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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墨菲生活的地方有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職業影評人圈子也不例外,羅傑-艾伯特憑借普利策獎獲得者的頭銜,在影評人中的影響確實無人能比,卻不意味著其他的影評人會看他的臉色行事,就像羅傑-艾伯特瞧不上一些電影一樣,肯尼斯-圖蘭也瞧不上羅傑-艾伯特。
兩個人的爭執聽起來源自理念的不同,這樣的分歧最是難以消除,前廳中不少人都關注的看向他們,墨菲則聽從比爾-羅西斯的意見,遠離了他們。
他沒有必要讚同或者反對任何一方,也完全沒必要參與到其中。
“他們年齡都這麽大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蓋爾-加朵回到了墨菲身邊,“脾氣還這麽衝!”
“兩個人理念不同,卻又堅持己見,”墨菲轉頭看了她一眼,“總要掙個高低出來。”
蓋爾-加朵眼睛轉了轉,“你讚成誰的看法?”
“誰也不讚成!”墨菲毫不猶豫的回答。
“沒有立場。”蓋爾-加朵脫口而出。
“不是沒有立場,”墨菲雙手抱胸看著還在激動辯論的肯尼斯-圖蘭和羅傑-艾伯特,“是我的觀點和立場跟他們都不同。”
蓋爾-加朵立即好奇的問道,“你的觀點?”
“以後我再跟你說,”墨菲看了看腕表,伸手拉起蓋爾-加朵的一隻手,“我們進影廳吧。”
“喂,你要做什麽?”
說話間,蓋爾-加朵掙出自己的手,見周圍有人看過來,抬手挽住了他的臂彎,墨菲微不可查的搖搖頭,帶著她走進了影廳。
由於關注了會羅傑-艾伯特和肯尼斯-圖蘭的爭執,墨菲算是劇組進來比較晚的人,走到前排的位置,小羅伯特-唐尼、詹姆斯-弗蘭科、塞斯-羅根、喬納-希爾、傑西卡-辛普森和傑西卡-阿爾芭等劇組主要演職人員都到齊了。
在詹姆斯-弗蘭科旁邊,有兩個空座位,墨菲把蓋爾-加朵帶到了這裡。
“這……”蓋爾-加朵看了看四周,都是劇組的成員,“我坐這裡不太好吧。”
墨菲指了指座位,“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其他人也有帶同伴的。”
蓋爾-加朵轉頭看了看,確實像墨菲說的這樣,傑西卡-辛普森與小羅伯特-唐尼身邊分別坐著男伴和女伴。
“謝謝。”蓋爾-加朵對墨菲一笑,陪著墨菲一起坐下。
墨菲剛剛坐下,旁邊的詹姆斯-弗蘭科就湊了過來,聲音壓得極低,“動作很快啊,得手了嗎?”
裝作沒有聽到詹姆斯-弗蘭科的話,墨菲指了指大銀幕,“別說話,放映就要開始了。”
坐在這麽多人中間,尤其是不時有好奇的目光看過來,蓋爾-加朵多少有些不自在。
墨菲輕輕拍了下她的胳膊,蓋爾-加朵轉過頭來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墨菲臉上關心的表情,心中忽然安定了下來。
影廳外面,在哈維-韋恩斯坦適時介入後,羅傑-艾伯特和肯尼斯-圖蘭的論戰已經結束,也走進了放映廳中。
怕兩人再次吵起來,哈維-韋恩斯坦特意讓人安排這兩個家夥坐在了相隔比較遠的地方,羅傑-艾伯特正好坐在了詹妮弗-莫納的旁邊。
“你好,艾伯特先生。”詹妮弗-莫納立即認出他來,羅傑-艾伯特疑惑的問道,“你是?”
“詹妮弗-莫納,《名利場》的專職記者。”
說到這裡,影廳突然變暗,大銀幕亮起,放映正式開始,所有討論的人都結束了交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大銀幕的畫面上。
畫面與眾不同,無論是色彩還是明暗對比,都與現今流行的電影不同!
濃鬱的黑夜中,一輛敞篷車風馳電掣的行駛在路上,車上的人額頭有著醒目的白色十字傷疤……
乍一看上去,這就像是一部老式的黑白電影,但仔細一看,這與黑白電影又不同,它畫面中的黑色更加濃鬱,白色也更加刺眼!
看到畫面的瞬間,羅傑-艾伯特就把旁邊的記者忘在了腦後,畫滿中強烈的個人風格直衝天際,看在他的眼裡,簡直比在洛杉磯的烈日下吃一個冰激凌還要舒爽!
他看過漫畫,漫畫就是這種風格,但漫畫的載體怎麽能跟電影相比?在銀幕上對比強烈的畫面風格下,漫畫簡直被秒成了渣渣……
確實,弗蘭克-米勒賦予了《罪惡之城》靈魂,但羅傑-艾伯特知道電影不是漫畫,再好的漫畫想要變成電影,都要求導演具備深厚的功底,何況是這樣一部漫畫。
很明顯,墨菲-斯坦頓不但重現了漫畫的風格,還把漫畫那獨特的風格變得更加獨特和熾烈,如果說原版的漫畫就像是紐約冬日的太陽一般讓人覺得舒服,那現在的電影簡直就是洛杉磯六月份的陽光,令任何人都無法忽視!
