。”

  司甜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腰，頓時把季知樂嚇到了，趕緊松手，還對司甜說：“媽媽你也放回去，不然你也長不高了。”

  司甜心想倒也沒有這麽靈，不至於拿在手上就要變矮，不過她非常配合季知樂進行表演，趕緊把噴噴飲料放回原位。

  季知樂松了一口氣：“這樣媽媽也會長高了。”

  司甜非常感動：“嗯！”

  在他們旁邊的非拗著讓大人買噴噴飲料的小孩，在聽到他們的話後，頓時松手，嚷嚷道：“媽媽我也不要了，我不要長不高。”

  “好好好，寶寶要多喝牛奶，喝牛奶能長高。”

  陌生的女人給司甜遞來一個感激的眼神：糊弄孩子還是你有辦法。

  司甜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季知樂自然聽見了，表情十分糾結，等那對母子走了後，季知樂小聲地問：“媽媽，喝牛奶真的能長高嗎？”

  司甜果斷說：“能啊，肯定能，你看你爸爸這麽高，就是因為他小時候每天喝一杯牛奶！”

  季知樂似懂非懂：“那我現在每天也都在喝牛奶，是不是長大了能和爸爸一樣高？”

  司甜想起季知樂那個專門盛牛奶的小杯子，糊弄道：“你現在喝的是小杯牛奶，肯定趕不上你爸爸的，除非你喝大杯的。”

  季知樂表情十分糾結，雖然非常喜歡想長高，但也非常討厭喝牛奶，有一股怪味。

  司甜決定再加一把火：“你問問哥哥，你長得比你高，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是不是也在喝牛奶？”

  季知樂看向季寧一，目光非常渴望得到哥哥的回答。

  季寧一和媽媽對視一眼，點頭：“我那時候每天喝兩杯牛奶呢。”

  季知樂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兩杯啊……

  司甜趁熱打鐵：“那我們去買牛奶！”

  季知樂糾結之後，終於沉重點頭。

  “我以後每天喝一杯加一小口，這樣我長大了就只會比哥哥矮一點點。”季知樂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丟丟距離。

  “就會比爸爸高很多。”他張開雙手，比出一長段距離。

  司甜睜著眼睛說瞎話：“嗯嗯。”

  你就雙標吧，季知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