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親哥
鄧杉,鄧老頭小妹家的孩子。他小妹嫁人嫁得遠,早早去世。留下哥兒在那邊被磋磨。
要不是鄧杉自己跑了回來,鄧老頭這個當舅舅的還一直被那家的人蒙在鼓裡。
他這脾性,容不得自家人欺負。當即帶著一堆人過去給鄧杉的那不要臉的爹收拾了一頓,又把哥兒戶籍遷出來落在他家頭上,順帶給哥兒改了姓。
葉白柚坐在凳子上,看著白鳴幾句話將事情說清楚。
本來以為鄧老頭還要猶豫猶豫,但是頭髮微白的老頭看了他一眼,立馬笑呵呵答應。
問就是主家的人都請來了,沈三定然是有對他家哥兒好的決心。
沈三瞥見他的目光,雙手悄悄收緊。
感謝公子,感謝夫人!
事情順順利利的解決,中午吃飯時,葉白柚也終於是看到了這鄧杉。
上次隻瞧見了個模糊的,知道哥兒嬌小,長相也不差。
這會兒瞧見乖巧坐在沈三身側吃飯的哥兒,葉白柚看著也心生喜歡。
不同於沈無璟身邊那些個皮實的漢子,或者十二那般跳脫的哥兒。鄧杉這性子長相都符合了他這嬌小的身軀。像適合捧在手心裡的垂耳兔,給人一種軟乎可愛的感覺。
在沈三身邊坐著,兩人一高一矮,一壯實一嬌小。像大狼犬與小毛兔兒,正配。
作為過來人的三人瞧見那兩人拘謹的模樣,眼中含笑。
知道沈三是沈家的人,白鳴和葉白柚就代表他沈家來的。鄧老頭舉起酒杯:“親家,我家杉哥兒雖膽兒小但勤快,是個乖的。以後嫁過去了,還望多多照顧。”
“那是當然。”
葉白柚抿了一口酒。是米酒,度數極低,但他克制著隻沾了沾唇。
他笑著寒暄。“鄧叔面做得好,家裡的酒也不錯。”
鄧老頭眼睛一亮。“嘿!說起這個,那是杉哥兒自己琢磨的。”
葉白柚驚訝。“原來如此,杉哥兒長得好看,手也是巧。”
聽人誇自家人,能不高興。
一高興,鄧老頭跟白叔兩就喝得半醉了。最後還是鄧家嬸子煮了醒酒湯,這才能好好談後面的事兒。
又坐了會兒,兩邊都急。畢竟兩人一個二十五,一個十九。年歲不算小了。兩人一合計,當即將時間定在了這月月末的好日子。
因著後頭農忙到了,越是忙不過來。
一通稱兄道弟,葉白柚看得咂舌。不過轉頭另一邊,小情侶戀愛,他也是看得美滋滋。
瞧瞧那紅了耳垂的樹下兩人,隔得那麽開,但卻卻燃著劈裡啪啦的火星。抬眸對視一眼,再害羞別開頭去,眼神都能拉絲兒了。
葉白柚余光瞧著,牙又酸呐,但是又愉悅得不行。
像他跟沈公子,就沒這麽含蓄。
果真,看別人談戀愛也是別有一番趣味兒。
一番商量完,小情侶依依不舍的分開。彩霞再次步入人間,倒映在空濛湖色間。
天也不早了。
回去是坐的馬車,幾下就到了府城裡。
葉白柚被一行人送到酒樓,白叔領著人正想離開,但酒樓裡的味兒就這麽傳了出來。
極香,正是肉蟹煲。但像是被改良過的,那鮮香醬香味兒被激發到了極致。
本來要走的人就這麽大大咧咧進店,點了兩份兒。
葉白柚失笑,饞著嘴問了沈無璟的位置,這才知道人已經在早早過來等著他了。
他屏息快步上樓,推開門關緊。
下一瞬,腰間就搭來了一雙手。
“相公。”
“嗯?”
