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隊長？喂，隊長！”凌紫嫣提醒趙羽，見他好像陷入了深沉的自我狀態，急了，用拳頭狠狠頂了他的胸膛一下。

  不過，特種訓練形成的本能，讓她在出手的時候，自然提膝撞擊，結果，她意識到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如果頂撞到那裡，依照她的打擊力量和強度，對手不死也得殘廢啊。

  還好，趙羽化解了她的無意攻擊，一手抓住她的拳頭，雙腿膝蓋夾住她的膝蓋，河蚌一樣強有力的黏附著。

  介休城牆邊緣，只有幾個放出去的偵察兵，所有人員沒有趙羽的指令，都在坑道裡休息，就是遞送最新電報的人員，也返回去了，這兒就兩個人，遠處的余火光芒，映照著這兒濃鬱的夜色，兩人模糊看見對方。

  “紫嫣，你想幹什麽？直接廢掉老哥兒？”趙羽苦笑。

  “丟開，丟開我，丟開嘛，”凌紫嫣甩開他的手，輕聲央求。

  趙羽做作出來的一絲苦笑也隨時煙消雲散：“剛才為什麽攻擊我？而且是對男人最凶狠致命的攻擊戰術？”

  凌紫嫣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讓她解釋又放不下架子：“看你傻乎乎的看我，我生氣。”

  其實，趙羽雖然凝聚眼神看了她，更多的是投向旁邊，她綠林大當家的姑娘，刁蠻習氣養成了，豈能承認自己有錯兒？

  趙羽知道她在頤指氣使，嬌嗔耍橫，也想逗逗她，反正，這麽多天不見，見面以後又急匆匆參戰，沒有一天消停，自己號稱三個太太，卻連一個親近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夜幕下，突然有種難以言說的情愫，無法控制。

  比起韓雅琳三個國府軍女軍官，趙羽更喜歡凌紫嫣的刁蠻獨立，那種不諳世事的小清新。不過，自己已經有太太了，花心大蘿卜畢竟不好。

  “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看你？”趙羽問。

  “你？”凌紫嫣想不到他這麽沒有節操。

  “你什麽？你回味一下剛才自己的話，先看的是你！”趙羽撲哧一聲笑了。

  “八嘎，姑奶奶看你又怎麽了？要不是我凌紫嫣借給你兵，你能發達到現在？在我凌紫嫣眼裡，你就是個不開化的傻小子，是我幕府山遊擊隊拾來的野娃仔，看你是我的自由！”熟不拘禮，凌紫嫣也笑起來。

  “你先看了我，還倒打一耙，這是兩宗罪，你說，該怎樣懲罰你？”趙羽不禁深深呼吸，周圍滿是她身上特有的芳香呢。

  凌紫嫣的眼睛深情地盯著趙羽，心裡有千言萬語，盡管知道他已經有了老婆，還是忍不住說；“得罪了你政府的大將軍，小女子吃罪不起，你說怎辦就怎辦，想怎樣處罰隨便！”

  趙羽在危城之中，在日寇的包圍之中，隨時都面臨著生死的情況下，也沒有那麽多講究，他更是向調劑一下心情，緩緩腦筋，怎樣對付敵人：“那好，你閉上眼睛。”

  凌紫嫣迅速閉上眼睛，想到他可能要親吻自己，心裡緊張得砰砰直跳，臉腮羞紅，呼吸急促，眼睛緊緊的閉著，身體都顫抖了。

  趙羽就是和她逗著玩兒，伸出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凌紫嫣等待著，等了好久，還閉著眼睛：“喂，你快一點兒啊，快一點兒來啊？”

  趙羽已經轉身，悄悄登上城牆，默默觀察著外面。

  日軍非常謹慎，距離數百米的位置匍匐在田野裡，挖掘了壕溝，好像遠處在2000米的一些村莊，焚燒著火焰，被鬼子掃蕩報復了。不過，沒有聽到任何人的哭喊聲，估計，村民都在部隊的建議下，遠離了戰場。

  日軍步兵隱蔽得很好，全神貫注地盯著城牆，步槍，機槍，迫擊炮，鋼盔，還有遠處大約2000米的地方有炮兵陣地，也許是山炮，也許還有加農炮等重炮。

  幾個偵查士兵分布在遠處，都是特種部隊人員，戴著夜視儀眼鏡，小口徑狙擊步槍，頭盔等等。

  除了夜視眼鏡，還有紅外線夜視望遠鏡，遠處，中近處都能觀察。正在觀察的時候，突然，耳朵被掐住，接著，右手的手背也被掐住，掐得相當之狠。

  趙羽受驚，哎呀哦一聲，回頭看去，只見凌紫嫣氣哼哼得瞪著自己：“趙羽，趙羽，你這個壞人。壞人！嗚嗚。”

  趙羽驚奇：“怎麽了？紫嫣姑娘？”

  凌紫嫣用力在指甲上，狠狠掐了一下，這才丟開：“趙羽，你欺騙我，你騙我，嗚嗚。。”

  趙羽更加奇怪：“我怎麽騙你了？是騙你的錢了還是騙你的色了？吆西？”

  “你，你你，你。嗯！”凌紫嫣很惱怒，他說要怎麽自己，可是，在鼻子上刮了一下就跑了，自己還以為他在憋壞招呢，一動不敢動地等，誰知道，他竟然跑了，讓她好失望，好失落！

