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騙她?”
夜深人靜,若初直直推開了男子的房門。
男子正倚窗而坐,雙眸看向遠方深沉的夜幕,若有所思。
聞聽女子質問,輕輕回了頭,溫潤的眸子黑如潑墨,眸中閃爍逼人輝澤。
“若初,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我可以對她說出實情。”
“我不會輕饒你。”
若初凝了臉色,對面的男子,臉龐清潤,月光在他臉上投了一層朦朧的清輝,更顯儒雅溫柔。
從來就知道,這個人可以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殘酷的話語。
“你現在,是打算扯下兄妹情深的面紗了嗎?”
“本就不是兄妹。”
他這句話,等於間接回答了她,他不再滿足於隻做哥哥。
若初的眼神越發黯淡,轉身,走出房門,終是不甘的又輕聲說了句,“少主,爹爹托你好好照顧我,你還記得嗎?”
“長老的托付,我自不會怠慢,定然將你照顧好,便是還上這條命也無不可。”男子的聲音醇雅溫淡,聲調緩緩,“可是若初,唯有感情,我不能拿來報恩。”
若初的背影有些僵直,沒回話,輕輕替他掩上了房門。
她能說什麽,他是少君。
他知曉她的心意,也沒有對她裝傻或者視而不見,他只是直言不能拿感情報恩。
她求的又怎會是他報恩般的施舍。
苦笑,若是施舍,她也不會要。
只是,她也是個常人,做不到少君那般心性淡泊,她會嫉妒。
何況,牽扯到男女****,便是少君,如今都不能幸免。
他,也有了私欲。
房內,光線暗了下來,男子轉臉投向窗外夜色,眸光在黑暗中,閃爍跳躍。
良久,鬱秀的唇瓣,吐出一句輕喃,飄渺如煙,“第二次生命……”
在男子廂房的另一端,夜不成眠的,還有未尋。
客廳中,那句斬釘截鐵的再不是兄妹,在她腦海裡怎麽都揮不散,連帶的心底沉悶的難受,也不肯褪去。
她如今尚不知道哥哥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發生了這樣的變化,乃至遺忘過去。
唯一慶幸的,是他的身體看起來已無大礙。
幸好,木棉說的話沒有成真,他還在。
還在就好。
至於幫助哥哥記起以往,她自然會不遺余力,有些事情既然發生了,現在難過也沒有用。
既然他都不記得了,那她就親手再把他的記憶一點點填滿。
總有一日,他還是會如以往那般,輕輕的喚她——尋兒。
她相信,即便哥哥忘記了所有,那種感覺依舊會存在心底,只是暫時被埋藏。
窗外明月已經開始落下,天際透出了薄薄的微光。
閉上眼睛,即便沒有睡意,也要休息一會,明日開始,她需要耗費的精力,會很多很多。
床頭,靜靜擺置著兩樣東西,一個小巧的荷包,一個精致的木盒。
盒子裡,若有似無的溢出絲絲縷縷幽香,縈繞在女子鼻端,伴她入睡。
女子嘴角緩緩彎起淺淺的弧度,那抹幽香於夢中,漸漸變成了梅香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