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風起長白山（下）

  ……

  “進來吧！”

  低聲說了一句後，老陳跛著腳轉身往回走。

  如果普通進山打獵的客人真看到他這幅不冷不熱，而且腿腳不靈變的樣子，多少都會生氣。但王錚他們顯然不是普通人。

  “幾位，別生氣。老陳這人不怎麽會說話！”

  “沒事！”

  王錚朝老主任擺了擺手，讓人把車在院子裡停好後，隻跟趙德芳等幾個人進了院子坐北朝南的堂屋。

  王錚原本以為一個單身男人的屋內會雜亂的很。不曾想裡面的東西雖然破舊，但卻收拾的很乾淨，而且出乎意料的整齊。整齊的讓王錚想到了軍旅！

  “幾位隨便坐吧，山區簡陋，也沒什麽好招待的！”老主任在這裡反而像個主人，殷勤的拿了幾個馬扎給王錚他們坐下，然後又從旁邊的暖壺裡到了點水。

  “謝謝，您不用客氣！我們不渴！”頓一下後，王錚轉向旁邊沉默寡言的中年人，“老陳叔，您看我們什麽時候能夠出發？”

  看了他一眼後，“你們想進山的話，隨時可以！不過有些規矩要說一下！”

  “再來之前，老主任已經跟我們說過了。您放心，錢不是問題！”

  “不是錢的事！”老陳冷冷打斷道。

  “那您說，我們聽著！”

  王錚始終平和的態度，讓老陳的臉色也軟化了，“首先，進山後碰到系了紅繩的人參不能采！”

  “沒問題！”王錚為的是寶藏，當然他也想附帶著找一下人參，畢竟他腦袋上還背著一個人參園的任務。不過他不相信自己那麽幸運可以在長白山中找到百年以上的野山參。至於百年一下的通過一年多的搜集後，王錚已經湊得差不多了。最再在等一段時間，花點錢也就能夠湊齊，沒必要在這種時候節外生枝。

  至於趙德芳，人參什麽的，他根本就不缺。更不想花費計劃外的精力。

  “其次，進山後碰上懷了崽子的獵物不能打！”

  自古以來，中國人就懂得‘休養生息’，不能竭澤而漁的道理。靠山吃山的老獵戶們都會如此。

  當然，對於這點王錚也沒多做考慮就同意了。另外，這次進山，打獵本身就只是他們一個掩飾的借口而已。

  “最後，長白山深山不同外面，忌諱的地方不少，路過的時候最好不要打擾。”

  “長白山裡還有什麽秘密不成？”趙德芳忽然開口問道。

  老陳看了他一眼，“醜話跟你們說完了，如果最後因為好奇心喪了性命，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話落，老陳站起來，走進了旁邊的廂房。

  “別介意，別介意，他這樣習慣了，沒有針對你們的意思！”老主任連忙打起了圓場。

  “沒事！”王錚笑著擺了擺手，“老主任，這長白山裡頭還真有什麽忌諱的地方？”

  “有！”老主任點了點頭，隨即笑道，“不過都是多年的傳說了，是不是真得，我也不清楚。不過，老陳常年在白山裡行走，聽他的話肯定沒錯！哦，對了，有個地方你們千萬別靠近！”

  “什麽地方？”王錚連忙問道。

  “狼頭峰！”

  老主任一臉慎重道。

  “狼頭峰？”王錚和趙德芳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各自眼神深處的驚訝。

  “老主任，這個狼頭峰還有什麽說道不成？”王錚不動聲色道。

  “嗯！”點了點頭，老主任眼裡帶著一絲回憶道，“從這裡去狼頭峰，要經過一條叫黑龍河的河道，那河道裡有東西。”

  “什麽東西？”趙德芳忽然道。

  他想在這裡坑王錚，可不想把自己也搭進去。所以，對於任何計劃外的危險因素比旁人更為關心。

  “聽老輩說，是黑龍河的河神，但具體是怎麽回事，也沒人說的清楚。不過我們這片山裡都知道，黑龍河不能靠近。至於黑龍河對面的狼頭峰，在早先狼群遍布，也是危險的地方。所以，久而久之，那裡就成了山裡獵人的禁地。”

  就在趙德芳準備詳細問一下的時候，旁邊房間裡，背著一個已經有些陳舊的牛皮雙肩背包，手裡拎著一杆單管獵槍的老陳走了出來。

  “想進山的話現在就走吧，要不然就只能等明天了！”

  “我們現在就走！”

  王錚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趙德芳也不願意等到明天。他忙完了這裡的事情回香港還有很多工作等著他去處理。

  大家一塊來到院子裡，王錚和趙德芳分別把各自提前準備的東西從後備箱裡拿出來背在肩上。

  鎖好車門後，王錚道：“我們的車就留在這裡沒問題吧？”

