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那邊出事了,安小姐嚷著要見你。”薑修臉色不太好看。
他這會,已經在醫院這邊了,身後安妮鬧得動靜很大,隔著手機,另一頭的嚴奕風都能聽到。
嚴大少眉頭皺了皺,微微直起了身子,下意識的再次看了眼寧清一。
他小心翼翼的將她從自己懷裡挪開,然後拿著手機開始穿衣。
“你先安撫著,我一會就到。”嚴奕風手機夾在肩膀上,一邊穿著衣服。
嚴奕風神色凝重,也顧不上問下具體的事件,匆匆出門。
幾乎是在病房的門關上的瞬間,寧清一便醒了。
黑暗中,她睜著一雙發亮的眸子,感覺有些瘮人。
寧清一下床,腳上鞋子都沒穿,來到窗前,看著樓下一道身影劃過,步伐匆匆。
她冷冷地勾著唇,眸中一點點冷意蔓延。
護工聽著動靜,也起身過來查看,一眼便看到站在窗邊的她,不由驚呼了聲,隨即將燈打開:“小姐,您這不睡覺的,是怎麽了?”
寧清一回頭看著她,眸中的冷意還沒來得及完全消散。
護工看著心頭猛地一凜,有些害怕:“小……小姐……”
她面上神色淡漠,沒有理會,而是直接拿著一件厚外套披上,就往外走。
“小姐,你這是做什麽?”護工看著不由著急。
“不用跟著我,回去睡覺,你就當今晚什麽都沒發生。”她伸手,將護工扣著自己手臂上的手,一點點拂落。
“可是……”
“沒有可是!”寧清一冷冷地回頭,杏眸微微眯起,隨即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護工來回的在原地打轉,兩隻手不停的拍著,忍不住念叨:“這都是造的什麽孽哦。”
嚴奕風神色冷峻,腳步邁的急促,成穩中多了一抹急色。
他趕到的時候,薑修還在病房外,而裡面,已經是不能看了,一地的狼藉。
病房裡,所有能砸的東西,都被她給砸了,就連平日裡用來喝水的被子,都砸的稀巴爛,而且那玻璃上,還有血滴。
突然,嚴奕風的視線落在一側的角落裡,哪裡躺著一把剪刀。
“哪裡來的剪刀,誰給她的?”他語氣嚴厲。
之前,他特意讓薑修交代下去的,病房裡,一切這種鋒利的東西,都不能出現,怕的就是安妮撒瘋。
薑修之前並沒有發現,這會看到了,也不由心驚:“我馬上去查。”
“不用了,先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嚴奕風淡淡開口,心裡明朗,怕是有人有心,他們要查,也不太能查到什麽。
這會,安妮已經被製服了,強行注射了鎮定劑。
“是護士發現的,說她的病房裡,傳來細細的敲打聲,像是在鑿洞,一開始護士以為是小偷,有些害怕,就叫了另一個護士一塊過來,兩人打開門,看到安小姐確實蹲在牆邊鑿洞,當時雙方都察覺了,於是就發生了後來的殺人滅口。”
薑修接到電話趕過來的時候,那兩個小護士還抱在一起,嚇得瑟瑟發抖,臉上更是明顯的有淚痕。
“進去看看。”嚴奕風薄唇緊抿,下意識的蹙眉。
很快,就有人上前將病房的門打開。
嚴奕風走在前面,薑修緊隨其後,再之後,便是院長,還有主要的主治醫師,其他的人,依舊都在外面,沒讓進來。
他腳踩過玻璃渣子,發出細微的聲響。
可男人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幾步走到那牆上的洞邊,緩緩蹲下身子。
嚴奕風單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微彎著身子往裡看去,洞不算深,顯然是沒挖多久,而且這裡並不是底樓,所以她這個洞挖的,只是通往樓下另一間病房的。
正是因為這一點,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如果安妮有心要逃,不至於蠢成挖一個洞到另外的房間。
“下面這間房,是做什麽用的?”他頭腦飛快的轉動,很快就分析出了問題的關鍵。
院長馬上湊了上來,看了眼,神色有些微妙:“這是我們用做庫房的一間,平日裡如果在另一個堆放醫用藥品的房間存放不下的,我們便會考慮有部分藥物,會短期內存放在這間房間。”
嚴奕風越是往下聽,越是心驚,他大概能猜到安妮的目的了。
他和薑修交換了個眼神,很顯然,兩人的眼中,傳遞的是同一個意思。
“院長,希望您盡快安排人去核查,看看下面有什麽貴重的藥品丟失。”薑修對著嚴奕風點點頭,隨後和院長這邊交涉。
那院長也是歷經歲月的人,哪裡會不懂他話裡的意思,暗自心驚了下,便連連點頭:“好,我馬上安排人。”
嚴奕風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安妮,眉頭不禁打結,她的背後,到底是誰,到底想要做什麽?
他想了很多,可依舊百思不得其解。
嚴奕風正準備回去的時候,一抬眸,卻看到站在病房門口的寧清一,不由大驚失色。
他忙不迭的走了過去,臉上帶著一絲無措:“你,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嗎?”寧清一面無表情,波瀾不驚的語調,一絲情緒都聽不出。
原本在別人面前盛氣凌人的嚴大少,這會哪裡還有半點氣勢:“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來,也看不到這麽精彩的。”寧清一根本不關心他焦灼煎熬的內心,冷豔勾唇。
“你穿成這樣出來,難道不是胡鬧?”嚴奕風這會才發現,她腳上還穿著病房裡的拖鞋,衣服也沒換,只是在外面披了一件外套。
男人禁不住輕歎了聲,忙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又不忘緊了緊:“穿著,一會著涼了,受苦的還是你自己。”
寧清一也不拒絕,只是突然抬眸,眸色冷然地盯著他:“如果,我非要你在我和她之間做個選擇,你選誰?”
她對安妮,不是容不下,只是在別人有心害自己的時候,她若不反擊,那就是把小家夥的安危擺在別人的面前。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兒子是她的命,她不能不在乎。
嚴奕風眉頭深鎖,抿著唇不說話。
“就這麽為難嗎,還要你考慮這麽久?”她的語氣很平靜,可越是平靜,越讓人覺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