“樓下好香!誒?我明明關了屋的,怎麽味道還是這麽大。”
“想吃?”
“廢話!”
身後男人輕笑,有了胡渣的下巴落在了後頸。
葉白柚癢得躲藏。“相公……該剪胡子了。”
“夫郎給我剪吧。”男人聲音慵懶,有些像剛睡醒的大貓,懶洋洋的。
“我想吃肉蟹煲!”
“給我剪就給你吃。”
“好好好,剪!”
身子一輕,葉白柚被男人抱起。緊接著,那鼻尖的香味兒越來越近。葉白柚推著男人還想抵來的下巴,轉頭一瞧。
桌上不是肉蟹煲是什麽?
葉白柚松手,脖頸自然又被男人胡渣子戳著。他顧不上,一心在男人身上撲騰著要下來。
“夫郎,急什麽?”沈無璟抱著人在凳子跟前坐下。
“臭男人,給看不給吃。”
沈無璟低聲淺笑。“我虧待你了?”
“當然!”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得到。比方說葉白柚身前近在咫尺的一碗肉。
若是沈無璟直接給吃了,他反倒是就沒這趣兒了。
問就是夫夫情趣。
“相公……”
好半晌,葉白柚玩兒夠了也不撲騰了。他反手勾住男人的脖頸,手在他下巴上摩挲。
放皮膚薄的地方,這胡渣子不怎麽友好,但是落在手上摸著摸著就會上癮。
沈無璟掀開眼皮,目光落在哥兒的臉上。“不想吃了?”
葉白柚不解地問:“這個時辰,怎麽想著讓後廚做?”
沈無璟仰頭,掐著哥兒的腋窩將他轉個身子。腦袋往他懷裡一埋,輕聲道:“我還沒吃午飯。”
“不餓?”
下巴被男人藏著,不好摸。葉白柚轉手落在他頭上,將那發冠一取,青絲散落滿背。
乾淨的木香傳到鼻尖,像一道屏障擋開了越聞越有些膩味的菜味。葉白柚攏一大把,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
“那你現在還不快點吃。”
“困不困?”男人靠在椅背,整張臉落入葉白柚的眸中。
葉白柚矮身,笑著貼上他的眉心。從額頭輕啄過鼻梁,最後挨著男人的唇咬了咬。
他趴進男人胸膛,軟了骨頭。
“你這麽一說,它就困了。巧了嘛不是。”
“我睡會兒,你給我留一點我嘗個味道就成。”
沈無璟拍著他的後背,溫聲道:“好,夫郎睡吧。”
這一睡,睡到了晚上。
夫夫倆沒有回去,而是待在了酒樓。應廣大客人的要求,酒樓現在開店是從中午開到日暮時分。
正巧,最後一批客人走完,白瓜正要關門。忽的一隻手擋在了外面。
白瓜嚇得往後一跳。
“救命!”
“抱歉。”
白瓜是先從下往上,看到的是一個穿著粗布的男人。長得挺好,劍眉星目,身形高大。但是這偷偷摸摸還往後頭看的勁兒,令白瓜有些防備。
他起身拍了拍衣服,道:“客人,現在打烊了。”
“我不是來吃飯,我是來找人。很著急,麻煩小哥幫我叫一聲。”
“找誰?”是掌櫃的聽見聲音出來了。
男人擠身進來,隨後對著兩人道:“店裡可有一名叫葉白柚的哥兒?”
掌櫃的一頓,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白瓜。
“我怎麽知道是不是有這名字,你仔細說說長個什麽樣?”
白瓜悄無聲息退下,將消息傳到樓上。
沈無璟剛巧將哥兒塞進被窩,桌上就落了一隻鴿子。東西翻開,隻瞧一眼就知道是中午那攔了自家哥兒的贅婿找來了。
他看著床上熟睡的人,回了消息下去。
正巧,大堂外的人不願多說。他看了一眼樓上,隻跟掌櫃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
白瓜端著茶水出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他疑惑道:“這韓家的贅婿來找咱們夫人作何?”
