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一陣渾厚的笑聲,自林中傳來,隨之,走出一個黑衣人,將臉上黑巾緩緩扯下,“皇上,處於劣勢都還能這麽淡定自若,不愧是西玄天子,老臣佩服。”
掩在樹乾後面,未尋看不清那個國舅的臉,眼前的形式更是她始料未及,眼睛緊盯著那名清冷男子,唇線抿得筆直。
怎麽會這樣,她明明破壞了小蝕筋散的藥效,為什麽,皇上還是受製於人。
而今祭天隊伍呈現敗像,她該怎麽辦。
“陶國舅,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想要造反嗎!”
“簡直大逆不道,陶國舅,造反謀逆,你可知該當何罪!”
陶國舅現身,讓群臣驚詫激憤之余,開始了口伐。
相較之下,陶國舅則顯得淡定得很,雙手負背,緩緩踱步至皇上對面,不遠不近的距離,隱隱有對峙之姿。
“國舅,你在朝堂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握重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便是朕都要對你相敬幾分,為何,今日要做出這等謀逆之事?”司北玄神色不變,語氣中卻失了兩分底氣,“你可知謀逆之罪,是要抄家滅族的?念在你是兩朝元老,朕給你次機會,只要你收手,朕既往不咎。”
“哈哈哈……”國舅似聽到笑話般,又一通大笑,“皇上您是在說笑話嗎,你放眼看看四周,這種情況下您叫老臣收手,既往不咎?皇上,您也是個渾身血腥的人,怎的說話卻那麽天真呢?我幾乎要懷疑,您跟朝堂上那個殺伐決斷的帝王是兩個人了。”
“國舅,你就那麽篤定朕沒了還擊之力?”
“皇上指的可是前面腹地埋伏的十萬將士?”
聞言,司北玄面色陡變,昂藏挺直的身形微微晃了下,眸中清冷淡漠被震驚覆蓋。
陶國舅輕笑,似對皇上這副大受打擊的樣子滿意極了,“說來,老臣還要感謝皇上給我送了個好幫手,否則我這次不定就中了皇上的圈套了,誰能想到月前調往邊境的岑大將軍,竟然會靜悄悄攜了十萬大軍散落各地待命?”
說完,轉頭往被壓製的文臣方向高聲一喚,“子時賢侄,過來為皇上解下惑,免得皇上犯了糊塗,可是老臣的不是了。”
人群中,在眾人震驚詫異的目光下,柳子時慢慢走了出來,面色有些蒼白,眼神閃縮,“皇上……對不起。”
“柳、子、時!”司北玄臉上的鎮定終於徹底打碎,雙目泛紅,咬著牙一字一頓。
那雙鳳眸迸射的狠戾不甘,讓柳子時渾身一震,不自覺的靠近陶國舅,手抓上了他的手腕,來止住倒退的腳步。
“皇上,輸了便是輸了,怎能遷怒於人呢,要怪,只能怪你行事太過狠辣無情,不得人心。”陶國舅笑著,不緊不慢的抽出被握住的手。
司北玄冷笑,“策反,用毒,國舅,你贏的手段也高明不到哪裡去。”
“皇上此言差矣,當初皇上登上寶座,不也是用盡各種手段踩著成堆的屍骨爬上去的?成王敗寇,不論手段,隻論成敗。皇上是個明白人,何必這時候來裝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