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治府城有彭總他們在指揮著，兵力部署也相當充裕，加上裝備彈藥的繳獲和改善，這幾年戰鬥下來豐富的經驗，雖然未必能迅速殲滅日軍，能夠僵持自守的本領應該有的。

  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這邊，386旅的陳賡旅長卻心急如焚，不斷催促電台人員發電聯絡。盡管那邊來電落款是左權參謀長，表示戰局穩定，只是小股日軍偷襲，可是，他不相信。

  依據這兒戰鬥的經歷，陳賡旅長認為，即使是小股敵人偷襲，實力也相當不俗，總部雖然人多勢眾，其實沒有特殊武器，跟鬼子交戰未必沾光。

  總部知曉了這邊的戰果，表示嘉獎，同時警告不能驕傲，防止日軍二次偷襲。

  趙羽剛睡下，就被陳賡旅長派遣的警衛人員叫醒，是副營長海洋出面的，那警衛員非常焦急，卻很體諒趙羽的辛苦，不敢叫。

  “隊長，旅長的意思，讓我們增援彭總！”

  “對不起，不能增援，”趙羽毫不客氣。

  “為什麽？增援總部不僅是旅長的意思，我和其他戰士也覺得，我們不能坐視，放著這麽好的夜視儀不用，會白白犧牲許多戰友的生命。”海洋副營長痛心疾首。

  “可是明天我們還有任務！”趙羽不高興了。

  “可是，隊長，營長，我們不能這樣！”海洋副營長執拗起來。

  趙羽朦朧欲睡，非常疲憊，但是看到海洋副營長這麽認真，關心友軍，不禁敬愛起來。想了想，他決定變更部署，就委派海洋副營長，帶領全部的龍卷風敢死隊，由部分步兵掩護，突擊增援長治府城八路軍總部。

  “我帶隊？”海洋副隊長一陣迷惑。

  “嗯，我要休息，而且，明天，我們要在凌晨發起新的戰鬥。”趙羽揮揮手：“注意安全，記住，危險時刻，將那些夜視儀什麽的統統打碎！絕對不能落到鬼子手裡。”

  海洋副營長離開了，旁邊宿舍裡的敢死隊員們本來就躍躍欲試呢，這下子，嗷嗷叫著蜂擁而去。

  曹淑華政委過來，她很生氣，也很奇怪，“趙羽同志，你為什麽對增援總部這麽冷淡？難道以你的能力，增援的威力不是更大一些？”

  趙羽有些不好意思，妹子，人家在炕上休息呢，你這麽漂亮可愛白白嫩嫩的，梅花鹿一樣嫵媚，不擔心被人家也突然撲過去禍害了？告訴你，別看我現在一本正經，其實，有些地方早已經本能了！

  “明天吧，我們將用空軍逆襲日軍部隊，也許，還要和日軍空軍死磕！所以，必須休息。”趙羽道出了真心話。

  “啊？”曹淑華大吃一驚，但是看到趙羽鄭重其事的臉色，想象那些機庫裡的飛機，就點點頭：“好！”

  趙羽太疲勞了，倒頭就睡。曹淑華看著他睡去，有些不忍心。走過去，將被子給他掖好。

  趙羽粗重的呼吸聲，韻味勻稱有力，呼出的熱氣，也讓近距離的曹淑華忽然心裡燥熱起來，就這屋子裡昏黃的油燈，她端詳著他的臉，忍不住用手指撫摸過去，突然醒悟，趕緊轉身跑開了。

  那個家夥睡起來還蠻可愛的。

  我呸，我怎麽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不是真的愛上他了吧？

  切，這個家夥，曾經調戲過我，壞死了。

  拂曉的時刻，趙羽蘇醒，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幾乎不差兩分鍾，這是長期精準訓練造成的特殊能力，對時間把握非常準確，幾乎到了下意識。

  敢死隊作戰隊員全部出動了，身邊只有曹淑華臨時安排的兩個步兵戰士監護他們。不，曹淑華也在外面守候，可惜，她靠著背後的牆壁，佝僂著身體睡著了。

  趙羽來到長治的縣城城牆上，放眼望去，只見凌晨5點半的光景，周圍還是一片黑暗，11月中旬，北中國的冬季真正來臨了，不僅周圍寒風凜冽，刀子一樣嗖嗖地往衣服縫隙裡鑽，還不時攪擾著細微的樹梢枝條，狠狠地搖晃，再甚至，會發出一兩聲尖銳的怪叫。

