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止嵐坐起來，從背後圈住了他的腰，頭枕在他的背上。

  她能理解那種明知可以救，卻又無能為力的悲傷，她不會再去懷疑他睡不著背後的意義是什麽了。

  “怎麽醒了？”沈暮之低下頭，握住她圈在腰際的手，輕輕拍了拍。

  “那你呢？怎麽睡不著？”向止嵐的臉頰輕輕地蹭了蹭他的背。

  沈暮之擔心她誤會，連忙轉過身去說：“止嵐，我……”

  向止嵐抬手按住了他的唇，頭偎進他的懷裡，嗓音有些剛睡醒的沙啞：“我懂的，不需要解釋，我全都明白的。”

  沈暮之擁著她，低頭埋在她的發間，久久才壓下了喉間的哽咽，“止嵐，謝謝。”

  他一直懷著感激，在她遍體鱗傷後，還願意再嫁給他。但是他也總有種感覺，她對他的感情不似他那般深刻，他總是患得患失，卻原來她不僅懂他，了解他，甚至還包容他。

  兩人相擁著，過了許久許久，天亮了起來，窗外響起了一聲啼鳴。

  洗漱換過衣服之後，下樓吃了早餐，隨後坐車去醫院。

  兩人坐在後座，手一直彼此緊緊握著。

  “怎麽了？”沈暮之側頭看向眉心隆起的向止嵐。

  向止嵐心想醫院就快要到了，暫時就不要讓他擔心了，便搖了搖頭。

  她的小腹又隱隱墜痛起來了，很像一種大姨媽要來臨前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車子離醫院越來越近，她的疼痛越來越明顯，握著他的手不住收緊。

  沈暮之看她臉色非常不對，嘴唇都發白了，著急地連聲問：“都這樣了還要說沒事嗎？到底怎麽了？肚子不舒服嗎？”

  向止嵐知道瞞不住了，點了點頭。

  “再忍一下。”沈暮之擁著她的肩膀，對著阿超道：“車開快點。”

  阿超加速。

  向止嵐抬頭看向著急地都出汗的沈暮之，肚子稍微好受了點，反過來安慰他，“別著急就快到了。”

  沈暮之哪裡能不著急，眼看著醫院到了，迫不及待抱著她下了車。

  向止嵐突然一陣劇痛襲來，已經受不了，手緊抓著沈暮之的襯衫，將他的襯衫揉皺得不成樣子。

  “醫生，醫生！”沈暮之看她竟然疼暈過去，方寸大亂，疾步奔馳。

  急診的護士連忙推來了病床，沈暮之將她放下去，她被推進了急診科內，過了會兒又被推出，醫生護士腳步匆忙。

  沈暮之連忙跟了上去，被擋在了B超室外，他心急如焚，手緊緊地握著。

  感覺到手心有一片濕黏，他低頭一看，竟是一手掌的鮮血。

  頓時心神具震，怔怔地看著這些血。

  醫生和護士又推著向止嵐出來，對沈暮之說道：“你是患者的丈夫吧？”

  沈暮之連忙點頭，醫生表情微沉地說道：“她懷孕了，你應該知道吧？剛剛我們給她做了B超，檢查出來是宮外孕，外壁破裂，現在馬上需要準備手術。”

  宮外孕？

  沈暮之一怔，抓緊了醫生的手臂，“那她會怎麽樣？”

  “你先跟護士去簽手術單。”醫生急忙推著向止嵐進了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