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羅斯,土豆是非常受歡迎的一種菜肴,蒸土豆、燉土豆、土豆泥,土豆色拉,以及土豆燒牛肉。
好吧,在戰俘營,土豆燒牛肉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土豆燒雞塊還有可能,不過那已經是類似於“年夜飯”之類的層次了。
劉嘉蘭和元生機雖然現在不負責這裡,但畢竟在這裡還是有幾分威勢的,沒費多大功夫,劉嘉蘭就找來一名以前在廚房幫廚的俄羅斯人。
“元,還能見到你真好,上帝保佑你。”這位叫列昂尼德的俄羅斯人現在已經放棄了東正教,而是一名虔誠的天主教徒。
當然了,這或許只是表象,如果現在北疆區釋放了列昂尼德,估計這小子又會馬上信回東正教,誰知道呢,俄羅斯人的信仰,就和俄羅斯的冬季一樣令人不可捉摸。
“列昂,最近還好嗎?我看你精神不錯,你是正在減肥嗎?”元生機隨口開玩笑。
也不算是開玩笑,和元生機他們在這裡是相比,列昂尼德現在瘦了很多,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不怎麽保暖,單薄的有些可怕,靴子更是陳舊,很明顯是去年的款式,還是外籍軍團在歐洲時配發的那種,也不知道是誰從某個倉庫的角落裡把這些本該淘汰的東西又給弄出來廢物利用上。
總之,列昂尼德現在看上去有點落魄,如果說以前還勉強保有軍人的尊嚴,那麽現在,列昂尼德就像是一個乞丐,沒有絲毫的尊嚴可言。
“先生,您看我像是在減肥嗎?不瞞您說,我都已經兩天沒有得到東西吃了,如果再沒東西吃,我想我會死的。”列昂尼德大概20歲左右的年紀,其實還是個小年輕,就在列昂尼德說話的時候,有淚水從列昂尼德的眼角低落,看上去讓元生機某明其妙的感覺有點難過。
千萬別想歪了,元生機和列昂尼德並沒有特殊關系,但兩人都曾經是軍人,那種軍人間的惺惺相惜,讓元生機對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保有一份敬意,僅僅是為了軍人的名義。
“來,先吃一點,你慢慢說怎麽回事,哈,你這家夥看上去可真可憐。”劉嘉蘭開著車子在戰俘營漫無目的的亂逛,隨手遞給列昂尼德一塊巧克力,挺大一塊。
“謝謝,劉,你真是好人。”列昂尼德沒客氣,忙不迭的接過來,一邊道著謝一邊就隨手撕開包裝。
元生機還是注意到,列昂尼德並沒有全部拿出來,只是拿出來一小半,然後又把剩下的一大半用包裝紙仔細包好放在懷裡,看樣子是準備以後再吃。
“怎麽會這樣?至少吃的不會短缺吧,我記得最近送過來的東西可不少,甚至和去年比起來還要多一點,而你們的人數實際上是在下降,那麽怎麽會不夠吃?”元生機搞不懂。
“食物確實有,不過那幫該死的高麗棒子不讓我們吃,這幫王八蛋,他們都是垃圾,都該統統下地獄,或者被送上刑場排隊槍斃……”列昂尼德開始滔滔不絕的控訴,有點讓人遺憾的是,俄羅斯人罵人的詞匯也不甚豐富,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個由生殖器衍生出來的詞匯,並沒有多少新意。
元生機會幾句俄語,列昂尼德的漢語會的更多一些,所以他們之間的交流不成問題,就在列昂尼德夾雜著怒罵的控訴中,元生機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這幫高麗人,他們真的是折騰人的好手。
這幫高麗人也不知道是受誰啟發,他們在戰俘營中大面積推廣“末位淘汰製”。
所謂的“末位淘汰製”,意思就是說不管是做什麽,最後一個完成的,或者是排名最後的將會被淘汰,當然了,這裡的淘汰不是被拉出去槍斃,而是當天沒飯吃。
說實話,在這個冰天雪地的地方,不讓吃飯和直接槍斃也差不太多,甚至如果仔細說起來,直接槍斃好像還要來得乾脆一些。
列昂尼德這幾天比較倒霉,他從前天的早晨起床開始,一不小心就拉到了最後一位,因此這幾天一直都是沒飯吃,如果不是遇到了元生機和劉嘉蘭,說不定列昂尼德也會被活活餓死。
活活餓死這種事,在漢人管理戰俘營時期從來沒有發生過,但在高麗人管理戰俘營開始,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
