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凝春堂。
寢室內,燭火朦朧,德妃坐在梳妝台前,一邊抬手卸掉所帶的珍珠耳墜,一邊問身邊的貼身大宮女蘭芝:“本宮記得,今日是徐貴人母親進園子的日子,有沒有發生什麽本宮不知道的事情?”
此言一出,正在給德妃拆頭髮的蘭芝,雙手微微一頓。
按她和蘭心原本的心思,是不打算拿此事說給自家主子添堵的,只是沒想到德妃最後還是問了出來,看來不說是不行了。
蘭心一邊繼續為德妃梳頭,一邊回道:“主子記得沒錯,今日是徐夫人進園子的日子,奴婢聽下面的宮人說,萬歲爺派了梁九功親自過去集鳳軒送了賞賜,徐夫人也呆到下午申時多才離開。”
聞言,德妃直接冷哼一聲:“萬歲爺這次倒是給足了徐貴人臉面,一個小貴人,允許徐家人進園子探視也就罷了,萬歲爺還大張旗鼓的賞賜東西,就怕別人看不出他有多重視徐家一般。”
語氣中充滿了對康熙的怨氣。
蘭芝沒敢開口接話,德妃作為主子,發萬歲爺的牢騷還行,她們做奴婢的,是萬萬不敢說萬歲爺的一點不是。
德妃最近是越發的氣不順,雖然因為皇太后,她這次跟著來了暢春園,但自從發生了上次的事情之後,康熙卻再沒有踏足過永和宮半步,更沒有翻過她的牌子。
對於康熙允許徐家人進園子探望,並派梁九功賜下了不少賞賜物品,以示重視的事情,妃嬪們在接到消息後,自然是既羨慕,又心裡酸的不行。
說實話,眾妃嬪現在真的有些心灰意冷。
應該說,她們真要犯錯被查出來,打入冷宮的辛氏,才更符合她們的下場。
她道:“家裡上次查到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有眉目了沒有?這樣,你之後再傳一次口信催催家裡,讓他們動作快一點,務必拿到真實的證據和把柄。”
你說憋屈不憋屈!
不過,現在這種時候,最不宜硬碰硬,要不然平貴人、德妃和宜妃下場,就是她們日後的下場。
之後好不容易等到了太皇太后百日熱孝期過去,她們心裡再次燃起希望的時候,誰能想到,康熙放著滿后宮妃嬪的牌子不翻,不去寵幸,而是去了徐貴人那裡。
她現在只能盡量的低調,盡量的照顧好十二格格,孝順好皇太后,讓康熙慢慢淡忘掉那件事情,然後等時機成熟的那一日到來,才能再次趁機複起。
所以現在就一個字,‘忍’!
忍到康熙厭惡了徐貴人,忍到徐貴人自己犯錯,到那時候,才會有她們的出頭之日。
銅鏡中,德妃臉上露出了幾分猙獰和憤恨:“這一次,說不定是本宮最後扳倒她的機會了,不成功便成仁,本宮這次一定不能失敗。”
“奴婢明白主子的意思了。”
“是。”蘭心應道,“不過,家裡一直沒再沒傳信過來,是不是說明進展的不太順利,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就算想要查清楚,也不太容易。”
再失敗的話,她可真要落到萬劫不複的境地了。
德妃卻不讚同道:“那也要好好查一下,之前廢了這麽大的力氣和功夫,才好不容易找到這麽一點有用的線索和把柄,不管是真是假,本宮都不會輕易放棄的。”
可德妃也知道,她現在什麽都做不了,也不能做,更不允許她做。
原本以為徐貴人懷孕後,她們就有了侍寢的機會,誰知正趕上了太皇太后生病和喪事,一下子耽誤掉了大半年的時間。
這讓德妃心裡多少有些恐慌起來。
更不敢對徐貴人如何,畢竟太子的姨母平貴人,到現在都還禁足在鍾粹宮,不能出來呢,她們哪裡敢再有多余的動作。
讓她們簡直又氣又恨,
可即便如此,因為有德妃這個前車之鑒,爭寵不成,惹得康熙大怒和厭惡,讓她們到現在還心有余悸,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康熙三番兩次的留宿徐貴人那裡。
也不對,她們可沒有三人如此大的面子。
德妃生了好一會兒的悶氣之後,心緒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
畢竟一個是元後之妹,另兩個貴為妃位,生下了不少的皇子皇女,康熙總會顧著點皇嗣的臉面。
溶月自然不知道眾妃嬪的想法,不過,即便知道,也不會在意。
既要得寵,又想不招人嫉恨,哪裡會有這種十全十美的好事。
在李氏走後的第三日的晚上,康熙終於抽出些許空閑,直接將溶月宣召到了清溪書屋。
說實話,溶月最近也在納悶著呢,按說出了太皇太后的熱孝,素了大半年的康熙,應該會頻繁的召幸妃嬪侍寢才對。
可事情恰好相反,康熙不僅沒有頻繁召幸妃嬪侍寢不說,竟然還繼續過著和尚般的生活,隻偶爾在她這邊留宿。
簡直奇怪的不得了,或者更應該說是不可思議。
可你要說康熙的身體出了問題吧,明顯又不是。
畢竟康熙上次留宿的時候,溶月為了驗證心裡的想法,還專門使了點小手段,康熙全程正常的很。
應該說,康健勇猛的很。
要不是她當時瞧出了他的心思,故意耍心眼,板著臉,說不定他還要纏著她再來第二次。
所以,溶月萬分肯定,康熙的身體是沒有問題的。
