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白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所以,其實陳飛白心裡什麽都懂,只是壓抑的太痛苦,才霸道的要陳飛棠在這個時候來見他,他急迫的要宣泄心裡所有的痛苦,他要是再繼續壓抑下去,或許,才會真的被逼瘋。
“陳飛棠,你這一生,唯一好命就是生在陳家,成為了陳家的女兒,成為了別人眼裡的貴女,但是,你對不起你的身份,你大概在心裡看不起江瑤,覺得她就是小門小戶出來的貧窮人家的女兒,你覺得,她處處都比不上你。”
陳飛白說到這,眼眸終於從陳飛棠的身上轉移,落在了他邊上的江瑤身上,才繼續道:“其實,比不上的,是你,陳飛棠,你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地方比得上江瑤。論外貌,江瑤長的比你漂亮,論性格,江瑤比你討人喜歡,論學歷,南江醫科大學的高材生,一點不比你差,最重要的是,你無心,江瑤有心,她有一顆這個世界上最貴重的心和勇氣。”
“在洪水之中,江瑤有勇氣涉險救我,但是,我打賭,那一天如果換成是你陳飛棠找到了我,你不會選擇不顧自己的安危下水來救我,因為,那天在火中,你甚至沒有勇氣衝進火海將我拉出去,你眼睜睜的看著我被火舌吞沒。”陳飛白譏笑,“陳飛棠,你除了生在陳家,你便一無四處,你和江瑤,任何男人,都會選擇江瑤來愛。”
這一番話,陳飛白說的很痛快,說完以後,他就閉上了眼睛,仿佛要再一次沉睡過去。
但是,他並沒有睡著,而是又突然再一次開口,“陳飛棠,你記住,你欠我的你一輩子都還不清。”
病房裡,突然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聽著陳飛白一句句的誇著江瑤,陸行止是既得意,又不爽。
他媳婦多好,他自己知道就成,用不著陳飛白當著陳家人的面給他的瑤瑤開個人表彰大會。
良久,陳飛棠才壓著哭腔,問道:“飛白,陳家就我們兩個姐弟,為什麽你就不能像別人家的弟弟一樣對我這個姐姐呢?”
如果他不是想要將她淘汰出局,不是跟著她尾隨她,那他現在正在遭受的一切,就全部都不存在了。
“別人家的姐弟?怎麽樣的姐弟?”陳飛白的聲音很冷,“陳飛棠大概你永遠都記不住別人對你的好,所以,你也忘記了,我曾經是跟在你身後一聲聲的喊你姐姐,曾經,大冷天的,你被老爺子丟到院子裡罰站,是我朝著老爺子又吼又叫的把你從下雪天裡的院子裡拉回屋的,而你呢?還記得你怎麽對我的嗎?你說,你沒有弟弟,你的爸爸媽媽隻生了你一個,你說,不需要我假好心,你推開了我,把我推倒在雪地裡,頭也不回的走了。”
所以,陳飛棠的那個責問,陳飛白覺得太可笑了。
“不是所有人對你的好,都是你不想要就可以丟掉,等你想要了,別人就要繼續給。”這是陳飛白留給陳飛棠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