  正在說話，趙羽已經感覺不妙，城外有一大票日本鬼子呢，自己剛才在城垛口邊緣悄悄的看，現在一說話，不定鬼子怎麽反應呢。

  他剛一轉身，將腦袋躲避在城垛後面，就聽咻的一聲，一道子彈的拽光就從耳邊劃過，灼熱的氣流，擦得耳朵生疼。

  隨即，好幾顆子彈呼嘯著，從幾個地方的垛口打過來，也都因為他轉身迅速，擦邊而過。

  趙羽嚇了一跳，本能得壓低身體，用腳在她軍靴上猛樂一下。

  凌紫嫣哎呀哦一聲，擰身躲避了趙羽的腳，嘶嘶倒吸著冷氣低頭看自己的腳，幾顆子彈又從她的頭頂飛過去了。

  鬼子狙擊手如此凶悍，讓趙羽感到了危險，馬上低頭過去：“快走，小心鬼子的迫擊炮。”

  “我不走，你賠我的腳，賠！”凌紫嫣雖然聽到了頭頂上的子彈呼嘯，還是不肯罷休，她瞪著眼睛，噘著嘴，恨不得要吃人的樣子。

  “快走，閃開。”趙羽喊。

  “不走，就是不走！”凌紫嫣純粹是逆反心理，幕府山大小姐脾氣。

  趙羽急了，一彎腰，炮彈一樣朝她衝過去，用肩膀將她直接撞倒，順勢抱起來猛跑。

  不了，凌紫嫣可不是韓雅欣，在湖南湘潭城頭可以乖乖聽話，經過特種訓練的凌紫嫣，利用格鬥技術加上幕府山綠林的家學淵源，峨眉不肯讓人，提起膝蓋就頂，雙臂抬起來用肘部砸。

  她誤會了，以為趙羽想跟她比試下，自然不能妥協，讓他小瞧。

  肩膀上被她砸了幾下，火辣辣地痛，提起的膝蓋也有莫大的殺傷力，趙羽沒有辦法，只能順從感覺，雙腿膝蓋打彎兒夾住她的腿，身體下蹲歪斜，在地上翻滾。

  突然的冰涼城牆上石頭地面，反覆的翻轉暈眩，讓凌紫嫣放棄了抵抗，雙手不由自主地抱緊趙羽。

  一顆迫擊炮彈好像橘紅色的燈盞，劃開了夜幕的黛色，呼嘯著砸下來，準確地砸到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上！

  他們已經逃開30多米，依然有幾塊小彈片從身邊呼嘯而過，煞氣十足。

  接著，是第二聲呼嘯，第三聲。

  趙羽憑著敏銳的感覺就知道，這一次，敵人的迫擊炮明顯是平行位移，追殺過來了。

  二話不說，他抱著凌紫嫣，飛快得翻滾，翻滾，再翻滾。

  他的速度極快，凌紫嫣也經過特種訓練，身手極好，兩人默契配合，迅速翻滾出數十米，最後，看到兩顆迫擊炮彈轟擊在他們曾經停頓的地方。

  劇烈的爆炸聲，震耳欲聾，無數彈片飛迸出去，在堅實的城牆上，炮彈爆炸衝鋒，破片極多，就算趙羽兩人躲得較遠，還是受傷了。

  肩膀後面猛地一麻。

  趙羽壓在凌紫嫣身上，後怕地看著爆炸的迫擊炮彈，凌紫嫣也看傻了，要不是趙羽提醒她，抱著她翻滾，也許今天她不堪設想。

  趙羽起來，“喂，你沒事兒吧？”

  凌紫嫣用手撩起散亂的發梢，從趙羽的夜視儀眼鏡看，臉腮羞紅，很不好意思。

  “我說你這個娘兒們，發什麽騷啊？害得老子，哎呀。”趙羽感覺肩膀受傷，急忙央求她查看。

  凌紫嫣取出自己的夜視儀眼鏡戴上，給他查看了肩膀，馬上拿打開腰間配置的日式急救包，小鑷子什麽的，取出彈片，包扎。

  “不虧，這是對你的懲罰！”凌紫嫣嘻嘻地笑著，手上卻非常輕柔。

  趙羽穿著棉衣，否則，彈片的威力可能大得多，脫掉了棉衣整理好，又穿上去，凌紫嫣放下急救包，幫助他扣好扣子。“小心點兒，”

  趙羽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趕緊離開，兩人彎著腰下了城牆，不禁暗暗慶幸。

  有城內的部分火焰，城外曠野裡的日軍，洞若觀火，可以看清楚城牆上的人影兒，要不是凌紫嫣搗亂，趙羽小心翼翼的貼著城垛，基本沒事兒。

  “小凌子，繼續休息去，等日軍進城再說，聽我的口令啊。”趙羽說著離開了。

  凌紫嫣衝上前去，堵截了他的道路；“趙羽哥，我害你受傷，你不恨我？”

  趙羽說：“恨。你說吧，怎樣賠我？”

  凌紫嫣遲疑了很久，臉色羞紅：“我什麽也沒有，就這麽一個孤家寡人兒，連命也是你剛才救的，能怎麽賠你啊？”

  趙羽想想，凌紫嫣也挺可憐的，小小年紀，沒爹沒媽，就親切地，用大哥哥的語氣，在她鼻子上再次刮了一下：“就拿你這個小丫頭來賠吧！”

  誰知道，凌紫嫣高興極了，手臂一把箍住他的腰：“行，行啊，我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