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不在這裡,她知道他指的定然是東海。
只是,他竟然說他是頭一次踏足西玄。
他真的把在西玄呆過的那段曾經給忘記了,連同她一起。
只是他似乎不著急了解她與他之間的淵源,顯得,很是平靜。
這樣的他,明明熟悉,又極是陌生。
讓她的心一絲一絲的澀然,連對他撒嬌,都再不敢。
所以,她比他著急。
女子在座位上,一會蹙眉,一會皺臉,如坐針氈,君未輕一一看在眼裡。
垂眸斂下眼底的光蘊,開口,聲音溫淡,如對待陌生人般溫文有禮,也疏離,“你是自京城到這兒?”
女子微訝的抬頭,沒想到他會這麽問,忙點頭,“嗯。”
“趕了很遠的路?”
“近一個月。”
頓了下,如琴音優雅的聲音才又緩緩響起,“你說我們以前在一起,以前,我們是怎麽樣的?”
以前是怎麽樣的。
想起那段時光,未尋變得有些怔忪,眸光彌上一層迷蒙,嘴角自然而然,便掛上了一抹恬淡的淺笑。
沉浸在回憶,漏看了男子凝著她的目光,寵溺,溫柔,深情狂湧。
她的那些頑劣淘氣,他的那些無限縱容,隨著她柔和的聲線,一樁樁一件件,在眼前化成實景。
讓人仿若親眼看見。
她說著,他聽著。
她笑著,他看著。
她的敘述停止,他的眸光收回,看去,依舊是淺淺淡淡。
“所以,我們一直是以兄妹相稱相處?”
“我們本來就是兄妹。”
“我們不是,我說過,我沒有妹妹。”男子笑笑,搖頭,溫柔而冷漠,“若事實真如你所說,你也不是我的妹妹,至多,是我覺得投緣而救助的人。”
“不是這樣的!”未尋看著他的眼神,一下黯淡了下來,他說她只是他覺得投緣,救助的人而已。
不是這樣的,他們怎麽可能只是投緣而已。
怎麽可能只是救助的關系而已。
她知道,他們不是親的兄妹,從第一日睜開眼睛就知道。
可是他們之間的情感,不比任何一對兄妹淺薄!
“你沒有其他親人?”男子沒置喙她的反駁,繼續輕問。
“……沒有。”除了他,她什麽都沒有。
男子的神情變得有些模糊,她竟然看不清。
“既然你對以往那麽記憶深刻,那麽,或許你可以試著,幫我記起從前。”
未尋一下瞪大了眼眸,眼底迸射出灼人的光彩,“你要配合我記起以前嗎?”
“如果我曾經來過這裡,那也是我記憶的一部分,不是麽?可是我要提醒你一點,君小姐,我們之間,沒有血緣。”
“什麽意思?”未尋呆呆的問,滿腔喜悅又被澆了個透心涼,心持續下沉。
“以後,別再叫我哥哥。”看著她,男子一字一頓,咬字清晰,連想要裝作沒聽清,都不可能。
未尋的臉降了血色,他是說即便想起以前,他也不認她了?
不想要再做她的哥哥了?
就因為沒有血緣?
她的臉色,讓男子眸心輕晃。
“你可以叫我君未輕,或者,未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