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南又是三國交界之所,若沒有一個能力足夠強的將才鎮守,必然引起大亂。
放眼望去,整個北頤除卻慕雲月的父兄, 還真只有喬晚卿能夠勝任。
且有蜀王這麽個前車之鑒在, 派去鎮守西南的人,除卻領兵打戰的能力之外,還要有一顆赤誠忠心。否則再費盡心思, 從衛明燁手裡頭奪權,也不過是從一個“蜀王”, 換成另一個“蜀王”罷了。
而喬家的忠心, 也是毋庸置疑。
否則當初, 喬老將軍為國捐軀, 長子和次子也接連死在戰場之上時,才剛及笄的喬晚卿,也不會毅然接過父兄的衣缽,替他們守住雲南。
一守還就是五年。
姑娘家最好的年華,花一般的歲月,全部都留給了戰場烽煙。
且退一萬步說,倘若有朝一日,喬晚卿真能和她哥哥慕知白結為連理。那喬家也算半個皇親國戚,如此,也不必擔心他們會有異心。
衛長庚說她是最佳人選,還真是一點也沒錯,只不過……
“你可有問過她願不願意?”慕雲月心裡有些擔憂,“她如今也有二十歲了,又是姑娘家,本就已經耽誤了許多年,倘若還讓她守在最前線,可就真要成老姑娘了。而且……”
後面一段話,是慕雲月的一點小小私心,她抿了抿唇,沒有說出口,只在心裡頭暗念。
慕家軍的陣地在北方,她哥哥慕知白是汝陽侯府的世子,注定要繼承慕家衣缽,守衛北境安寧。
倘若還讓喬晚卿繼續守在南方,那他們這一世,豈不是也要錯過?
可她不說,衛長庚又如何看不穿她的心思?
抬手撫著她緞面般柔順的長發,衛長庚歎道:“我也是因為這個還在猶豫,所以暫時還沒講這件事告訴她,隻說讓她進京加封軍銜,等她回來了再問問。倘若她不願意,我絕不會逼她。”
慕雲月笑了笑,“你倒是真好說話。”
“不好說話有什麽用?我總不能拿刀逼著她去吧?”衛長庚聳了下肩。
慕雲月噘嘴哼了聲,陰陽怪氣道:“當皇帝的不就是有這權利嗎?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話裡是在說喬晚卿的事,可語氣間的意思,倒更像還在為浴池裡的事,跟他發牢騷。
衛長庚胸膛震蕩出幾聲悶笑,捏捏她臉頰,“你啊你,怎麽就這麽記仇?嗯?”
慕雲月哼哼唧唧扭動脖子,甩開他的手,嘴巴噘得能掛油瓶,“我就記!我就記!我到現在還疼著呢,憑什麽不讓我記?”
衛長庚被她逗笑,食指指背順著她面頰線條緩緩滑下,輕聲道:“那阿蕪告訴我哪裡疼?我幫阿蕪揉揉。”
說著,手便探入被窩,越發往下。
慕雲月瞳孔驟然縮起,連忙抓住他手腕,搖頭如撥浪鼓,“不用了,我已經不疼了。”
衛長庚“哦”了聲,高高挑起一側眉峰,上下掃她一眼,“真的?”
“真的真的!”慕雲月回視著他,目光無比堅定。
怕衛長庚不相信,她想起來做點什麽,好證明給他看。可還沒坐起身,身下傳來的撕痛感,便疼得她蹙眉“嘶”了聲。
衛長庚心一下提了起來,忙將人抱到懷中,掀開被子查看情況。
可那地方,又豈是隨便能讓人瞧的?慕雲月忙摁住被子,紅著臉,支支吾吾道:“不、不用了,我明天讓蒹葭給我尋些膏藥,抹一抹就沒事了。”
衛長庚沉出一口氣,“既是傷著了,為何還要忍到明日?現在把藥抹了,不是更好?”
“太晚了。”慕雲月道,“她們這幾天也夠累的,就讓她們歇歇吧。今晚我不亂動,就不會疼的。”說著抬眸覷他一眼,“你也不能亂動。”
衛長庚被她氣笑,捏捏她鼻尖,“有那麽壞嗎?你都傷著了,我還怎麽動你?況且這點小事,哪裡需要蒹葭她們動手,我來不就行了?”
“你來?”慕雲月瞠圓了眼睛,連連搖頭,“不行的不行的,你是……”
話還沒說完,衛長庚便抬指抵住她的唇,打斷道:“你我是夫妻,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有何不可?”
衛長庚邊說,邊將她安置回榻上,披衣下床,繞過屏風去尋劉善。
窗紗上映出昏黃燈火,急急朝坤寧宮外去,沒多久便又折返回來。一陣流水聲後,衛長庚淨完手,從屏風後頭繞回來,手裡多了一個小方盒。
慕雲月由不得捏緊被角,上頭繡著的一雙並蒂蓮,在她指尖微微變了形。
雖說兩人已經是夫妻,該做的,不該做的,他們都經歷過,上個藥當真不算什麽,她委實沒必要害羞。可姑娘家到底好顏面,縱使知道這些道理,等手指進來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膏藥冰涼潤滑,塗抹在紅腫的地方,宛如雪花融在燒傷處,最是舒緩。
慕雲月卻隻覺渾身漲熱,氣息難穩,窩在衛長庚懷中顫抖不已。
有什麽聲音迫不及待要從喉嚨裡闖出來,她控制不住,只能緊緊咬著下唇,咽回去。一雙杏眼濕漉漉的,含著點朦朧的霧氣,嗔怨地望住他,讓人想起春日枝頭沾著露水的豔豔杏花。
沒有說話,卻在無聲控訴:“你欺負人。”
衛長庚冤枉極了。
天曉得,他當真只是想給她抹藥。可看她這般,他喉嚨也不禁發緊。
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她明明只是看了他一眼,怎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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