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已近午時,未尋的房間仍然毫無動靜。
“主子,我去看看小姐,今天怎麽睡了這麽久,奇怪。”木槿撓著腦袋,一臉疑惑。
“我去。”君未輕半垂著眸子,輕聲道。
上樓,站在那個房門口,他沒敲門,直接抬手將門輕輕推開,意料之中的,房內沒人。
唇邊泛起苦笑,她到底還是沒能忍住,而他到底還是錯估了司北玄。
只是不知,她究竟是何時離開,又是怎樣出的城。
房中桌上,紫色木盒底下,壓著一紙書信。
抽出,展開,寥寥數語交代了女子的行蹤,言明三日之內必然趕回。
“三日。”君未輕低喃,嘴裡益發的苦澀,“尋兒,你確定三日之期,你能回來麽。”
司北玄此行必然會有大動作,尋兒什麽倚仗都沒有,貿然前去很可能會反誤大事,將自己置身在危險境地。
眸中閃過一絲頹然,以前到現在,她其實從未改變,只要牽涉到司北玄,但凡他有危險,她便永遠都是那樣。
義無反顧。
這種時候,她似乎總會忘記,她其實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尋兒,你護了想要保護的人,他會同樣,也護著你麽?
“主子!”身後,木槿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失聲驚呼,“小姐怎麽不在!”
收了書信,君未輕抬腳往外走,“去桂花林。”
司北玄的事情,他不管,可是她,他沒法不顧。
——別人要傷你,哥哥自會擋在你面前,總歸護著你便是。
這是他的承諾,且甘之如飴。即便她現在,並非如當初那般,隻得他一人。
桂花林是通往天壇必經之路,尤其那裡的地形,適宜甕中捉鱉,司北玄該是不會錯過那樣的機會。
這邊廂,桂花林外對峙的局面越發僵持,白發龍袍的男子久久不發一語,陶國舅這邊不知是為男子的氣勢所震懾還是其他,一時也沒有其他動作。
未尋心裡已是大急,到了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幫上什麽忙,來為他扭轉局面,顯然,她也沒有那個能力。
若是局面亂了起來,她該怎麽做?怎麽將他救出這場敗局?
不,冷靜,她定然是遺漏了什麽。
皇上心性縝密,智謀詭異,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就敗在他人手上,他甚至都還沒開始反擊。
再則柳子時,皇上若用一個人,不會盲目信任,定然是篤定了才會對他托以重任。
她不能亂,更不能貿然衝出去,給他添麻煩。
同樣的,她也篤定自己所做的不會是無用功,小蝕筋散,功效必定失了效,她沒死,就是最好的證明。
斂了呼吸,借助樹乾與灌木草叢的遮擋,未尋悄悄的挪了身形,一點點往前方的小土坡靠近,在那裡,可以更好的縱觀全局,若有異變,她至少能出聲提醒。
“皇上,時間拖的夠久了,恕老臣不敬,皇上登位以來,政績尚可,但是卻掩蓋不了皇上暴戾昏庸的事實,尤其近來為一女子所惑,色令智昏,竟然任由一個女侍霍亂后宮,皇上更因此妖女軟禁太后,懲處妃嬪,染血養心殿,如此不孝不義,早已引來朝中不滿,老臣今日就出了這個頭,討伐昏君,還西玄清明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