影片開頭就是小羅伯特-唐尼飾演的哈迪去解救南希,因為西耶娜-米勒和詹姆斯-弗蘭科正片中都飾演了重要的角色,墨菲並沒有把拍攝的那段實驗短片放入影片的正片當中。
昆汀-塔倫蒂諾陪著哈維-韋恩斯坦,看著這部像他自己的影片一樣個人風格極其強烈的影片,當看到南希這個脫衣舞女郎出場的時候,心中忍不住一陣讚歎。
“墨菲這個家夥,太會玩了,影片畫面確實是漫畫的風格,裡面卻帶有導演鮮明的個人理念。”
他繼續往下看,愈加發現墨菲確實是在以漫畫作為藍圖和基調拍攝這部影片,而且也基本遵循了漫畫的風格,卻用電影的鏡頭做的比弗蘭克-米勒的漫畫更加直觀刺激。
影片進行到現在,故事場景基本以黑、白、灰三個色階為主。
為增強視覺刺激,墨菲明顯把漫畫中重要的的灰色盡量削弱,由黑色取而代之;昆汀不難發現,灰色與白色的出現也僅僅是為了讓觀眾能夠清晰地分辨那死寂般的黑色,以此塑造這座暗無天日的罪惡之城。
全片唯一有彩色的場景出現在故事“狙殺”的片尾,老城的女孩們站在高樓上舉槍屠殺街道中入侵的暴徒。
這一刻,黑白灰照常主宰著大銀幕,而女孩身後的天空卻伴隨著忽明忽暗的閃電被盡情染成了一片血紅。
這暗紅色的夜空恰如其分地映襯著地面血流成河的街道,隱喻了大屠殺的酣暢與慘烈。
“故事場景中如此極致概念化的色彩應用,不僅暗示了尖銳的社會矛盾與脆弱的社會秩序,更深層揭示了罪惡之城簡單粗野的生存法則,高度契合了電影的暴力主題。”
托德-麥卡錫手中的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了這麽一段。
他由這部電影想起了暴力美學。
積極向善的主流價值觀是人類社會發展強盛的指明燈,它讓鮮活的生命在真善美的道德約束下獲得了無價之寶——自由;而觀眾的心理承受底線則決定了電影中血腥暴力鏡頭的寫實程度和美學藝術的表現形式。此二者相互關聯、共同作用,為暴力美學電影的視覺禁區勾勒了紅線。
欣賞電影的暴力之美,獲得刺激的審美體驗反映了人們對精神自由的渴望,但托德-麥卡錫知道,它絕不能凌駕社會的主流價值觀,不能涉足暴力美學的視覺禁區。
從《罪惡之城》不難看出,優秀的暴力美學一定建立在高度藝術化的視覺語言之上,墨菲-斯坦頓使用的是一種符合社會主流價值觀的藝術形式。
這部影片看似暴力和血腥,那個年輕的導演明顯很懂得克制和控制,沒有單純的為追求感官刺激,就逾越大眾的心理底線。
那些偏執的寫實血肉模糊的暴力情景,縱然會帶來強烈的視覺體驗,但也必定會使人產生惡心的負罪感。
這樣的電影宣揚赤裸裸的極端暴力,是對生命的漠視和對自由的褻瀆,毫無美感可言,讓觀眾難以接受,終將淪為視覺汙染。
《罪惡之城》肯定不在這個行列之中,導演墨菲-斯坦頓對暴力場景的處理極其巧妙,讓暴力和美學近乎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放映漸漸接近尾聲,托德-麥卡錫已經確認,墨菲-斯坦頓不但在銀幕上重現了弗蘭克-米勒的經典漫畫,還把在漫畫的基礎上,把強烈的個人風格和暴力與美學的結合,又向前推動了一大截!
另一邊,肯尼斯-圖蘭忽然笑了,因為他發現,墨菲-斯坦頓絕對不是羅傑-艾伯特嘴裡那種會無比堅持個人風格的導演,這部影片就像他前幾部作品一樣,確實個人風格強烈,但其中很多場景所透射出的理念,都不難發現這位獨立片導演,正在悄然朝著主流電影圈靠攏。
那炫耀技巧的高速慢鏡,精心設計的動作場景,美豔性感的女性角色……
這裡面有太多好萊塢賣座電影必須的,而原著漫畫中又不具備的橋段。
如果這樣一個導演,會是一個死守獨立影片和個人風格的導演,他肯尼斯-圖蘭寧願相信上帝明天會降臨世間。
遠處羅傑-艾伯特與他的想法不同,這部影片的色彩、表演、獨白,當然也可以算上並非首創的環形結構,是本片不同於以往任何一部漫畫電影得出彩之處,僅僅是色彩應用已經足以把導墨菲-斯坦頓記入電影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