  老陳點了點頭，隨即從自己的狗群中挑了三隻帶上。等他把門鎖好，辭別了老主任後，眾人開始沿著山道向叢林深處進發。

  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以前拉木頭的車壓出來的路方便行走，但後來越往裡面走，道路越窄，逐漸的樹木也越來越粗，荊棘越來越多。一切都變成了莽荒未開的情形。

  “王錚，我們不是來打獵的，不能隨便走！”

  趙德芳在他耳邊低聲道。

  “我知道，我已經跟他說過了。現在我們去的方向就是白頭峰！”

  趙德芳眼睛一眯，“看來對那份藏寶圖，你記得很清楚！”

  “嘿嘿，我要是不留備份的話，豈不是對不起‘嶽父大人’您的猜忌？”

  反正到了這裡，這種事情也沒必要隱瞞了。

  “記得我們當初談好的交易！”趙德芳冷著臉道。

  “放心！”

  答應一聲後，眯眼看著趙德芳離開的背影，淡淡一笑後，王錚大步跟了上去。

  長白山脈橫跨中、俄、朝邊界，寬度近400公裡。以王錚他們的步速，走到天黑，也不過才三十多公裡而已。

  山路崎嶇難行，中間還要從荊棘中找路。速度自然無法跟平地相比。

  眼看夜色將近，在老馬識途的老陳帶領下，眾人找了一個臨河背風的山谷扎下營地。

  眾人的背包裡都有準備好的乾糧和飲水，九月份天氣還不是太冷，所以也沒升篝火，就這麽聽著長白山中狼蟲虎豹的吼嘯聲，吃完了晚飯。

  另外，大家本來就不是一路人。再加上一個個都是沉默寡言，所以也沒有人聊天，安排好了守夜的順序後，便各自鑽進了屬於自己的帳篷。

  因為彼此對對方都不放心，所以在安排守夜的時候，雙方講好的是各出一人，兩個小時一輪換。同時，也因為這種有意無意的對立，守夜的人自然也不會待在一塊。就像王錚現在所見的這樣，兩人一東一西，隔著十幾米誰都不干涉誰。

  “老板，您怎麽來了？”

  注意到走過來的王錚，正無聊的王乾連忙站了起來。

  “坐下說！”

  王錚揮了揮手，坐在了旁邊一塊還算光滑的石頭上。

  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旁邊趙德芳一方安排值夜的人往這邊看了一眼。因為彼此不認識，他也沒有走過來。但目光卻始終停在兩人身上。

  王錚不管他，壓低了聲音後，“有趙天他們的消息了嗎？”

  “剛才接到他通過‘全球通信系統’發來的消息，這會正在我們後面一百米外的山林裡。只要老板需要，他們須臾便到！”

  王乾同樣低聲道。

  在沒了手機信號後，體積小，通信方便，全球互聯，而且還有人工智能程序的‘全球通信終端’就成了雙方之間彼此溝通聯系的橋梁。

  “你讓他墜在後面，我不召喚，讓他們不要靠過來。”

  “明白！”

  “誰？”王乾猛然轉身低喝道。

  “是我！”

  隨著略顯蒼老冷肅的聲音響起，老陳那跛腳的身影，一點點從樹影下出現在王錚的眼裡。

  “老陳叔，您怎麽來了？”王錚站起來道。

  “起來喂了喂狗，看到你們在這裡就過來了！”

  “您坐！”

  老陳點了點頭，在旁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乾子，去我背包裡把裡面的牛肉和二鍋頭拿來！我跟老陳叔喝點！”

  王乾點了點頭，很快就把他要的東西從帳篷裡帶了出來。

  牛肉是王錚來的時候，從山莊裡帶出來的。平時放在空間戒指裡也不怕壞，這會放在背包裡的這些是晚上吃的時候偷偷拿出來的。

  作為‘桃源記’的高端肉食，雖然這些牛肉都涼了，但一打開外面的塑料袋，仍然可以問道一股撲鼻的香味。

  經常在山裡打野味的老陳也是一個識貨的人，聞到這股味道的時候，冷肅的臉上瞬間動容。

  “這牛肉真香！”

  “呵呵，香就多時吃點！”說著，王錚把帶來的二鍋頭遞了過去。

  如果說，真是論好喝的話，那二鍋頭自然比不過他的猴兒醉和芙蓉醉，但這兩種酒屬於果酒行列，口味綿軟，適合酒桌和自飲自酌；沒有糧食酒來那火辣的灼燒感，不適合寒冷地區的人飲用。

  二鍋頭和燒刀子，才是老陳這樣人的最愛，就像俄羅斯人喜歡烈性的沃特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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