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尋嘴角揶揄散去,弧度卻始終高居不下。
她知道,依這個男人的性子,能對一個人做到這般已經實屬難得。
他肯做出退讓包容,她很感激。
“傷口如何了,還疼嗎?”安靜了片刻,未尋輕輕開口,“如此趕著上山,你能否受得住?”
遇刺一事,雖然內有乾坤,但是為了逼真,男子的傷勢卻沒有半點弄虛作假,真的很嚴重。
她免不了憂心。
“你怕我硬撐?”司北玄笑問。
未尋點頭。
“放心,”男子眸底清淺淡去,柔和越濃,“便是不為我自己,我也不會逞強,知曉量力而為。這副驅殼有更重要的事情需做。”
便是為了有足夠的條件伴她余生,他也不會再輕視自己的身體。
“嗯。”女子輕聲應著,半垂了眸。
他看見她眸底飛逝的羞赧。
火堆在靜謐中熱烈燃燒,不時發出輕微的蔽啵聲。
那種細微的聲響傳至耳中,司北玄眼瞼極快的縮了一下,鳳眸瞬間變得無比幽暗,不著痕跡的掃過身旁女子,未在她臉上發現異樣,才悄然的回轉了臉色。
這一切,未尋均沒有察覺,在與男子對話過後,嘴角高掛,動作不甚熟練的幫木槿打著下手,準備新的早膳。
“這裡是山腰,但是我看過地圖,離山頂還有老遠的距離,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留出空間等那兩人膩歪完畢,安陽才砸砸出聲,“都動作快點,越早趕路越好,都不知道天黑之後我們會睡在什麽鬼地方,可能連擋風的篷子都沒了。”
“這麽一說還真是,這個這些篷子還是以前秋獵的人留下的,在往上爬是沒有設置暫居點了,哎呀我們得趕緊!”木槿聽風就是雨,心急火燎起來。
“急也得按部就班來,東西總要煮熟了才能吃。”未尋失笑,阻止了木槿急起來就忙亂的動作,仍是慢慢的填著木柴。
“話是這麽說,怎麽可能不急?”木槿眼睛朝未尋一瞪,“若是天黑前沒找到安頓的地方,我們就得露天宿眠,這種氣候我們習武之人還好說,有內力傍身,小姐你怎麽辦?豈不得凍僵了?”
說話之間,視線還若有似無的朝玄袍男子飄去,甚是不愉,似怪責他將自家小姐帶到這種地方受苦,卻沒有絲毫表示。
“毋需憂慮,保暖衣物算得充足,暫時不會有凍僵的情況發生。”沒介意木槿的沒大沒小,司北玄徐徐解釋。
是真的不介意,書畫說近墨者黑,木槿而今這性子,其實就像是未尋的縮版,他厭惡不起來,也無心去追究。
“那也只是估計,若是保暖都沒用怎麽辦。”木槿不依不饒。
誰知道山頂是個情況,她既是小姐的貼身侍女,自然要一切以小姐為重,便是對方是皇上,此時她也沒法客氣恭謹。
“好了木槿,沒有那麽嚴重,你們都能往上走,我必定也能,別小看你家小姐。”未尋攔了木槿的出言不遜,出聲安撫。
“小姐……”
“若是真有那種情況,我可以給你家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