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亞頓和虛空追尋者兩艘神性各種破格的戰艦聯手設置的阻隔結界，按照這台被拆了一半的老舊建造器裡湧出來的黑泥量，太平洋戰區總督府連帶著附近十一座還在運作中的要塞都市，都得爆發一次艦娘世界的生化危機。

  雖然亞頓和小虛兩艘船浸泡在這些黑泥裡啥事都沒有，但這並不意味著這些黑泥就是很安全的東西。

  這些黑泥的本質，是艦娘在被那份契約賦予限世的力量時，設置在建造器裡的某個機制所隔絕的信息。

  這些信息被隔絕後，被召喚的艦娘才能以艦娘的形象，而不是深海艦娘的形象走出建造器。

  畢竟，那分契約最早是為了促成深海艦娘誕生的，就算那位聖人各種強行篡改，也改變不了一些低層機制。

  盡管亞頓沒有經歷過這個世界最初的深海戰爭，不過亞頓從各種蛛絲馬跡上基本可以推定，這些汙穢的黑泥，就是最初那一批深海艦娘的力量之源，在現在被稱為深淵的東西。

  沒有限制的徹底爆發開的話，除了領袖級的艦娘可以保證自我外，包括英雄級艦娘在內一路往下，所有艦娘都會在接觸這些黑泥的時候，造成難以挽回的汙染。

  那些沒有艦娘能力的“普通人”也會一樣受到影響，因為現在的“普通人”基本上都是為了能夠融合艦娘之力培育出的“人類亞種”

  “找到契約真名了嗎？”全身都被黑泥包裹的亞頓閉著眼對小虛問道。

  “唔……”小虛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亞頓的問題，而是陷入了一股奇怪的沉默中。

  “怎麽了？”亞頓知道小虛不可能無緣無故這個樣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是舊神”小虛猶豫了半天后才開口說道。

  “……”因為兩艘船都被黑泥給埋了，而且這種黑泥還帶一種特殊的阻截效果，所以小虛並沒有看到亞頓有些僵硬的表情。

  但就算看不出來，小虛也能猜出來亞頓現在的表情和她差不多。

  “我知道這很難以置信，因為這些黑泥裡蘊含的舊神力量太正宗了。”小虛在卡拉之光裡對亞頓解釋道：“但是簽訂這份契約的神祇，並不是舊神。”

  “邪神嗎？”亞頓沉默了一會後問道，如果是邪神的話，問題就比舊神嚴重多了。

  舊神既然被稱為星球舊神，意味著舊神是有根腳的，在有殲星級實力的文明面前，舊神虛弱的一塌糊塗。

  但如果舊神脫離了自身的根腳，變成了一位邪神……

  並不是說邪神對於高級文明來說瞬間變的有威脅了，只是對於任何文明來說，邪神都是很麻煩的東西。

  尤其是那種特別古老的邪神，脫離本身限制，就意味著邪神擁有近乎無上限的成長能力。

  “也不是邪神……”小虛否定了亞頓的猜測。

  “如果是虛空神祇的話，那就做好準備吧。”亞頓說道，這裡的準備，自然就是戰鬥準備了。

  盡管虛空神祇意味著秩序，但並不意味著虛空神祇就是好說話的。

  “應該不至於到那個程度。”小虛的回答相當於再次否定了亞頓的說法。

  “……”四種類型的神祇一下排除了三個，這就意味著答案是亞頓最不願意面對的那一種。

  因為不願意面對，所以亞頓下意識的對小虛說道：“這不可能！！”

  “哎，亞頓你小聲點。”小虛連忙在亞頓版的卡拉之光裡，對由於情緒激動，聲音有些大的亞頓說道。

  “混沌神祇不可能讓這份契約一直持續到今天。”很快就平靜下來的亞頓對小虛說道。

  “這我知道，拋棄秩序的混沌神祇是無法為這種契約提供力量的，嗯，我是說大部分混沌神祇。”小虛對亞頓回答道。

  “……”亞頓沉默了一下，幾秒之後，一團比之前為了引起這些黑泥的反抗更加耀眼的光芒以摧枯拉朽之勢把填滿房間的黑泥給燒成了虛無，同時在燒完黑泥後，這團光芒直接被亞頓丟進了還在源源不斷噴湧出這些黑泥的建造器之中。

  “Duang”一聲，一直往外噴黑泥的建造器陷入了報廢狀態。

  “放心吧，不是阿撒托斯那種東西，要真是那種東西，我會在察覺到的時候立刻讓亞頓你把扭曲虛空之門打開的。”拍了拍身體，似乎那些被灼盡的黑泥依然附著在身上的小虛說道。

  “不管是誰，只要你可以保證你的感知沒有錯，我立刻就會打開扭曲虛空。”亞頓在說話的同時，薩爾那加鑰石出現在了她的身側。

  亞頓的反應讓小虛表情僵硬了一下，這艘正牌虛空神祇建造的戰艦把目光放到曾經屬於她建造者的神器鑰石上面好一會後，才開口問道：“亞頓你知道如果在這裡徹底打開扭曲虛空會有什麽後果吧？”

  “這裡會淪為戰場，這一次，你或者能成為新的弑神戰艦。”亞頓身邊薩爾那加鑰石上的紋路開始發出綠色的亮光，這個變化意味著亞頓已經在開始對鑰石充能了。

  “作為神造物，我可沒有成為弑神者的打算。”小虛擺了擺手接著說道：“在我給你答覆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

  “說”亞頓的回應很簡單。

  “我這艘經由虛空神祇之手親自打造的戰艦知道混沌神祇的存在很正常，但亞頓你這艘血統純正的一塌糊塗的星靈方舟，是怎麽知道混沌神祇的？”

  “這個問題你也可以翻譯為，你們星靈是怎麽知道混沌神祇的？”小虛雙手抱胸的問出自己的問題，一副亞頓不回答就拒不合作的態度。

  “……你這個問題是以你的身份，還是以埃蒙的身份？”亞頓對小虛問道。

  “有區別嗎？”小虛綠色的瞳孔閃過一絲黑色。

  “如果是前者，我會告訴你這是古代星靈的記載，如果是後者……”注意到小虛瞳孔中那一閃而過黑色的亞頓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在攻擊你的時候，什麽都不準備就那麽冒冒失失衝進扭曲虛空的麽？”

  “咳咳，我可不是埃蒙，亞頓你這樣我很尷尬的。”小虛對於亞頓的說法有些不滿。

  “呵呵”亞頓語氣沒有任何欺負的回應道。

  “好吧，換下個問題，你們接觸過獵犬和偉大種族嗎？”小虛對亞頓的態度無所謂的說道。

  “……這不重要。”亞頓搖了搖頭，身邊的鑰石開始進入了不停開合的狀態。

  “停停停，別在我身邊開扭曲虛空之門。”小虛想要製止亞頓的動作。

  “契約的真名”亞頓的聲音透露出一股嚴肅認真。

  “奈亞，奈亞拉托提普，是她在為這份契約提供力量。”看到亞頓油鹽不進的樣子，小虛只能給出她剛才摸索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