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止嵐沒有再強行收回，隨他這樣握著，反正握下手也不會少兩塊肉。

  她抬起眼眸看向他的臉，見他也還很清醒，估計一時半會兒是睡不著了，便找著閑話聊天：“你今天這麽晚還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我去周記買了你最喜歡的甜品，打電話想問你睡了沒有。”沈暮之本來從外公家裡出來，就準備回別墅的，但是想到今天和她鬧別扭，又想到羅澈和她一起，心裡就有些放心不下，胡思亂想要是羅澈又留宿下來，她又正好有需求，孤男寡女，乾柴烈火……

  好吧，他承認他想得有點偏了，總之心裡就是怕，所以就去買了甜品，想要當做要去看她的借口。

  “你還記得我喜歡吃周記的甜品啊。”向止嵐淺笑了一下，回憶起了當初她懷孕的時候，大半夜特別想吃周記的甜品，翻來覆去的，他察覺到後便問了，她回答之後，他二話不說就開車帶她去吃，還是把老板送被子裡挖出來給她做的。

  “你的事情，我都記得很清楚。”沈暮之握緊了她的手，他這兩年多全靠這些回憶支撐過來的。

  向止嵐感覺到他目光裡的灼熱，她垂下眸子，不再去看，也不敢再去回憶。

  他曾經對她的好，她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那時候也不會對他心動過。

  可是如今她再也不敢了，在這方面，她比兩年前膽小了。

  人好像就是這樣的，越成長就越膽小，比如以前她小時候一點都不怕獨角仙，還拿在手裡玩，但是長大了，她看到獨角仙就驚叫跑開。人長大了，對這個世界懂得更多了，畏懼的事情也就更多了。

  感情好像也是這樣的，受過傷害了，保護著自己的外殼也更加堅硬。

  “止嵐，我想我們……”沈暮之覺得白雨彤說得有道理，他應該更加坦白一些。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向止嵐打斷了：“很晚了，睡吧。”

  向止嵐沒有再去看他，乾脆地埋頭到床沿上，閉目休息。

  沈暮之的唇翕了翕，她還是沒有要和他重新開始的打算嗎？

  仔細想一想，如果自己是她，恐怕也會對自己失去信任的，一而再，再而三，哪裡會有這麽容易就原諒的。

  她現在還肯讓他握著手，應該已經算很大的進步了，他要更努力挽回她的心。

  沈暮之輕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眸。

  向止嵐趴著睜開了眼，默默了許久，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夜很黑，病房裡很安靜。

  兩個都閉著眼睛，卻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睡著了沒有。

  直到了天明，向止嵐直起了身，感覺腰部很痛很痛，她這才想起和封景弦爭執間，被推撞到了腰，昨晚疼了一會兒就沒感覺了，可能是今天淤青了，又彎腰趴著一晚上，所以現在跟快斷掉一樣疼。

  “怎麽了？”沈暮之睜開眼睛，就看到她扶著腰，很痛苦的樣子。

  “昨晚腰撞到了，”向止嵐扯了下嘴角，苦笑道：“這下我和你是難兄難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