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得一聲，橘紅色的火焰衝天而起，好像禮花怒放，震撼得山峰間轟隆隆回響，幾十個大小不一的機體破片激-射而出，好像一枚大型炸彈爆裂。

  山峰間的氣流氣象是非常複雜的，駕駛員聽從趙羽的意見能夠繞道山峰之間逃命規避，也是相當冒險的，一旦山峰間有一些紊亂的湍流攪擾，很可能直接將飛機吸附下去，撞山爆炸！

  此時，楊傑將軍的一名隨員出現在機槍手的位置，操縱機槍，監視著左上空的日軍飛機，不時開槍掃射。

  趙羽則監視正上方位置的飛機，用掃射和點射，威懾敵人。

  轟炸機還在輕盈地貼近山峰中間的河谷飛行，可是，相比起來，身軀更小，更加靈活機動的日本零式戰機還是矯健地盤旋著，尋覓著機會，頭頂的那一架，直接俯衝下來！

  零式戰鬥機並非俯衝式戰鬥機，這種戰術動作一般也不合適，可是它居然這樣做了，只能說明，日本飛行員拚了！

  趙羽也是醉了。

  尼瑪，來得好，老子叫你來！

  捷克式機槍嘎嘎嘎嘎地歡叫起來，而旁邊不遠處，楊傑將軍的隨從也操縱機槍衝著日機猛掃。

  噗噗噗噗，一條彈道幕天席地地噴射過來，馬上要切割住機體了！

  趙羽差一點兒大喊跳傘，幸好，飛行員很聰明，居然敢擺尾動作，不不，這是自然的方向紊亂，或者被山峰間的上升氣流衝擊，結果是不錯的擺尾動作。

  子彈噗噗噗過去了。

  幾顆子彈擊中飛機，火星四射，幾顆穿透了機體，幾顆折射成為流彈，非常危險。

  趙羽出了一身冷汗，差一點兒昏厥過去。

  尼瑪，老子下意識躲閃往右邊一點兒，幾顆子彈就從站立的原來位置上穿過去了，要是不動的話，子彈鐵定打穿嘴臉，腦袋，將脖子以上全部爆掉！

  捷克式機槍更加瘋狂地掃射著，掃射著。

  終於，在捷克式機槍的威脅下，日軍飛機沒有敢強行追上來，而另一位隨從射手的正規空中機槍，卻用大口徑的子彈擊中了敵機的翅膀！

  日本零式戰機采用超輕型最新式鋁合金結構，就連鋼梁上都開孔降壓，不，減少金屬構件分量，減重呢，機翼上甚至沒有金屬片，因為都是最輕質的蒙皮！

  一梭機槍子彈，掃到了日軍機翼上，頓時，那一柄機翼就怦然折斷了！

  看著一扇機翼華麗的跳脫飛去，是何等驚心動魄的景象？

  日軍零式戰機瞬間就失去了平衡，慣性朝前衝擊，又迅速以機身為軸心，以右側機翼為外圓，開始轉動翻滾！

  再接著，這架囂張的日本零式戰機，就陷入了失速螺旋的最可怕的空中陷阱，隨即消失在漆黑的山谷底深淵之中。

  轟。

  遠遠地，低沉的一聲爆響，沒有看到火光，那架敵機永遠地消失了。

  第三架日本零戰立刻改變了戰術，非常狡詐地圍繞著轟炸機側後機動變幻位置，不時掃射出一梭子一梭子彈藥，威脅著，驅趕著，蒼蠅一樣追逐。

  日軍飛行員顯然是個老手，不，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前的日本飛行員，幾乎個個都是千錘百煉的精英老兵，技術嫻熟，靈敏機智，堪稱空中惡魔。

