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極品功法
  臥龍台。

  各大仙門的修士在混亂中拉開煙火筒，各色煙柱直上雲霄，又被亂竄的靈壓攪亂，在空中混合成一大片經久不散的“祥雲”，“祥雲”壓頂，光線都被遮住，龍隱宗內一片黑沉。

  靈氣混雜糾纏，分不清來源。

  靈壓不平形成了巨大的旋渦。

  混亂中，戚無憂被十數修士包圍，衣衫染血，卻不見懼色，避開身後幾名修士的偷襲後，揚聲喊道：“洛雲彰！你還在等什麽？臥龍台被抱一布下幻陣，你莫要被幻象迷惑了！”

  他放出神識搜尋——洛雲彰應該是往這個方向來了，怎麽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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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即便是近在眼前，他也不敢靠得太近，一旦他逼得緊了，師尊便會回避他的話題與視線。

  他為難地揉揉額角，喃喃道：“我想想有什麽事是只有你我知道的……當初我讓你改練《逍遙心法》？在瓊花嶼時，你曾為我收集過霧林晚露？嘖，這些好像都有旁人知曉……”

  圍攻修士褪去，戚無憂得空喘氣，見洛雲彰停在兩步遠的地方，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面色古怪道：“你站那麽遠做什麽？”

  而後他便從儲物袋中取出丹藥，一並交給仇三仙，讓他拿去給洛雲彰服下。

  賀蘭舟出現的一刹那，戚無憂心一沉。

  還不如先破陣，免得太遲生出事端。

  聽他語氣，好像很緊張洛雲彰，花勿想了想道：“方才在東南擂台看到洛小友與仇宗主和樊仙長在一處，此時在何處，老夫便不知了。”

  但戚無憂在他眼中不過是個生人，他自然不會把個中細節透露出來，只是出於禮節，問了一句：“道友找洛小友有要緊事？”

  戚無憂退後，把手搭在儲物袋上，花骨扇就在裡面。

  像是一把撐開的巨傘斷了一根細細的“傘骨”。

  戚無憂接連斷去四根“傘骨”，粗略算算，憑他一人之力，要想將所有“傘骨”破除，恐怕得用上幾天幾夜，到那時，仙門修士估計死得差不多了。

  同心結自他腕下探出，但受上方幻陣的影響，探出一小截就斷開，隻顫顫巍巍地指向了臥龍台的南方。

  血腥氣漫上來。

  就在這時，紙上各個方位上的陣紋於一處。

  片刻後戚無憂露出疑惑表情：“也沒受傷啊。”伸手去摸洛雲彰的額頭。

  戚無憂道，“我就是想問問，洛小友可有受傷？現在在何處？”

  或許剛斷的兩根扇骨中就有他的手筆。

  驚鴻一瞥間，他看到洛雲彰手背上淌著血，應是受了傷，行色匆匆，像是急著去見什麽人，所去的方向，正是源頭所在之處。

  他喚了一聲：“師尊？”

  就在方才，他在眼前的師尊身上體會到了同樣若即若離的飄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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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顧遍地屍體，戚無憂不免為洛雲彰擔憂——若是平時，這些人捆在一起都未必能給洛雲彰帶來威脅，但有了幻陣加持，可就不一定了。

  洛雲彰服下丹藥止住血便要離開臥龍台。

  兩塊墓碑之間的空地上，繪著一個黑色大陣，大陣之外布著一道禁製。

  便像是推動了第一張多米諾骨牌，清醒的修士越多，破陣的速度也越快。

  洛雲彰手指一勾，逍遙劍飛旋一圈，將圍攻戚無憂的修士逼退。

  洛雲彰邊用神識探查周圍，邊認真問：“師尊喜歡我乖一些嗎？”

  聲音含笑：“你可要小心些，萬一傷到你師尊就不好了。蘭芳君就在此處，不是嗎？”

  他打量著洛雲彰：“你和阿舟果然是兄弟，我與他相處多年，乍一見你，竟也分不出誰是誰呢。”

  戚無憂見他沒有否認，既傷腦筋，又有些吃味，嘀咕了一句：“就這還想讓我做道侶，連人都認不出來。”

