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嬪眼睛下意識的看向太后,想要求救。
太后之前明明說過,若是皇上不高興,便與皇上說道,她現在怎麽不為她說話?
未尋站在皇上身後,靜靜的看著那張惶恐驚懼的臉,前一刻她還在她面前趾高氣揚的笑。
這算是,風水輪流轉嗎?
事情突然發生極大的轉變,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只能確定跟皇上有關。
當時心裡的憤怒,幾乎將她淹沒,察覺手上鉗製的力道松開了的時候,想都沒想,擋下了扇過來的手掌,反手就打了那張臉一個耳光,帶著濃烈的恨意。
當時已經是不管不顧,恰好,皇上來了,否則她的後果,定然不堪設想。
但便是如此,她仍是覺得,未解恨!
“皇上怎得過來了,這個時辰不該是早朝的時間嗎?”
“本是在朝堂上的,聽人來報養心殿失竊,太后的佛珠丟失,鬧出了不小動靜,朕掛心太后,便趕了來看看,”司北玄越過周采嬪,尋了個位置坐下來,“沒想到剛進門,就看到這麽大的陣仗,滿殿的人,都在觀看朕的侍女被處刑。誰能告訴朕,這是所為何事?”
視線在周圍掠了一圈,嬪妃、奴才皆是忐忑不安,推推搡搡,卻沒有一個人敢答他的話。
司北玄也不急,手指輕叩扶手,淡淡的神情,顯示他極有耐性。
叩、叩的聲音很有節奏,不輕不重,一聲一聲非常清晰的傳到眾人耳裡,她們的心跳隨著那節奏忽起忽落。
“皇上,未尋被罰,乃是因為她公然頂撞羞辱主子,身為奴才,犯了以下犯上目無尊卑之罪,在場所有人都能作證,未有冤枉於她。太后仁慈,念其初犯沒有重罰,隻判了個掌嘴之刑。”柔妃看了眼周采嬪,輕聲道。
周采嬪接收到那個眼神,再悄眼看看太后和皇上,咬牙放下手,露出紅腫的半臉,輕聲啜泣。
“皇上,雖然君未尋是皇上的侍女,但是她卻仗著皇上喜愛,不將我們這些妃子放在眼裡,羞辱臣妾不說,還敢動手打人,將后宮規矩視若無物,臣妾請皇上作主!”
“羞辱主子?除了朕,還有誰是她的主子?”司北玄半眯鳳眸,淡淡的問。
這是什麽意思?一句話說的眾人滿頭霧水,連周采嬪的啜泣都暫停。
君未尋一個奴才,后宮裡的嬪妃,哪個算不上是她的主子?
太后臉色微凝。
“皇上莫不是認為哀家罰錯了,想要插手后宮之事?若是如此,皇上置哀家及皇后於何地?”
后宮事務歷來由皇后協助太后共同主持,皇帝少有插手,這是默認的規矩。
“母后言重了,后宮之事有母后跟皇后執掌,朕很放心,豈會隨意插手。”
“如此,皇上對哀家處理后宮之事該是無異議了?”
“自然。朕過來,本是因為佛珠失竊一事憂心母后而已,別無其他打算。”
聞言太后緩和了臉色,露出淺淺的笑意。皇上到底還是顧忌著自己的。一旁的周采嬪更是大大松了一口氣,皇上不插手,也不置喙太后的處罰,她算是可以逃過一劫了。
柔妃往後退了少許,站到太后一側,垂首靜立,嘴角幾不可見的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