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看著沈暮之，苦澀一笑：“她是吃了安眠藥，在浴缸裡割腕的，當時我爸封鎖了消息，對外隻說是病死的，其實我小時候看到過那一幕，滿浴缸都是血。”

  “所以你才會那麽怕水，也不敢游泳？”沈暮之聽蘇嫣說這些，心底微顫了顫。

  “你還記得我怕水呀。”蘇嫣淡笑了一下。

  沈暮之點了點，他當然記得，當初他和徐庭川都曾跳下水救她，是他先救起了她，而她卻一直以為那個人是徐庭川，他們就是那樣錯過的，從那一刻開始錯。

  這些事情，他年前都聽徐庭川和他說起了，包括天文書的事，所有的一切都是陰差陽錯的誤認。

  “在爸將這些事情都告訴我之後，我心裡有了不甘，有了怨恨，我不懂上天為什麽那麽不公平，她的父親害死了我的母親，我毀了容，又得了白血病，她卻可以幸福。”蘇嫣將這些深藏在心底的話全都說出來，吸了吸鼻子，又道：“所以我就想試探，想知道你的心，甚至還曾經想過是否可以把你搶回來，但是那天你在病床前哭說對不起，我就知道一切都晚了，不可能了，十一年，該失去的，不該失去的，我通通都失去了。”

  那時候她在睡覺，是被手心的濕潤給弄醒的，她聽到他說他無法救她，他沒有辦法對妻子提那樣的要求，請她原諒他。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將生病的事透露給子凱，你和向止嵐就不會知道了，你也就不會有那樣的苦惱，向止嵐也不會因為被傷了心離開。”蘇嫣眼淚滾落，她是想過誰也不說，默默地找個地方死去的，可是心裡就是那樣的不甘，哪怕死前，她也想到他的心是不是還有她。

  沈暮之拿了紙巾遞過去，輕搖了搖頭，淡淡說：“你並沒有錯，再重來一次，我也是希望知道你還活著，希望你可以接受到好的治療，你只是把你的真實情況說出來，並不存在欺騙。”

  就算這裡頭有試探的成分，可這也不是她的錯，她這十一年已經受了太多的苦，又陡然知道了母親去世的真相，能保持這樣已經算是很心胸開闊了。

  “不，是我害你妻離子散的。”蘇嫣自責，低低啜泣：“如果我當時就離開，起碼你們現在應該是幸福的，向止嵐父親的錯，我不應該遷怒與她，她也無辜的，根本就沒有見過她的父親，她甚至連母親都沒有見過，就那樣被遺棄了。”

  “真的不關你的事，一直就是我的錯，她天天在我枕邊，我卻沒有發現她心情上變化，是我的疏忽，也是我讓她傷了心。”沈暮之垂了眼眸，按亮了手機的屏幕，盯著那你上面的母子三人看，眼眶微紅：“我對不起她的事也不止這一件，會有這樣的結果是日積月累的，本身她也不怎麽情願和我在一起。”

  蘇嫣看到沈暮之如此悲傷的表情，忍不住俯身過去抱了抱他，安慰道：“會找到的，你一定會找到他們的，一定可以一家團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