  遙遙便見有幾名修士將洛雲彰困在中間。

  戚無憂：“……”

  一大群修士受到感召，禦扇飛升到抱一身側。

  逍遙劍上的劍氣一厲，所過之處，修士倒伏，繞場一圈後回到洛雲彰腳下。

  洛雲彰立時從護腕中取出靈藥，逍遙劍靠近花骨扇，他將藥丸送到戚無憂嘴邊。

  在“方外之眼”的輔助下，一切陣術在戚無憂眼中都是透明的。

  這雞飛狗跳的，等他找到洛雲彰，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周圍修士被逍遙劍攔在外圍，靠近不得，像是群躲在深山老林中的狼群，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的獵物。

  不太對勁。

  鋪天蓋地的靈壓朝著抱一傾軋而去，逍遙劍攜著靈氣的爆裂聲逼至抱一面前。

  忽然，他聽到山壁側面傳來打鬥聲。

  因“傘骨”眾多，“傘面”並未受到太大的影響，仍頑固地籠在上空，只是籠罩的范圍缺了一個小角。

  洛雲彰聞言眉梢輕挑，但戚無憂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突然停下，摸了摸臉上的傷痕，說道：“方才靈氣消耗得有些嚴重，我身上的靈藥用光了……”

  洛雲彰果然是奔著“源頭”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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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半途，他發現“傘骨”接連又斷了兩根，想來是有旁的仙門修士也發現了陣眼。

  別人且不提，南宮禮就頗擅陣術，當初多虧了與他用匿語陣交談，才避過了抱一的耳目。

  他撈過戚無憂正要收回的手，輕舒一口氣，余悸未消道：“我還以為找不到師尊了。”

  洛雲彰在心脈之外設有靈氣護罩，如今護罩被花骨扇切出了裂痕。

  仙門大會人多，這麽多修士們發起瘋來，靈壓混亂，黑雲壓城，根本分不清彼此，這條線索也斷了。

  南宮禮擱筆道：“算出來了！最後的陣眼，就在龍隱宗南方的墮仙峰！”
-
  戚無憂看到遠方龍隱殿升起杏黃煙柱。

  抱一退入人群，便借著眾修士的掩護退走，上百的“花骨扇”朝洛雲彰擲來，洛雲彰提劍，卻又投鼠忌器地將逍遙劍按下，靠著強勢的威壓，將眾多“花骨扇”壓至地底。

  尋常的小陣眼都有人把守，沒道理如此關鍵的地方隻放一道禁製。

  “花宗主！”戚無憂忙喊住他，“花宗主可曾見到洛小友？”

  “不，我更喜歡你瘋狂時的樣子。”

  師尊面對他，時常露出這樣夾雜著無奈與妥協的表情。

  洛雲彰自空中落到戚無憂面前，上前兩步，瞥了一眼他身後的修士，試探地喚了一聲：“師尊？”

  但他仍是沒有回答，只是繼續觀察戚無憂的一舉一動。

  他心神一動，一刻未停，立即禦劍飛離臥龍台。

  “你怎麽了？”戚無憂見洛雲彰一直不動，露出擔憂神色，重新落回臥龍台，上前來扣洛雲彰的脈門。

  然而，不等扇刃碰到戚無憂的衣料，逍遙劍呼嘯而來，直將那修士手中的扇子擊穿。

  靈氣一震，“戚無憂”在受到反噬之前面帶詭異笑容，撤身退開。

  以往戚無憂不會就著他的手吃藥，但他此時手裡提著聶允，微微低頭去含洛雲彰指間的丹藥，洛雲彰順勢把丹藥往前一送——

  戚無憂突然想到什麽，胸有成竹地抬起手腕，在自己空無一物的手腕上點了點——那時曾經多次被同心結纏繞過的地方。

  洛雲彰心中的懷疑盡皆卸下，肩膀肉眼可見地緩壓下來。

  洛雲彰轉過身，看著面前傷痕累累的人——大約十年前，他在鹿鳴澗也曾見過師尊這幅模樣。

  一道劍風從身後刺來，戚無憂翻身一躍躲過，禦劍急退，便見鬼面青年收劍，踏前兩步道：“蘭芳君，好久不見。”

