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君未尋知不知道個中緣由,她已經做了這樣的舉動。
而他們這些臣子乃至北倉王,都一時緘默無語,不知如何提醒,不敢置喙,有志一同的,將視線投向了被奪走酒杯的男子身上。
他,文景帝司北玄,看著女子,嘴角含笑。
“又有好戲看了,哎,本公主突然發現,跟君未尋在一塊挺好,整天有樂子可看,尤其是,能看到皇兄的樂子,哈哈。”鄰桌,極小的笑聲,顯得說話的女子興致盎然。
“此話正合我意,也是爺想說的。”
司北易斜勾了紅唇,撚起碟裡的花生一顆一顆吃得開懷,眼底同樣興致滿滿,皇兄只要沾了未尋的邊,每一次便都能讓他大開眼界,心裡酸是酸了點,不妨礙他看那個總是高深莫測的哥哥出糗,或者,看他解決未尋惹出來的狀況,手段怎樣乾淨利落,讓人膛目結舌。
不一樣的皇兄,慢慢發掘出來,也挺好玩。
“少君,不提醒她?”若初的意思,即提醒未尋此番舉動不合時宜,胡鬧,也該有個度。
君未輕搖頭,淺酌杯中清酒,一口又一口,體味酒中的清冽、濃烈,入口的滋味,非一般的辛辣。
他並不好酒,然此時喝來,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若初說提醒,是要他阻止尋兒,可是,他從不這樣做。
但凡是她想要做的事情,他永遠不會去阻止,只要她高興。
他的尋兒,從不是無理取鬧之輩,若初有此一問,乃是她並不了解他寵著的那個人。
他是君未輕,淡然,理智,便是動了心動了情,他寵一個人,也不會無緣無故。
因為她值得,尋兒值得。
問話的女子又沉靜了下來,隻余了眼底殘留的一絲疑惑,很輕很淡。
君未輕看到了,隻作不見。有問必答,他隻對那一個人。
與他們幾人同一桌席的,還有元吉,臉上依舊是憨直的笑容,直視首席上落落大方的未尋,余光,則緊繞著她身旁的男子,不願錯過半點從他臉上讀取情緒的機會。
因是側坐,所以沒人看到他眼底,一閃即逝的幽光,以及憨厚之下隱藏的陰冷。
君未輕不以為意的瞥了一眼他的側臉,視線再及對面的男子,正好,看到男子嘴角的笑意加深,甚是愉悅。
就是這個愉悅的笑容,使得元吉無法自控,於不經意間泄露了那一絲陰冷,然後極快的,將之收斂,快到讓人無法察覺。
撤回視線,手中酒杯已空,君未輕搖頭一笑,在宮侍繼續要將酒杯斟滿時,抬手擋了。
不喝了,免得沾多了酒氣,尋兒還要替他憂心。
至於此時心情甚好的司北玄,想必,便是他也察覺了元吉的異樣,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因為他面上甚少將人放在眼裡,只是私下裡,待他人有所動作的時候,早就在無知無覺間,成了他的甕中之鱉。
不動聲色的布下棋局,將敵人一步一步引入他早就設置好的陷阱,最後一舉殲滅,是司北玄,慣常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