可就因為這樣,她才更加納悶康熙現如今的做法。
畢竟熱孝期都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而不是隻過去三五天,這位是如何做到一直忍住的。
懷揣著滿肚子的疑問和不解,溶月過來了清溪書屋。
不過因為來的時間早,康熙還未用晚膳,溶月便又陪著他,跟著多少用了一些。
之後,見天色還早,兩人便又相攜著出了門,在周圍閑逛了一圈,直到天色漸黑,這才回轉。
洗漱沐浴一番,為了晾乾洗過的頭髮,兩人又去書房消磨了大半個時辰,這才回寢室安歇。
躺在康熙懷中,溶月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在他胸`前畫著圈圈,一邊心不在蔫的聊著沒有營養的話題。
心裡呢,想的還是康熙為什麽不召其他妃嬪侍寢,卻偏偏三番兩次的找她。
更何況,康熙歇在她身邊的這幾次,也沒怎麽休息好呀。
還是說,康熙有什麽她不知道的特殊癖好,溶月忍不住的胡思亂想著。
但一細想,也不對,兩人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他要是真有特殊癖好的話,她之前怎麽從來沒發現過呢。
溶月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康熙的不對勁,卻沒發現躺在身邊的男人,此時真的不對勁了。
只見他臉色慢慢染上了潮紅,呼吸變得重了許多。
可康熙又極喜歡這種感覺,不想被打斷,腦中想的也全都是上次時候,就是這雙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在他身上放肆的事情。
“溶兒……”他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嘶啞,卻又有一種說不上的飄忽。
溶月這才終於回過神來,抬頭看向他。
卻是一懵,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他現在的狀況。
“皇上想。”她開口問。
康熙輕輕點了點頭,深邃眼眸中,帶著一種遮掩不住的迷離。
見狀,溶月頓時笑顏如花,直接晃花了康熙原本就凌亂的心。
“溶兒……”他低聲輕呼著她的名字,聲音中帶著幾分窘迫和急切。
可溶月哪裡會輕易如他所願,只見她眉眼彎彎帶著笑意道:“嬪妾想問皇上一個問題,皇上只要回答出來,嬪妾今晚就讓皇上得償所願,如何?”
康熙趕緊點了點頭。
這種時候別說是問一個問題,就是兩個問題,他也願意回答。
只見溶月側躺著身體,一隻手臂支撐著歪著的小腦袋,嘴角噙著笑意,看著他道:“嬪妾其實就是想知道,皇上最近為什麽沒翻其他妃嬪的牌子,卻經常留宿嬪妾那裡,太奇怪了。”
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就如此直接問了出口。
“溶兒覺得呢?”康熙沒有正面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她。
他覺得,以她的聰明肯定能想出來答案來,要不然今晚也不會問出口了。
沒想到,溶月卻抿著唇,輕輕搖了搖頭:“嬪妾就因為不知道,所以才來問皇上呀。”
她抿唇的動作,無異於火上澆油,只見他喉結上下滾動一下,輕啟朱唇:“小傻瓜。”
溶月:……,不回答也就罷了,怎麽還罵人呢。
不過,康熙已經不打算給她反應的時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溶月頓時瞪大了雙眼,怎麽會有如此不要臉的人呢。
不過,被親的暈頭轉向的溶月,最後還是在他甜言蜜語的哄騙下,滿足了他一回。
事後,溶月窩在某人的懷中,一邊使勁掐了他好幾下,以解心頭之恨,一邊口中還不忘嘀咕著:“大騙子,不要臉,都沒有回答嬪妾的問題呢,就動手動腳。”
此言一出,心滿意足的康熙嘴角一揚,顯然心情舒暢極了。
之後,還不忘開口逗弄她:“溶兒說說,朕哪裡不要臉。”
溶月又是一陣氣結,氣鼓鼓道:“皇上哪裡都不要臉。”
康熙特別想說,這種時候要臉的話,就真是傻子了。
“那沒辦法,誰讓溶兒就喜歡吃這一套呢。”
接著,他還不忘討好道:“溶兒的手和胳膊累不累,朕幫溶兒揉揉吧。”
說罷,根本不給溶月拒絕的機會,就幫她揉捏起來。
溶月很想白他一眼,不過覺得這個動作不雅觀,最後還是生生忍住了,之後便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了帝王級的服務。
你還別說,看著平日裡尊貴無比,高高在上的某人服侍人,再加上這個被服侍的人還是自己,那心裡別提有多舒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