  然而抱一早有準備，突然一名修士斜飛而來擋在他身前，逍遙劍哧地穿透修士身體，繼續追襲，但這當口，抱一已經退到了百米開外。

  戚無憂立即動身前往下一處。

  他低下頭，看到花骨扇嵌入自己的胸口。

  “你倒是命大，”抱一哼笑道，“只差一點，便能去見你的爹娘了。”

  哧！
  洛雲彰瞳孔一凝，手指顫了一下，丹藥從指間掉落懸崖。

  對他不像以前那樣疏遠，看似親昵了許多，實則是不管他做什麽，師尊都不上心，言談舉止間總是帶著一種長輩對待晚輩的縱容。

  聽聞抱一提到戚無憂，洛雲彰瞬間暴怒，黑色的眼仁向外擴了一圈，黑沉沉的沒有光澤。

  猶豫的這一會兒，“洛雲彰”在打鬥間轉過身，果然，那冒牌貨臉上戴著張幻陣面具。

  也不知道洛雲彰看到的是誰。
    不會是他吧？
  戚無憂暗嘖一聲，心頭掠過一抹陰影。

  洛雲彰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當時他在這人身上聞到的那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是掩蓋後的魔氣。

  在洛雲彰和南宮禮之間權衡片刻，一咬牙，禦劍繼續追尋洛雲彰的去向。

  洛雲彰禦劍而起，隨戚無憂飛離了臥龍台。

  仇三仙狐疑地在他與南宮禮之間轉了轉——他們在臥龍台尋到洛雲彰的時候，洛雲彰隻說是被抱一所傷，說什麽也不肯透露因何被傷。

  這八處陣眼與別的陣眼不同，陣紋同出一源，自上而下扎根在龍隱宗的八個方位上。想要徹底破陣，須得找到那個隱匿在暗處的源頭。

  “這應當是你第一次見我吧？你這幾年日日搜尋我的下落，著實讓人困擾，尋常伎倆困不住你，我便一直在想，究竟怎樣才能讓你吃些苦頭，啊，沒想到蘭芳君這張臉，如此管用。”

  他應是在自言自語，但這聲音足夠被修士聽見。

  花勿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戚無憂了卻一樁心事，飛往下一處陣眼。

  抬手間，花骨扇的淡香混著血氣飄來，其中似乎還摻有極細微的別的味道。

  這麽多年過去，師尊的容貌氣質幾乎沒有變化。

  五七.一八零.二七.九一

  ——上當了。

  “戚無憂”從“白玉腰帶”中取出一枚帕子，揩去指尖上的血，笑意盈盈地道：“眼神不要這麽凶，不是方才還在叫我師尊嗎？”

  夾雜的味道太弱，轉瞬即逝，洛雲彰垂眸在戚無憂的掌心底下，掃過他的手腕。

  “怎麽？”戚無憂收回手，沒等他說話便往身後睨了一圈，又有別的修士朝他們這邊靠攏了。

  前往青竹院附近破除陣眼時，戚無憂與花勿碰到了一起，花勿見他先一步破陣，共了下手便要走。

  還有幾具身著火紅或者帶月冠，是焚情宮和照月庭的人——自從幻陣籠罩臥龍台，這兩大宗門消失的弟子便像是老鼠出洞，一波一波地湧入臥龍台。

  看來每破一個陣眼，幻陣對修士的影響就會被削弱一點。

  陣眼藏在一處樹叢之中，外面竟有個小仙門的宗主守在那裡。

  賀蘭舟在這裡，抱一離的也不會太遠。

  大多都是仙門修士的。

  洛雲彰一直不回應，戚無憂漸漸變色：“莫非……你還沒認出我？”

  可是等他抵達峰頂，只看到遍地的屍體。

  “！”

  抱一仍頂著戚無憂的面容，藏木於林。

  他們大約是從布陣者那裡得來了要領，避過了幻陣的迷惑，借此肆意殺傷仙門修士。

  戚無憂來觀戰席的路上出手製住過幾個，重傷了其中一人，發現那人身上竟泄出了魔氣，又製住幾個一試，各個如此。

  唇齒喉間都是鐵鏽腥氣，洛雲彰屈指抹去抽出花骨扇時濺到脖子上的血跡，不敢停留，如一陣凜冽的寒風，自斷崖上空刮過。
-
  戚無憂從山洞出來，直奔觀戰席——之前洛雲彰就在那裡。

