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時分,大雪紛飛,寒風烈烈。
隨著夜幕降臨,京城中絕大多數的人家都結束了一天的活動,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可這樣的安靜,在今夜卻注定與董府無關。
董尚書今天沒有其他的應酬,從戶部出來之後就回了府,因著南方賑災一事還沒結束,他作為主事人之一就算回了家也沒辦法閑著,一直呆在書房和幕僚談話。
因此,在徐府的婆子奉徐大太太之命上門找董家的人理論之時,正在書房的董尚書也第一時間知道了這件事。
不過就算知道了,作為日理萬機的戶部尚書,他也沒將小輩們吵嘴打架一事放在心上,壓根就沒有出面理會的想法,直接將事情交給了正巧在家中的嫡長孫董蘇偉處理。
這董蘇偉不是別人,正是因為娘家落敗而被婆婆和小姑子看不上眼的董大奶奶的丈夫。
董大奶奶因為上次小產之事傷了身子,近來幾個月都在府中休養,甚少出門交際。
在聽聞徐文峰被寄居在董府中的旁支親戚打傷之後,心中當即就是一個咯噔,頓時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銀杏,我心裡慌得厲害,你快去前面打聽打聽,看看大爺那邊怎麽樣了。”董大奶奶蒼白著一張臉,一隻手撐著身子從小憩的軟榻上坐了起來。
立在一旁的丫鬟銀杏見狀,連忙伸手扶了董大奶奶一把,帶著幾分小心地道:“大奶奶,大夫說了您這身子正虛,可要好好休養,不過就是西院那邊的少爺又打架惹事兒了而已,大爺又不是第一次處理了,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這次和以前不一樣。”董大奶奶搖了搖頭,下意識地朝著透過窗戶朝著西院的方向看了一眼,歎了一口氣,帶著幾分擔憂地道,“徐家的人可不是什麽好惹的,他們敢和徐家的公子動手,以徐大太太的性子,怕是不能隨意揭過。西院的少爺不過是借助在家的親戚,要真說我也沒什麽可擔心的,我擔心的不過是大爺而已。”
銀杏作為董大奶奶身邊的得力丫鬟,也隨著自家主子和徐家的人打過幾次交道,這會兒聽著董大奶奶的話,雖說心裡覺得事情不會那麽嚴重,但也順從地點了點頭,道:“大奶奶放心,奴婢這就過去打聽一下。這打人的又不是大爺,就算徐家的人凶悍,也怪不到我們大爺頭上。”
“但願如此。”董大奶奶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這麽安慰自己。
可不知道為什麽,待銀杏一走,她心裡的不安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變得越來越大,隻覺得心跳得厲害。
過了好一會兒,銀杏一直都沒有回來,董大奶奶忍了又忍,實在是沒能忍住,乾脆站起身,走到了門邊,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焦躁望著外頭。
就在她想要再派一個丫鬟去前面打聽消息時,離去多時的銀杏終於回來了。
“大奶奶,大奶奶,大事不好了!二小姐帶著西院的少爺跟徐家的人打起來了,咱們大爺被打破了頭暈過去了!”銀杏哭喊著衝到了董大奶奶的身前,連腳上的鞋子跑掉了一隻都沒能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