“你管那麽多幹嘛?”
“哦,公子說不必理他。”
“知道了。”
——
葉白柚一覺睡到了天亮,第二日起來的時候,男人就坐在一旁拿著本書在看。
“相公啊……”
葉白柚一個翻身,落進沈無璟的懷中。
“嗯。”沈無璟放下書,將人抱高了些。被子拉著蓋住哥兒的肩膀,他道:“昨晚上有人來找過哥兒。”
“哦,知道了。”葉白柚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道,“找我幹嘛?”
“哥兒不問是誰,相必是猜到了。”
“大概率是葉白樺。”
沈無璟捏捏哥兒的臉,道:“不,他現在應該叫葉風硯。”
“還改名字了。”
“要不要去見一見?”
葉白柚額頭頂著男人的手臂磨著搖頭。“他是晚上來的,一個人嗎?”
“嗯,一個人。”
“那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倒是沒必要去找他。”
“好。”沈無璟現在也知道哥兒的情況,他家夫郎無所謂,那邊也並非想認哥兒。如此,倒是沒有必要再單獨走一趟去見人了。
在樓上磨蹭一會兒,吃完了早飯夫夫倆重新坐上回去的馬車。
“相公,今天不忙?”
“忙完了。”
“這些天做了什麽?”葉白柚躺在男人懷裡,捏著他的長發有一搭沒一搭跟他閑聊。
“又送了一些糧食去北邊。”沈無璟在葉白柚的耳側輕輕說道。
葉白柚也悄摸點頭。“這樣哦……”
沈無璟被他的樣子逗笑。歡喜地抱著自個兒夫郎好好揉搓了一遍,揉得懷中人小臉紅撲撲的,這才這才將人重新抱好。
葉白柚剛剛笑得厲害,現在急促呼吸著。“相、相公啊,這樣不好。”
兩人正對而坐,沈無璟抬著哥兒的下巴將臉露出來。
哥兒皮薄,剛剛胡茬子戳了幾下,臉上已經泛起點點紅潤。圓眼眼角微尖,因著剛剛的玩鬧也多了一抹霞色。
淺淺的,像上了一層胭脂。好似新婚的時候,紅蓋頭下那一抹眉目如畫的美豔哥兒。
沈無璟摩挲著身前人的臉,指腹若即若離,連深邃的瞳孔帶著漫不經心的誘引。
“紅了。”他嗓音低啞。
“也不知道是誰弄的。”葉白柚話聲緊得不像話。
他緊緊抿唇,忙掩飾似的別開頭去。
馬車還在走,本是搖晃的。但因為又是墊子又是男人抱著,稍稍安穩了些。
葉白柚不自在地動了動,又耐不住將目光挪回男人身上。
他相公本是清冷腹黑那一掛的,胡渣子冒出來,像冷面將軍,多了一些粗狂而滄桑的美感。
葉白柚看了又看,到底是沒忍住,糊上手去。
一觸及那不同往日的粗糙感,順勢將掌心貼在他的下巴。葉白柚眼睛望著馬車頂,掩蓋似的嘟囔:“沈公子原來也有胡子拉碴的時候。”
“夫郎又不是沒見過。”男人聲音暗啞,一瞬不瞬盯著哥兒小巧的喉結。
“我、又何時見過。”
正巧,馬車一顛。
葉白柚往前一傾,他瞳孔驀地睜大,身子乍軟。
——
趕車的是莊子上的馬夫,年紀三四十,但是十幾歲就開始駕馬車,算是個老把式。
他腿年輕的時候被石頭砸了,腳有點跛。如此這般,能在莊子上找份工也算是好的去處。
他如老牛一般,盡職盡責。每月的月錢也夠他跟一家子人的開銷,所以對這份工他很是珍重。
但剛剛路上過了個石子兒,忽然顛簸。
他放慢馬車的速度,很是忐忑地問:“公子、夫人沒事吧?”