  戚無憂尋麽過來，一陣無言：“……你看到的，不會是我吧？”

  白皙的手腕和清晰的腕骨與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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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聽說戚無憂這些時日總是攀扯洛雲彰，刻意提及仇三仙和樊一禎，若是戚無憂真的擔心洛雲彰便可安心，若有別的心思，也可早早打消，知難而退。

  所有人在此刻的洛雲彰眼中，沒有任何區別，他卻從眼前人糟心似的語氣中，感受到了一絲絲的熟悉。

  洛雲彰臉色白得嚇人，他看了眼開霽的天空，凝神催動同心結。

  戚無憂出手利落，結果了對方，步入樹叢，揚手便是一道銳利靈氣，切斷刻在一顆樹乾上的陣紋。

  他抿住嘴唇，從護腕中取出丹藥按入口中。

  他忍了忍，沒有在這時逼問，踱步道桌案前，有幾分心焦地道：“推算出來了嗎？”

  一口血從洛雲彰的嘴角溢出，瀕臨死亡的感覺讓他遲了一步，沒能抓住“戚無憂”，手抬起來，凝了凝，抓住“花骨扇”向外一拔，甩向崖下，運轉靈氣封住傷口，抬起頭，死死注視著不遠處的人。

  “這個，總沒有別人知道了吧？”

  “這個……”他一個外人，找洛雲彰有要緊事才怪了。

  南宮禮取出煙火筒拉開，一縷杏黃煙柱直飛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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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大的范圍，天空又是“祥雲”密布，想靠煙火筒找人是沒戲了。

  心脈受損不同尋常小傷，洛雲彰此刻只要一張嘴，血氣便會噴出來。

  戚無憂把人一勾，逆向走來，擦著洛雲彰的肩膀走到山崖邊，禦扇而起，低下頭皺眉道：“你還愣著幹什麽？走啊？”

  戚無憂特意用了靈氣將聲音傳出去，但是周圍仍在幻陣迷惑下的修士還有不少，嘈雜聲將他的聲音蓋了下去。

  戚無憂聽說洛雲彰和仇、樊二人在一起，懸著的心落回實處，笑著朝花勿拱手道謝，又說：“若是花宗主遇上洛小友，便請花宗主為在下捎一句話，告訴他在下一切安好。”

  花勿稀奇地地睨他一眼，拿不準洛雲彰對他的態度，頷頷首，禦劍離開。

  問題是，就算明知是陷阱，他也得往裡跳——

  胸口的傷很深，湧出了一股血，但洛雲彰不管心脈的損傷，逍遙劍在手，閃身便到了那一群“戚無憂”之間。

  說著，突然抬手一劈，把聶允劈暈，轉向洛雲彰，攤手道：“非常時刻，這樣好帶一點，免得一會兒他又把我認成了別人，折騰起來怪麻煩的。”

  戚無憂落在龍隱宗南方的一處山峰上。

  峰頂有兩處巨大的墓碑。

  兩人幾乎是肩並肩禦劍，每當有修士想要靠近戚無憂的時候，都會被洛雲彰毫不留情地擊落。

  不久前花勿還真遇到過洛雲彰等人，還知道洛雲彰受了不輕的傷。

  原本在山間搏鬥的幾人皆停下動作，身後亦有腳步聲朝戚無憂圍攏過來。

  他一驚，便要下去救人，禦劍降下一段，猛地停住，轉念想道：以洛雲彰的修為，就這麽小貓三兩隻，不夠串一劍的，幾時需要他來救？

  戚無憂說話時，洛雲彰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

  似是意識到自己的話被人聽到，戚無憂清了下嗓子，道：“這幻陣能讓人……”說到一半，他擺了下手，道：“罷了，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能找到你就可以了。”

  紊亂的靈壓和漫天的“祥雲”淡去一些，籠罩之處仍是一片陰暗。

  洛雲彰蹙眉不語。

  每一句話，都像是師尊會說出來的，就連身上的靈氣波動、語氣和極細微的動作，甚至呼吸頻率都沒有分毫瑕疵。

  幸好有其余修士助陣，隨著被折的“傘骨”的增多，從幻象中脫離出來得修士也越多。

  “……”

