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往日也算聰明,一清醒過來,就想方設法,找出各種理由為自己開脫。
只可惜,她的話,在盛怒之下,毫無智商可言的柳亢一耳中,卻也只能是開脫、狡辯之詞。
柳亢一刀尖子一樣的目光狠狠地盯剜她幾下:“你以為本宗主會相信你的話嗎?殺人者到死之前,都不會承認是他殺了人!”
“宗主……”
“來人啊,挑斷她的手腳筋脈,扔進蒼茫山脈裡!”
萍兒還想說什麽,柳亢一卻冰冷無情的判了她的死刑。
“不,不要啊宗主,真的不是我……”聞言,萍兒頓時慌亂起來,眼中滿是對蒼茫山脈的恐懼。
饒是不挑斷手腳筋脈,她一人進入蒼茫山脈,也並無活著出來的可能。
若是挑斷了手腳筋脈,她連反抗、逃走的機會都沒有,那不是明著說,讓那些魔獸,一口一口咬死她,將她吃拆入腹嗎?
這樣的刑罰……單單是想一想,萍兒都覺得無法接受。
萍兒求助的目光,看向百裡未央。
百裡未央卻是冷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早先她是有些相信萍兒的,但到了這個時候,她再相信卻也不能出口幫忙。
何況,萍兒並不能拿出證據,證明她的清白,這樣的話,只能反面證明,萍兒確實是凶手。
既然是凶手,那麽就是死有余辜!
萍兒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一旁,卻有兩個弟子衝出來,拿著一塊布,堵住了她的嘴,然後把她拖了出去。
在這之後,萍兒的下場,到底如何,雲凰歌不用想也知道。
一個下人死了就死了,這在往生谷內,從來掀不起波瀾。
但,萍兒卻是兩項罪名加身,她這麽一死,仿佛這兩項罪名,也定了案。
雲凰歌沒有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也沒去可憐萍兒的下場。
她所在意的,不過是,萍兒就是那天,與柳輕煙在房間裡說話,又百般折磨百裡紅妝的人。
萍兒並非無辜,她同樣雙手沾滿血腥,頂多是在這件事上,她為雲凰歌背了鍋。
雲凰歌其實並不想這麽早就去折騰折騰柳輕煙,只是剛好聽到萍兒的聲音,將她認了出來,順勢而為,順帶拖她下水罷了。
柳輕煙兩次遇襲的事情,皆以萍兒的死為結局。
莫老頭最終也沒辦法替柳輕煙解毒,但他看出來,這毒只是折磨折磨柳輕煙,一時半會兒要不了柳輕煙的命。
於是乎,他向柳亢一提議,讓他先將柳輕煙送下山,重新找其他藥師治療。
往生谷的創始人,雖是藥師,能力過人,但傳到他們這一代,卻更專注於玄者的修煉,根本沒幾個藥師。
就連莫老頭,也是半路出家,實力不行。
柳亢一想了想,確實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人出來,隻得同意了莫老頭的提議,當天便將柳輕煙送下了山,由百裡未央和莫老頭陪同。
而雲凰歌這個新進弟子,則被打發回了紅峰,免除繼續照顧柳輕煙的任務。
這對雲凰歌來說,可是意外之喜。
她原不過是想折磨折磨柳輕煙,以為往生谷裡好歹也有個好藥師,可以為柳輕煙解毒。
沒想到,往生谷把藥師這個職業,丟得這麽乾脆。
弄了半天,只能把柳輕煙送下山。
想一想,雲凰歌都覺得好笑。
不用再在柳輕煙面前偽裝,還得保護她,雲凰歌頓時高興的不要不要的,屁顛屁顛兒的回了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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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梵音一看到雲凰歌回來,就把雲凰歌拽進了房間,又看了看周圍,確定無人後,將房門關上,偷偷向雲凰歌詢問起來。
“柳輕煙中毒的事情,不是你動的手吧?”柳輕煙的身份,在往生谷中,到底是不同的。
事情不過過去小半天,整個往生谷就傳遍了。
落梵音饒是再不關注谷內的雜事,卻也聽到了風聲。
初初聽聞時,她就在想,會不會是雲凰歌動的手,雲凰歌現在怎麽樣了,被人抓住了嗎?
可,這些擔心還沒問出口,她就又聽到有人說,凶手抓住了,是柳輕煙身邊的丫環萍兒,人已經被拖去了蒼茫山脈,上一次的事情,也是萍兒做的手腳。
落梵音自然知道,上一次是雲凰歌動的手,這一下子變到萍兒身上,她猛然松了一口氣。
“落姨,這你可說錯了。”
雲凰歌狡黠的一笑。
她頓了頓,語笑嫣然的道:“連宗主都說了,柳輕煙兩次遇襲,幕後真凶都是萍兒,和我有什麽關系?”
“你別跟我貧。我還能不知道你?上一次的事,和這一次的事,絕對都是你做的手腳!”
落梵音點了點雲凰歌的額頭,笑罵道。
“好吧好吧,我承認是我,我做的事情,都瞞不過落姨,行了吧?”雲凰歌撅著小嘴,撒嬌道。
“你呀……”
“叩叩叩!”落梵音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雲凰歌迅速從凳子上站起身:“我去開門。”說著,她便跑到了門邊。
原以為會是修臣來找落梵音,可一開門,雲凰歌卻正撞上了戰無邪那張大寫加粗的帥氣的臉。
雲凰歌嘴角一抽,蹙眉低聲問道:“你怎麽來了?”
這大白天的,落姨還在屋裡,讓落姨或旁人看到了多不好?
“卿然,是誰啊?”落梵音的聲音從屋裡傳來,接著有腳步聲在她身後響起。
雲凰歌心裡咯噔一聲,趕忙將戰無邪往外推:“落姨在屋裡呢,你趕緊走,回頭我再去……”
一句話還未說完,卻見男人手一拉,將她整個人帶到了自己懷裡。
此時,落梵音正好走到門口。
看到雲凰歌和戰無邪抱在一起,她卻一點都不驚訝,隻道:“是你啊,先進來再說吧。”
雲凰歌愣了一愣,驚訝於落梵音的反應。
唔,落姨不該驚訝,不該質問:你們倆什麽關系嗎?
怎麽闊以這麽淡定?!
真是奇了怪!
雲凰歌撇撇嘴,想要推開戰無邪,卻被男人攬著腰身,一同走了進去。
落梵音坐在桌子前,緩緩倒了三杯茶,然後只聽她問道:“君邪,君師父?說說吧,你到底是誰,南臨的戰王,還是魔域的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