“嗯。”
裡頭一聲低沉的男聲傳出,聽著有些憋悶,但不像是不高興的樣子。
老把式心安,繼續架著馬車前行。
要他說啊,這主家就是好。他有個認識的在府城給那韓家的乾活,被派去給那勞什子贅婿的舅舅舅母駕車,那才是遭罪。
外面,老把式專注看著道路,緩緩提了一下速度。
馬車木做的,走動間難免有聲音。嘎吱嘎吱的雖然不算大,但也將車廂內的窸窣蓋了下去。
“相公。”葉白柚眼尾含淚,緊緊咬住男人的肩膀。
“夫郎不怕。”
沈無璟撩開哥兒汗濕的鬢角,輕輕吻了吻。
他面上鎮定,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一路許久,到了莊子外。
“公子,到了。”馬夫下車,將凳子放在馬車一旁,這才躬身讓開。
“嗯。”
沈無璟攏著藏在被子裡的人,從車上抱下去。一路鎮定自若,從莊子門口到臥房。
門關上,藏在被子裡裝死的葉白柚顫動著長睫睜開眼。
“相公。”
“嗯。”沈無璟應著,將被子裡的人剝出來。
上衣整齊,有些皺。
一抹瑩白自眼前閃過,迅速藏進了被子。
葉白柚抿抿唇,臉色緋紅地看著目光還落在被子上的男人。“相公,我褲子呢?”
“在我這兒。”
“你不會是直接拿在手上的吧!”
沈無璟搖頭,衣冠整齊。
他慢條斯理拉開腰帶,袖口的東西正好露出。葉白柚眼尾一紅,立馬扯了出來壓在屁股底下。
支支吾吾好半晌,隻吐出一句:“你禽獸!”
沈無璟嘴角含笑,鳳眼惑人。
“夫郎不是很喜歡嗎?”
說起來,還是葉白柚大著膽子主動的。
“你……你!”你不出個所以然,葉白柚羞惱地瞪他一眼,掀開被子蒙頭蓋住,縮進殼裡當烏龜。
沈無璟卻不打算讓招惹了自己一路的人就這麽罷了,被子一掀,好生將人伺候了一番。
罷了,葉白柚已經是昏睡過去,好不狼狽。
抱著夫郎好好睡了一覺,午間將人叫醒吃飯又喂藥。
葉白柚時不時踩一下男人的腿,以報他**之仇。
“明天去外祖家。”沈無璟接過哥兒手裡的藥碗,迅速給他塞了一顆蜜餞。
葉白柚擰著眉松手,腮幫子微鼓。“好。”
“是不是要準備些禮品?”他畢竟是第一次過去,按理,該一人送些見面禮的。
“有,這幾天叫白叔準備好了。”
葉白柚看著自己還落在男人腿上的腳,眨眨眼,狀若無事地收進被窩。笑得純潔又無辜:“謝謝相公。”
“是嗎?”沈無璟手掌伸進被子,抓住剛剛作亂的腳,眸光沉沉。
“是、是的。”葉白柚心虛,要將腳丫子扯回來。
“我不要口頭的謝謝。”
“那你要什麽!”
“你說呢?”男人抬眸,寸寸掃來,宛若實質落在他身上。
葉白柚能說什麽,他只能說他家男人壓抑久了都變禽獸了。新婚是天天好幾次,即便是後頭久了,兩三晚就要來。
這會兒,從南山縣那邊趕路過來,忍了十天半月了。
今兒這藥是最後一副,照大夫的看法,這胎是穩得狠。
加上馬車裡那個意外,這男人不想當禽獸也成了禽獸了。哥兒生理特性,孕期需求更大。葉白柚也就矜持矜持,腳背一癢,立馬像個八爪魚似的纏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