  接著他問：“仇宗主和樊仙長呢？我本想去觀戰席尋你們，不想半路被人攔住，對了，南宮宗主現在在何處？”

  洛雲彰眼神微晃，落在戚無憂臉上。

  自己則取出紙筆來，就地推演最後那一處“源頭”所在。

  遲疑片刻，戚無憂禦劍朝那邊飛去。

  “修為越低的人在這幻陣裡越難過活，以你修為，旁人傷不到你，但就算只有感官上的影響也很不便，還是盡快除去微妙。”

  洛雲彰下意識地縮了一下手，被戚無憂強扯過來把住。

  “洛雲彰！！”

  他現在沒有能立刻尋到洛雲彰的方法，只能一處處地找。

  戚無憂也顧不得其他，禦劍便朝洛雲彰離開的方向追去。
-
  臥龍台。

  不知是焚情宮和照月庭本就和魔修有勾結，還是被魔修頂替。

  戚無憂眼皮跳了跳，笑道：“怎麽會，你找不到我，我不是也會找你嗎？”

  他壓下心脈震蕩激起的氣血，聲音寒沉喑啞：“……抱一。”

  戚無憂當機立斷，展開系統面板，道具那一欄下面有一個解鎖死遁名場面得來的“盲盒大禮包”。

  他仰頭觀瞧空中流動的陣紋，很快鎖定陣紋交接的地方，正猶豫要不要前去的時，忽見洛雲彰禦劍從上空飛掠而過。

  抱一布下幻陣之前籌謀了多久，可想而知。

  幻陣的范圍不僅止於臥龍台，就連眾多修士的居所也被籠罩其中。

  他瞥了眼身後的人，道：“這是聶允，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把他放下，然後就去破陣。”

  南宮禮全神貫注，揮筆在紙上快速推演。

  最後就只剩下八處陣眼。

  戚無憂沒有立即上前。

  “沒能認出師尊，是我的錯。”

  他快速道：“我懷疑焚情宮和照月庭有問題，方才我在這裡觀戰，發現這兩個宗門的弟子今日都沒有到場，許是想渾水摸魚做些什麽。

  如同在遮天蔽日落滿寒霜的森林中夜行，終於尋到出口，見到了外面的天光。

  洛雲彰俯身輕輕在他的手背上輕蹭了一下，說道：“兩位世叔去尋焚情宮和照月庭的宗主了，南宮宗主頗擅陣術，應當不會出事，我陪師尊去破陣，然後再去同世叔和南宮宗主匯合。”

  及至遠離臥龍台的一處斷崖上空，戚無憂偏頭看了洛雲彰幾眼，忽然笑道：“我有好幾年沒見過你如此乖巧的樣子了。”

  “也不算是唬你，”這人笑道，“我曾在你師尊身體裡住過一陣子，也算你半個師尊？也多虧了我與蘭芳君相處得久，才能模仿得這樣像。”

  花勿轉身掃量他。

  方才在臥龍台上察覺到的那道陰寒視線，讓他很難相信此事不是衝著他和洛雲彰來的。

  天空中的“巨蛇”細微地抽搐了一下。

  戚無憂掠下觀戰席，就近飛往第一個陣眼處。

  賀蘭舟說了什麽，戚無憂沒仔細聽，快速抽了個盲盒。

  南宮禮攔道：“你且安心，幻陣破的這麽快，必是有人相助。我已放出煙火筒，他若看到，自會來與我匯合，若看不到，多半是去破陣了。與其莽撞搜尋，不如趁我推演之時，抓緊療傷，等到尋到關鍵處，你再去也不遲，也省得惹人生氣。”

  在那附近廝殺或是耳鬢廝磨的仙門修士晃了下神，拚殺或親昵的動作都遲緩下來，仿佛蒙昧之中，開了一縷神智。

  他原本是想要抽個“會心一擊”出來的，極品雙修功法和演員請就位是他媽的什麽玩意兒？

  這麽關鍵的時刻！
  戚無憂簡直想把系統扣出來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