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他們所有人都在憐惜蘇嫣，那她呢！她不無辜嗎？是她願意做私生女出生的嗎！是她願意和沈暮之發生關系的嗎！是她願意懷孕被逼嫁給他的嗎！

  向止嵐壓抑著內心的暴怒，感覺心痛到快要無法呼吸了，一度喘不上來氣。

  心裡這一字一句的呐喊，都是心在泣血，她仿佛就要這樣死掉了般的難受。

  “啊……”她終於忍不住了，從喉間發出一聲低吼，抬手捂住心口的位置。

  “止嵐，止嵐，怎麽了？”沈暮之從混沌中回過神，抬頭一看向止嵐整張臉慘白，額頭全是汗，表情痛苦異常，他慌了神，急忙按了鈴。

  向止嵐沒有睜開眼睛，她怕自己會掩藏不住怨怒，會忍不住想要掐死這個男人。

  她努力掩飾，隻當做了噩夢的夢囈，痛苦得呻吟了幾聲之後，她壓下了滔天的怒意。

  漸漸地用理智製服情緒，她不能在他面前外露出一點點已經知道的樣子。

  以他曾經囚禁她的方式來看，他到時候未嘗不會再次禁錮她，再找醫生來提前剖腹，用手段逼迫她捐骨髓。

  她不可以讓孩子冒一點點風險，她的孩子必須足月出生！

  可能正的是為母則強，向止嵐慢慢地就冷靜了，整個人松弛下來。

  醫生護士來檢查也只能對沈暮之說，孕婦可能是做惡夢，心率過速。

  向止嵐冷靜下來後，整個人就像是脫水的魚經歷過生死大劫一樣，癱軟在床上動都不能動。

  她這下是真的累了，累極了，在狂風驟雨般的情緒過後，她歸於了平靜，竟慢慢真的睡著了。

  沈暮之看著向止嵐痛苦的表情慢慢沉靜後，以為她的惡夢過去了，拿了紙巾擦拭著她額頭的冷汗，然後繼續坐在床邊陪她。

  向止嵐這一覺是從睡到了晚上八點，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自己仿佛已經死過一回，現在已經是重生了一般。

  她睜開眼睛，眸黑如深潭，所有的狂怒暴戾全都隱藏於下，沉靜地不像話。

  她看著趴在她床沿上，守著她沉睡的沈暮之，沒有一絲波瀾和情緒。

  沈暮之仿佛是感應到她醒了，抬起頭看向了她。

  向止嵐垂下了眼眸，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不尋常。

  “醒了，感覺怎麽樣？肚子還疼不疼？”沈暮之起身，手探到她的額頭上摸了摸，確認沒燒才放心下來，見她一直不啃聲，擔心道：“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向止嵐搖了搖頭，覺得和他說話都如鯁在喉，不動聲色調整呼吸後，才沙啞地小聲道：“我餓了。”

  “好，我馬上去買吃的。”沈暮之看了眼表，現在醫院食堂恐怕已經關了，便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我去外面買，可能要等一會兒，我盡快回來。”

  向止嵐垂著眸，點了點頭。

  沈暮之以為她身體不舒服，所以精神不佳，也沒多想便轉身出去了。

  他走了之後，向止嵐才將眼眸緩緩地抬起，眼眶裡蓄了淚，全是紅血絲，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落下。

  她終究是喜歡了他，否則此刻不會這麽難受。當初他護著蘇妍時，她不過是覺得心涼，替孩子感到不平。

  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她覺得是心死，已經死到連灰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