“那些高麗人簡直就不是人,他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找兩名身材魁梧的大漢,讓他們互相廝殺,贏家可以從高麗人那裡獲得一個燉土豆,那幫家夥就是心理陰暗,他們的研究小,身材小,連特麽的生殖器都小,他們就是看不慣我們俄羅斯人比他們高大魁梧,他們就是想要找個樂子。”列昂尼德還在控訴,不過控訴的內容有跑偏的跡象。
“說重點,你有沒有他們作奸犯科的證據?別和她們的生殖器聯系在一起,那對改變你們的生活環境沒有任何幫助。”元生機不客氣的點明。
“呃……他們在這裡搞基算不算?而且是那種大規模的搞基,特別是在日本營區,聽說已經司空見慣,不僅是高麗人和日本人在搞,高麗人和高麗人自己也在搞。”好吧,列昂尼德這家夥已經繞不開這點了。
關於搞基,這在戰俘營裡真的是司空見慣,哪怕就是在華人管理這裡的時候,這種事也時有發生,當然了,那都是俄羅斯人和俄羅斯人之間,華人從來沒有參與過。
現在戰俘營交給高麗人管理,看上去,高麗人倒是把“搞基”這方面的傳統給“發揚光大”了,不過這可不是什麽好事,這種事如果傳出去,那就是不折不扣的醜聞,就連北疆區總司令陳康健都不一定能逃得掉乾系。
“安啦,注意幫我們搜集這幫高麗人的不法情況,如果有後續發現,及時通知我們,你應該還能找得到我們吧?”元生機準備吧列昂尼德送回去。
“天,元,如果有可能,幫我換個地方好不好?還有你們負責管理的戰俘營沒有?我想換去那裡,這裡的人都想去,我發誓,我一定會做牛做馬報答你們,劉,幫幫我。”列昂尼德看求元生機沒有多大作用,轉而向劉嘉蘭求助。
“列昂,很抱歉,我現在也幫不了你,因為目前的北疆區,所有的戰俘營都是由高麗人管理的,所以我們無法滿足你的要求,不過列昂你回去可以繼續搜集這方面的資料,只要資料足夠多,就能把這幫高麗人趕走,到時候你們的生存環境也會好一點。”元生機實話實說。
“沒錯,好好乾吧,我們在這裡的時候,你們錯過了太多的機會,現在那些機會已經不可能了,所以你們只能靠自己。”劉嘉蘭只是實話實說。
其實自從這些俄羅斯戰俘抵達北疆區之後,他們曾經有幾次機會加入北疆區的外籍軍團,有些人就是在那時離開了這裡,然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也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加入外籍軍團,總會有那麽一些人,他們發自內心的對戰爭感到厭倦,哪怕是在這裡做苦役,他們也不願意上戰場廝殺,列昂尼德曾經也屬於這群人中的一份子。
“我當然願意,我現在願意加入外籍軍團,只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你們不知道,高麗人根本就不是人,他們根本沒有拿我們當人看,他們動不動就是餓飯,而且每次可以讓數百人一起餓飯,應該發的衣服也沒有,而那些衣服分明是已經運到倉庫了的,僅僅是過了一個晚上,那些衣服就消失不見了,營房裡甚至都沒有暖氣,大夥要擠在一起取暖,高麗人告訴我們上面沒有撥款,可是明明是有撥款的,卻不知道被某個婊·子養的拿去討好了某個婊·子,我們為什麽知道?多簡單的道理,每一次只要有人來檢查,暖氣馬上就會燒的足足的,如果沒有撥款,那麽為什麽那幾天會這麽大方呢?”列昂尼德抓著車門不想下去,總算是說了點有價值的東西。
“哼哼,你這個不純粹的家夥,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劉嘉蘭嘿嘿獰笑著,掉頭直奔營房。
果然,和列昂尼德說的差不多,營房裡雖然堵住了所有的縫隙,但站在營房中間的空地上,還是能感覺到透骨的寒意。
關鍵是,這裡的空氣不太流通,空氣汙染情況很嚴重,站在屋內,刺鼻的臭味一陣陣的襲來,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散發出來的,反正是既有體臭,又有那種某些東西腐爛的臭味,令人幾欲作嘔。
現在其實是下午,還沒有到開飯時間,為了減少消耗,俄羅斯人紛紛都擠在自己的床鋪上,用彼此依偎的方式取暖。
元生機來到一個鋪位邊,伸手摸了摸下面的褥子,只有薄薄一層,這還是夏天時配發的褥子。元生機再摸摸被子,一個樣,都是夏天配發的夏裝。
“看來你們今年沒有得到冬裝。”元生機不動聲色。
“冬裝?不是今年沒有冬裝麽?”馬上就有反應。
沒有冬裝?
元生機心底頓時泛起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