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卸這種陳舊又沒有恢復出廠設置的建造器會爆炸這一點很容易理解，從亞頓在這個世界的月球基地裡獲取的那些資料就可以知道，用來召喚初代艦娘的建造器作用機制並不複雜。

  攝取資源（不是資材），塑造靈魂，複刻記憶，最後再截取契約。

  然後這種來自古人類文明五大魔法第三法，靈魂具現化之法的工具，就能吐出一艘初代艦娘了。

  在古人類文明時期，這種神秘側的力量，是用來召喚存在於世界記憶裡的英靈。

  那些在歷史上做出豐功偉績的英雄，或者那些傳說中的人物，都可以作為靈基，被這種方法召喚成現世的英靈，最高位的從者。

  但如果單純使用古人類的方法，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累計召喚出上百萬艘戰艦的英靈。

  所以那位聖人在製造建造器的時候，不可避免的使用了誕生深海艦娘的契約。

  對於能修改契約，把當初那些深海艦娘變成最初代艦娘的聖人來說，這種行為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所以每一台建造器，實際上都是一種可以機械化竊取修改那份契約，讓艦娘擁有現世力量的工具……或者用古人類文明的稱呼“魔術工房”

  這就是為嘛亞頓無法在那位聖人的殘片身上得到修改契約的力量後，會把目標放在這些建造器的身上。

  這種作用機制，意味著這些建造器在每成功召喚出一次艦娘，就會在內部留下一定的殘渣。

  這些殘渣對於建造器的運作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因為只是一份記錄，會一直留在裡面，所謂的還原出廠設置，就是把召喚出艦娘的記錄給刪除掉。

  如果像亞頓和小虛這樣，不刪除就直接暴力拆卸，唯一的結果就是讓這些殘渣越過底層規則也獲得那份契約的洗禮，擁有現世的力量。

  這就是小虛所說的：“肯定會炸”

  經過契約洗禮之後，這些殘渣化作了一團團散發惡臭的汙穢液體，從拆了一半的建造器裡洶湧而出，幾乎是頃刻間就布滿了這座亞頓找到的廢棄實驗室，蓋過了亞頓和虛空追尋者兩艘船的膝蓋，並且還在朝著更高的地方攀升。

  按照亞頓和小虛兩艘星靈戰艦人形態的身高，這些汙穢的黑泥足矣把一艘本土驅逐艦娘給整個蓋住了。

  要是休伯利安在這裡的話，再等等她就可以學習泥潭游泳術了。

  “嗯，很純正的舊神味道。”呆在黑泥裡小虛說道，這艘薩爾那加建造的混血星靈艦面對這些不停具現化觸須纏繞過來的黑泥，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對你有影響嗎？”亞頓隨手拍散了一根朝著她胸口襲來的黑泥觸須後，對和自己一樣淡定的小虛問道。

  “想要影響到我，這東西的位階還不夠。”小虛無所謂的說道，再純正的舊神力量，跟她這艘虛空神祇造物差距還是很大的。

  “對亞頓你應該也沒有什麽影響吧？”掐著腰一臉洋洋自得表情的小虛接著對亞頓問道。

  “影響不大”亞頓開口說道。

  “噫？不大？這就意味著有影響了？”虛空追尋者有些驚訝的問道，因為理論上以亞頓的位階，這些舊神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有影響。

  “可能跟我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方式有關系。”亞頓低下頭看著已經埋到腰間的黑泥說道。

  “你的出現方式？哦，亞頓你是說那個想要搭便車，結果被你撞碎的異界靈魂嗎？”小虛反應過來亞頓在說些什麽。

  “嗯，那個靈魂，有點問題，可惜找不到問題在哪裡。”亞頓搖了搖頭說道。

  反覆掃描自己的數據庫幾億遍，亞頓也找不到那些被撞碎的靈魂渣滓，更別說找到問題在哪裡了。

  “我記得亞頓你曾經跟我提到過一件事。”看到亞頓不似作偽的表情，小虛回憶了一下開口問道：“你跟我說，也許是那個靈魂的影響，如果你服用地嗪的話，會陷入一種無法控制的怒氣狀態？”

  “嗯，我無法確定是不是那個靈魂的影響，但我找不到其他原因了。”亞頓承認道。

  “為什麽？”這件事亞頓只是跟小虛提到過一次，並沒有太詳細的解釋。

  “和我融合到一起的那個靈魂……”亞頓停頓了一下，回憶起當初的感覺說道：“對地嗪似乎有一種恨意。”

  “恨意？？為什麽會恨地嗪呢？難道是那種喜歡服用地嗪的癮君子嗎？”小虛知道地嗪在科普盧星區最常見的用處，不是拿來作為高壓縮比的能量源，而是作為某種特殊用處的“藥物”

  “不，只是單純的恨，我能感覺出那個靈魂並不知道地嗪是什麽東西，但是我能感覺出那種恨意。”亞頓說完之後接著說道：“所以我無法確定。”

  “這……情報太少了，我幫不到忙。”小虛皺眉說道，看來她也無法確定亞頓融合的那個靈魂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並不重要。”亞頓並不介意的說道：“重要的是，我因為那個靈魂原因，正在被這些舊神力量影響著。”

  “能控制得住嗎？”小虛有些擔心的問道。

  “只是有影響而已。”亞頓語氣很平靜的說道。

  “嗯，有影響是好事，至少接下來的工作能輕松很多。”既然亞頓都這麽保證了，小虛也就不糾結了。

  “有影響就意味著有接觸，有接觸就意味著能破解。”知道小虛說的是什麽的亞頓點了點頭說道。

  “是啊，總好過我這種就算想要研究，也會因為位階上的差距，得出完全匪夷所思的結論，這一點，亞頓你肯定清楚。”小虛說道的同時，不停從那台被拆了一半的建造器裡湧出來，看起來無窮無盡的黑泥，已經快要上升到這兩艘星靈戰艦的胸口了。

  “那就開始吧。”亞頓說話的同時，一道璀璨的光芒照耀在這片空間之中。

  立刻，這些黑泥就跟月球基地裡的那個殘骸一樣，在光芒的照耀下化作一縷縷黑煙，但跟那個殘骸毫無反抗之力相比，這些黑泥竟然還在掙扎。

  “抓住你了”小虛笑著把手伸進了這些黑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