  這個日軍飛行員太狡猾了。

  他糾纏著，變換著，讓趙羽等人難以捉摸。

  趙羽總是很敏感，覺察日軍攻擊，馬上躲避位置，結果，四次避過了死神的打擊，毫毛無損，而他身邊的戰友，卻紛紛更換。

  咻咻咻咻，子彈橫飛，他的戰友再次變更。

  他眼睛的余光一看，呆住了。

  是楊傑將軍。

  因為此時，專業機槍手，兩名隨從，副駕駛員，全部在機槍射手的位置上戰死了，只有楊傑將軍奮起擔任了新的射手責任。

  “打，狠狠地打！”楊傑將軍大聲呼嘯著，對著趙羽點頭。

  日軍飛機再次撲上來，好像一頭凶狠的餓狼正驅逐著一頭笨拙的綿羊，瞅準機會就上來撕咬一口，然後巧妙地避開，這種戰術，已經乾掉了機艙內的有生力量，取得了極佳效果。

  轟炸機身上有不少彈孔，看著都牙酸，好像不堪驅逐，那粗重的發動機聲音，好像獅子鬣狗追逐下精疲力盡的野牛，絕望地哀嚎。

  趙羽沒有射擊，而是盯著敵人，他豁出去了，盡管這種姿勢危險，可是，楊傑將軍比自己更重要，要保護他的安全！

  趙羽這一次沒有動彈，瞄準日軍，計算估測著敵人來臨的方向，猛烈射擊。

  一簇簇彈流****而去，因為日軍飛機急速追來的加速度，加大了機槍彈的殺傷威力。

  空中射擊，被動隨著飛機的搖擺，山崖間上升氣流的湧動湍急衝擊，日本零式戰機的刁鑽角度，隨時改動飛行機動軌跡，變得極為困難。

  生死懸於一線之間，趙羽這種特種訓練的人員，神情專注到了極點，一門心思用於射擊，而且，各種評估計算的射擊諸元，掌握地嫻熟無比，運用地充分自然。

  邊緣上，楊傑將軍也在努力射擊，那一挺專用機槍的威力較大，也在威脅著日本零式的追擊，給趙羽相當可乘之機。

  捷克式輕機槍的威力，在趙羽的點射中，不時地矯正，面對零式潑灑來的彈雨，趙羽知道最危險的時刻已經來臨，瘋狂地射擊。

  噗噗噗噗，轟炸機機身上一片孔洞，趙羽左腿一沉，被穿透了機身的子彈擊中了。

  此時，就在趙羽都絕望的時候，他的捷克式機槍終於圈住了敵機，一陣急射擊中了日本零戰的正面機頭，頓時，那裡冒出一股濃鬱的黑煙。

  日本零戰飛行員不愧為精銳的老手，迅速擺脫了追逐軌跡，一個大幅度的躍起機動，迅速爬高，翻轉掉頭，利用急速的轉彎造成的湍急風暴，壓滅了機頭上竄出的火焰，很明智地駕機逃竄了。

  零戰輕盈的機身攜帶著少量的煙霧漸行漸遠，消失在湖藍色的天機，發動機的轟鳴聲還在久久的回蕩。

  不知道敵人受傷了沒有。

  趙羽長長出了一口惡氣，疲憊地丟掉機槍，一屁股坐下來，此時，身上已經沒有絲毫力氣了。

  喘息半天，他才恍然有意識，查看機艙裡的形勢，因為，飛機的機身開始顛簸。

  “將軍，準備跳傘，我，我受傷了。”駕駛員在前面焦躁地說。

  受傷？堅持，我們都受傷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趙羽暗暗思想著，查看這邊，只見楊傑將軍捂著右肩，臉色煞白，顯然也受傷了。

  趙羽急忙給他檢查傷口，機艙裡帶有足夠的醫療器械，以防萬一，現在，真的派上用場了。

  趙羽檢查以後，迅速消毒，棉紗堵塞傷口，膠布封貼，布條包扎處理好。

  “多謝，多謝。”楊傑將軍感激地點點頭。

  左腿很沉，而且……楊傑將軍驚呼一聲：“你的腿，血！”

  趙羽急忙檢查，迅速包扎，楊傑將軍也幫忙遞送物品，幾分鍾時間處理好了。

  機艙裡還殘存著一些彈頭，趙羽撿起來一看，不禁驚喜，原來，日軍機槍使用的都是普通口徑的機槍子彈，威力有限，如果是大口徑機槍彈，或者20毫米以上航炮的話，打中一下，估計他趙羽的腿，楊傑將軍的胳膊都得轟成渣渣。

  零戰配備的火力雖然凶猛，可是，口徑不足，而且，兩門航炮因為連續射擊的性能問題，向來被飛行員詬病。

  趙羽又納悶，為什麽日軍飛行員不用航炮對付呢？難道想擊落飛機活捉自己？

  “將軍，將軍，我，我堅持不住了！”前面，駕駛員更大聲音地說。

  趙羽和楊傑兩人趕緊過去查看，只見駕駛員身上血跡斑斑，早已經受傷，現在，一面掌控著操縱杆，一面身體不穩，搖搖欲墜。

  “糟了，跳傘，跳傘吧！”楊傑將軍急忙去整理跳傘設備。

  趙羽看看周圍的群峰和深邃的河谷，遠處天際絢爛的雲團，刺穿了山巒的陽光射線，那鬱鬱蔥蔥屹立在山峰頂端的松樹，心情激蕩，豪邁頓生。

  跳傘的危險性是很大的，這是川北的群山叢林之中，誰知道你能降落到哪裡？

  趙羽稍微遲疑，上前將飛行員迅速扯開，自己替換了他。

  替換的過程中，飛機一個顛簸，差一點兒出現大事故。

  楊傑將軍呆了，他根本沒有想到趙羽還能駕駛飛機，不由得對他此前的傳說信了幾分。

  趙羽沒有駕駛過這種飛機，所以，最初也是手忙腳亂，不過，他天賦聰穎，反應機敏，迅速穩定了情況，然後將飛機拉起來。

  在山峰間急速地盤旋，衝突，最終脫離了峭拔山地的阻隔，重新回到蔚藍的天幕之中翱翔。

  趙羽迅速熟悉著這種蘇式轟炸機的各項性能，嘗試調整運用，然後偵查地面主要山巒形勢，調整了方向，平穩飛行。

  向著西北方向繼續飛，偏離了更大弧度，最後，衝出了山地丘壑，進入平原地帶，趙羽立刻降低飛行高度，尋覓地標建築。

  太困難了。到處都是一片農村農業平展的風光，碧綠和蒼翠，紛亂的花草，漸亂迷人眼，一幕幕急速撞擊而來的畫面給人強烈的心靈震撼。

  趙羽駕駛著飛機，乾脆閉著眼睛飛行。

  此時，楊傑將軍也來到了他身邊，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好，“你早就會開這種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