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男子此話,未尋心頭生出不妙,側眸,是男子鎮定自若的臉。
“如何取暖?”呆呆的,她問了這麽一句。
“一起睡?”側頭,迎上未尋視線,男子一本正經的征詢。
“……”未尋臉一抽,舉起手,看了看手中硬邦邦的木柴,丟掉,換了一把乾草就往男子頭上砸去,“做夢!”
“放心,我絕對不會逾雷池半步……”司北玄還待解釋,又一把乾草迎面砸來。
“想都別想!”
“我沒想……”是誰弄來的那麽多乾草,怎麽跟砸不完似的,他都快成草人了!
“沒想你還敢提!”未尋就差沒咆哮了。
一旁兩個女子默默縮了腦袋,順手接濟未尋,遞出的乾草一把又一把。
直到身染潔癖的某人敗走,逃離火堆躲回帳篷,那個略顯狼狽的背影換來一陣悶笑。
再是高高在上的人,做了這麽一副姿態,也沒法再跟玉樹臨風搭上邊。
真好看。
氣呼呼的丟下手中還剩的未來得及使用的乾草,未尋瞪了兩個女子一眼,“有什麽好笑的?”
“未尋,高山之上氣候難測,若是真的要凍僵了,不用四哥,我給你取暖。”安陽眼睛成了一條縫。
“小姐,我也能給你取暖。”
未尋牙齒磨得哢哢直響,“你們也想試試乾草沾身的滋味?”
“哈哈哈……不敢不敢……”
笑聲飛揚,原本氣紅了臉的女子也忍俊不禁,低低笑出聲來。
那種和美的畫面,吸引了周邊不知誰人的目光。
這麽美麗的圖畫,在他們的世界極罕有。
所以乍看起來,竟是那麽的吸引人。
“何事笑的如此開懷?”溫潤的聲線帶了笑意,加入這方景致。
笑鬧的女子視線中,一襲白衣月袍緩緩接近,如清風拂來。
“哥哥。”喚了一聲,未尋眸光在觸上男子眼底熟悉萬分的寵溺溫柔時,輕晃。
這個畫面,她見過百千次,那麽熟悉,熟悉到習以為常,可是今日再看,心竟然在晃蕩。
她竟羞愧,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男子。
那些以往忽略的畫面隨著男子的出現,再次在腦海閃現。
他給她的寵溺溫柔,從未分過給其他任何一個女子。
他總是站在她身前,擋掉所有她招來的麻煩,說她唯有他,說他總會護著她。
後來,他說他忘記了他們的過去。
他說,他們沒有血緣,本不是兄妹。
他說,不許她再叫他哥哥。
他讓她靠近,讓她同以往一樣與他相處,說,以此幫他找回丟失的過去。
他也曾,在她唇上印過蜻蜓點水的輕吻。
原來是她太過愚笨。
這麽明顯卻一直沒有看清。
怎能不羞愧,她做著自以為是的舉動,卻忽略了男子為她付出的背後,藏著的究竟是什麽樣的一種情感。
而他在面對她的無知無覺時,又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她想,她一直在傷害著這個淡若清風的男子,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
而他卻用情懷包容她回報他的這一切,快樂,或痛苦。
從未對她生過一絲怨憤。
難怪若初會那麽討厭她。
她也開始,討厭這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