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種類的陷阱最大的威脅都是未知和突然，拋開這兩點之後，陷阱就變成了單純需要解決的障礙。

  既然這個隱藏在第一道防禦機制下的辨識機制被亞頓發現了，那麽就沒有太大威脅了。

  “不是說沒有太大威脅嗎？為什麽拖了這麽長時間？”休伯利安拿起懷表看了一眼後有些奇怪的對亞頓說道。

  從確定那個棺材處在“外圍”之後，亞頓就一直擺著一副當初準備和執行者號決鬥時候一樣的姿勢，跪坐在看不見的地板上閉目養神。

  知道自己在這方面幫不上什麽忙的休伯利安就這麽一直把手揣在兜裡繞著亞頓。

  “因為某一點繞不過去。”只是在冥想的亞頓對休伯利安回答道。

  “哪一點繞不過去？那份契約嗎？”休伯利安吸了一口煙鬥噴出一陣煙霧問道。

  還好這座行星要塞的內部還有空氣，不然休伯利安就得自己製造空氣來滿足煙癮了。

  “嗯”亞頓很平靜的回應道，到目前為止，亞頓都沒有找到能把那份能讓戰艦變成人類少女的契約繞過去的方法。

  亞頓來到月球，尋找這位聖人，就是為了謀取對方手中的權柄，讓這份契約不再成為自己的限制。

  然而到來之後，卻發現這份契約也同樣限制了自己接觸這位聖人。

  從某些角度來說，亞頓現在面對的問題，有一種走入死胡同的感覺。

  “那……那我們現在回地面上抓一個普通人過來？”深思熟慮了好一會後，休伯利安給出了自己第一個意見。

  “沒有用的。”閉目沉思的亞頓很直接的回應道。

  “為什麽沒有用，那些普通人又不是艦娘，怎麽會被這份契約所束縛，憑借咱們的能力，保護好一個普通人在這座行星要塞上呆著應該沒什麽問題吧。”休伯利安把煙鬥裡的煙灰倒了出去，重新壓了一點點燃。

  “無法成為艦娘，只是因為運氣不好而已，並不是契約的原因。”亞頓說著的同時，幾份資料憑空出現在休伯利安的身邊。

  “這些是什麽東西？”拿起這些資料翻看的休伯利安有些奇怪的問道，雖然休伯利安看不懂裡面的各種術語，不知道很多行為有什麽意義。

  但是丟到這些東西後，休伯利安發現這些資料是一種涉及到”人體試驗“的資料。

  “用這位聖人所使用名詞來解釋的話，這個世界上那些擁有艦娘血統，和艦娘屬於同一種族的人類應該被稱為亞麗種之人類亞種。”亞頓對休伯利安解釋道。

  “亞麗種之人類亞種？”叼著煙鬥的休伯利安任由煙鬥上冒出來的煙霧在她的頭頂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嗯，經過持續數代的自然培育，所培育出來的，可以繼承初代艦娘艦裝的人類亞種。”亞頓解釋了一遍那份資料裡人類亞種的具體含義後接著說道：

  “我的提督應該就是類似這樣計劃的產物，不過應該是走的另外一條路。”

  “哪一條路？”差不多弄明白這個計劃裡的人類亞種培育計劃到底是什麽鬼東西的休伯利安好奇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並且沒有虛假情報的誤導，南達科他找到緹都的實驗室，是用來培育可以繼承最初代艦娘艦裝的人類亞種的。”亞頓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在初代艦娘和次代艦娘並不存在的時候？”休伯利安愣了一下，如果亞頓的推斷沒錯，那麽亞頓的提督真實年紀可就大了去了。

  “嗯，在艦裝這個概念都不存在的時候。”亞頓說道。

  “等等，讓我捋捋時間線。”感覺信息量有點大的休伯利安揉了揉眉心後說道：

  “首先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最先出現的是深海艦娘，無論上一代的聖人製造的深海最初是什麽樣子，但至少是她們敲響了古人類文明毀滅的鍾聲？”