  城市東北地區的黑暗中，大樹上，有烏鴉突然怪叫，隨即是更遠的地方夜梟恐怖的暗吼，不知道這兩種肉食性的猛禽遭遇的時候，是如何景象。

  天地一片黑暗，比之前更加濃鬱，就是天上的星光也暗淡了不少，冬天微微發白，銀河一抹橫亙，泛濫著無數的白色光斑更加模糊。啟明星升起來，特別地耀眼。

  冬天的拂曉，來得更晚一些，沒有六點半是無法徹底看清楚的。

  趙羽觀測著北面戰鬥，現在，規模大的戰鬥結束了，還有零星的槍聲，但是，距離城市比較遠，應該距離在3000米以上。

  正在觀看的時候，突然，兩聲劇烈的爆炸，沉悶地傳來，余音滾雷一般嫋嫋地傳遞著，震撼得人心豁然一跳，好像腳下的城牆都驚恐得瑟瑟發抖。

  看不到更多，好像有微微的火光。再接著，好像是府城一帶的位置。

  趙羽嚇了一跳，忐忑不安，他擔心的是，這是日軍暗夜潛伏滲透的部隊，混進長治府城，隱蔽了很久，突然激活進行破壞，不，或者是日軍早已經滲透進去的便衣人員進行特種破壞。

  那種巨大的爆炸，不是普通的炮彈，也不是航彈，應該是炸藥包一類。難道是特務間諜炸毀了關鍵目標？

  長治府城裡也有飛機庫和機場，更有總部機關，還有，對，還有自己的毒刺導彈小組和火箭彈！

  他更擔心著自己的敢死隊員的安全。這支年輕的特種部隊，僅僅訓練了兩天，非常業余呢。

  擔心的時候，趙羽也沒有閑著，迅速趕到了旅長住處，陳賡旅長已經起來了，帶著人員趕往城牆上觀看。

  “我們準備出動空軍打擊日軍，進行空地一體戰。”趙羽說。

  “需要我做什麽？”陳賡旅長快人快語，直接問。

  “不需要，只要戰鬥以後我們有小米飯吃就行了。”趙羽隨便開著玩笑。

  “好，還是你們的標準，肉，菜都有！”陳賡旅長開始觀察北面的戰鬥，憂心忡忡。

  機場上，機庫已經打開，趙羽進入機庫的時候，邱志偉和方天畫都在，幾個機械維修師也早早等待，他們已經檢測保養了三架戰機。

  三個人商量了以後，分別進入一架戰機，將飛機移動到機場上，隨時準備起飛。

  趙羽估計到，拂曉時分，日軍必然進行大規模進攻，一則，可能是日軍的既定方案，二則，日軍的驢脾氣，即使先期進行的牽製作戰和試探進攻全部失敗，也不會影響決戰決心，甚至，更加惱羞成怒。

  這不僅是趙羽的直覺，陳賡旅長和八路軍總部的彭總等人也通過電報告知了這一點兒。

  他們也很矛盾，爭論了半天，最後，還是采取了穩妥的方案，三人全部駕駛戰鬥機。

  不過，這一回，他們還是變換了一個方案，由邱志偉駕駛一架中國戰鬥機，屬於蘇聯援助的樣機，伊16，這種戰鬥機，速度輕快，比起伊15來，屬於高檔高性能戰機了。

  方天畫和趙羽兩人，則同樣駕駛日本戰鬥機！

  他們預計，日軍如果進行正規的大規模進攻，必然出動空軍進行掩護，那時候，天空中將出現大批的日軍飛機，由戰鬥機掩護的轟炸機群，對長治府城進行狂轟濫炸。

  肯定的說，長治府城的八路軍總部消息已經暴露，毒刺導彈什麽的也暴露，日軍就算沒有派遣特種部隊加以摧毀，也必然進行猛烈攻擊。

  八路軍這裡，雖然有繳獲的十幾架日本飛機，戰鬥機和轟炸機都有，油料什麽的也不缺，可惜，沒有飛行員！

  他們駕駛戰鬥機的目的，就是攻擊日軍的轟炸機。減少日軍空軍的威力，掩護八路軍地面部隊。

  只有一架中國戰機，其余兩架是日本戰機，目的就是混淆敵人耳目，渾水摸魚，偷襲敵軍。

  趙羽從這裡的飛機上設備知道，也從邱志偉等人的交談中知道，現在的日軍戰機間通訊，非常原始，就是無線電台，還有一個喉麥，可惜，喉麥的效果比較差，聯系起來很不方便。

  一句話，只要敵人不能即時聯絡確認身份，就有機可乘。

  不過，誰也不知道日軍航空隊到底什麽編隊，多大規模，什麽時間發起，只能等待。

  六點，長治府城的八路軍總部忽然發來急電，又經386旅部騎兵緊急通知，根據地下黨和特別滲透偵查小組的消息，日軍在太原的機場上，大隊的飛機已經起飛。

  情報指出，日軍進攻的目標是八路軍，肯定就是長治府城。

  “日軍出動戰鬥機12架，轟炸機24架，一共36架直撲太原東南，估計為長治！”

  “日軍戰鬥機中有新型飛機兩架。”

  “日軍轟炸機都是雙發的重型轟炸機，來源於海軍航空隊，四人配備，有投彈手，有機槍手，三座機槍塔。”

  這些消息偵查得如此清晰，讓趙羽都不敢相信。

  “別愣了，趙羽同志，旅長說了，這些情報絕對可靠，因為，我們有特殊的線人。”騎馬報信的一位旅部參謀軍官保證，同時，附在趙羽耳邊，告訴了一個不幸的消息。

  夜間戰鬥中，日軍潛伏部隊多股滲透進入長治府城，並且和龍卷風敢死隊決戰，敢死隊死傷十幾人，依然沒有保住毒刺導彈和火箭彈等特種新式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