  “……”亞頓睜開雙目很認真的看了一眼休伯利安。

  “咳咳，別用這個眼神看我，我文藝一下就不行嘛。”休伯利安抓了抓後腦杓說道，這種文藝向的拽文的確有些不符合休伯利安的性格設定。

  “大體上是這樣的。”亞頓承認了剛才休伯利安的說法後繼續閉上了雙眼。

  “大體上是這樣就夠了，然後按照剛才亞頓你給我的資料上說的，躺在棺材裡的這位聖人要拯救人類，於是竊取了一部分讓古代戰艦變成深海艦娘的契約，把一部分深海艦娘變成了那些最初代艦娘？”

  無所謂哪裡的細枝末節有問題的休伯利安繼續著自己的推測。

  “嗯，這一點基本正確。”亞頓這次給出的回應很乾脆利落。

  企業號那些最初代艦娘的誕生，就像休伯利安說的這樣，是這位聖人竊取了並且修改了一部分讓古代戰艦變成深海艦娘的契約，在這種修改的影響下，一部分深海艦娘變成了最初代的艦娘。

  從這一點上就可以明白為什麽亞頓之前會說“深海艦娘”和“最初代艦娘”是一個物種，都是舊神的眷族。

  “然後大約是因為單憑借這些最初代艦娘無法面面俱到的保護好古人類，所以這位聖人開啟了一項旨在複製最初代艦娘力量的試驗，亞頓你的提督就是這麽誕生的？”

  這一段話，很顯然是休伯利安的推測，或者說，休伯利安的腦洞。

  “怎麽了？我說的有問題嗎？”休伯利安被突然睜開眼的亞頓盯著有些慌亂。

  “沒什麽問題，不過休伯利安你是怎麽想到是為了複製這一點的？”盯著休伯利安的亞頓問道。

  “很容易理解啊。數量不夠就先研究怎麽複製是人之常情，你們星靈的淨化者不也是這麽來的麽。”合著休伯利安一直以為星靈的淨化者計劃是把自己複製到機器上面。

  “……完全不是一回事。”亞頓對於休伯利安關於淨化者的誤會搖了搖頭接著道：“不過你的推測沒有什麽問題，聯系到一些我在總督府看到的記載和南達科他所說的事情，事實很有可能就是你說的這樣，你可以繼續了……”

  “反正很好理解的”休伯利安聳了聳肩膀後繼續說出自己捋順的記載：“再然後，這個計劃失敗後，這位聖人用了另外一種神神秘秘的方法複製了這些艦娘，用那個什麽聖杯，話說跟納比斯丁的那個聖杯有沒有關系啊？”

  “只是擁有相似的概念，但不是同樣的東西，納比斯丁擁有的聖杯是她的權能讓她擁有的，盛滿救世主鮮血的器皿，而這位聖人用來錄入戰艦靈基的聖杯，是一種可以量產的許願機。”

  亞頓對休伯利安很詳細的解釋了一番道：“在這種許願機裡融入從最初代艦娘身體和靈魂中提取出來的靈基，然後在這種許願機裡投入足夠的原材料，就有一定的幾率召喚出那些最初代艦娘的複製體，這就是這個世界艦娘建造器的由來。”

  “難怪我總覺得那些東西不科學，原來是真的不科學，話說我們不是什麽本體的複製體吧？”休伯利安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說道。

  “我們不一樣、”亞頓搖了搖頭說道。

  “那有沒有可能其他提督用建造器召喚出跟另外一艘我呢？”休伯利安還是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可能的，我們就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最初代艦娘，通過這些東西現世，是因為我們需要依靠這些建造器來鏈接那份契約。”亞頓對休伯利安說道。

  “所以亞頓你在出現的時候把建造器給擠爆了麽？”休伯利安突然笑道。

  “……”亞頓似乎因為休伯利安的這句玩笑話想起了什麽，愣了一會後突然站起身來。

  “怎麽了？”休伯利安奇怪道。

  “因為你的提醒，我大約明白了這位聖人的某些計劃。”亞頓注視著飄在“外面”的棺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