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很叛逆,經常不聽主人的話,東遊西蕩,滿世界亂跑,主人原本想將我滅掉,但養了一千多年的嬰靈,造價太高,花費太大,再養活一隻同樣鬼階的實在太難,所以就將我關在回鏡廊,不過好在回鏡廊被鬼王大人和伊宮殿下毀了,我才竄出來。”
“司九櫻不管你嗎?”我問她。
她搖頭:“我和黛黛性子截然不同,我不會像她那樣聽話,對主人言聽計從,回鏡廊一役,主人被伊宮殿下和鬼王大人打傷,忙著養傷和恢復元氣,哪有空管一個叛逆嬰靈的死活。他不記得我才好呢。”
說到這裡,她眉頭皺了皺,小臉很不高興:“冥界大亂,主人抓你可能想得到你的雙龍佩,以號令鬼王大人麾下的千軍萬馬,借以造反,奪得冥王之位。”
她說的跟我想的一樣。
我就算死,也不會給他雙龍玉佩的。
而後,我眼神變得陰沉,看著恬恬說:“你也是來勸說我,將雙龍玉佩獻給司九櫻的?”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飄到我面前,搖頭說:“姐姐,你怎麽能那樣想呢,當初為了躲避關公像,你把雙龍玉佩拿出來,我就有機會搶了,但我沒這麽做,我只是想跟你多待一段時日,感受下許久未接觸到的溫暖,還想把黛黛排擠出去,讓我跟在你身邊……”
她低著頭,小聲的說:“其實,我和黛黛鬥了上千年,比試鬼階實力,千年來,我們分不出勝負。然後拚命討好主人,但是我不乖,脾氣大又不委曲求全的討好主人,我失敗了,偶然下,看她有你這麽好的主人,還有鬼王大人做依靠,我妒忌了……”
這時,她抬起頭,純淨無暇的眼睛看著我,哀求我說:“姐姐,我要是能把你帶出去,你可不可以收我做小鬼,我絕不背叛你,而且如果司九櫻大人要追殺滅我,你能讓鬼王大人出面救我嗎?”
我猛地皺眉,人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真被黛黛給傷到了。
她雙目楚楚可憐的看我:“姐姐,我真的能把你救出來的,雖然我知道你期望救你的是大人,可是冥界現在……”
說著,她手心幻化出一面菱鏡,那鏡子和帝弑天曾經給我幻化的是一樣的,只是她幻化的鏡像更模糊,看起來就跟打馬賽克一樣。
依稀能分辨出鏡像裡的場景。
那是一座直聳入雲端的高山,山頂碎石瓦礫橫行,蕭條荒蕪,是黑色雲層中穿梭。
在山頂上,我看見許多密密麻麻,穿古代戰袍的鬼兵,聽帝弑天號令,全數向山下衝去。
山下,無數的陰兵,朝山上衝上來,將帝弑天和他身後的兩名大將軍給包圍住。
情況,看起來很危急,帝弑天的人馬好像被包圍在山頭上,上不去下不來,除非殺出一條血路,已無路可退。
這場景,像西楚霸王關羽的四面楚歌。
恬恬指著鏡像裡的山頭說:“姐姐,這個山是冥界最重要的要塞,叫陰岐山,險要的有冥界第一關之說,一旦此關失手,冥界華南西南境內,就會被老冥王奪得,華南西南雖不如關中富足強大,但地勢卻是三分之一的冥界。”
被她說的,我心都揪起來。
而後,她安慰我道:“不過姐姐放心,鬼王大人的實力,恐怕不是千軍萬馬能阻擋的,他鬼氣一出,能讓千萬陰兵魂飛魄散。只是這樣損耗比較大。”
鏡像慢慢移動,朝帝弑天的背面漸漸移至面前,鏡像模糊看不清楚他的臉,他倨傲站在山頭上,如傲視萬物的王者。
黑色鬥篷隨風而搖曳,身軀筆直,凜冽的氣質,定是他無疑了。
恬恬鬼氣不比帝弑天,菱鏡邊緣漸漸幻滅散去,隨後消失貽盡。
“姐姐,大人日理萬機,政務繁忙……”
她沒說下去了。
我能想得到,無非是說,實在不宜分心抽空忙我的事情。
不得不說,司九櫻真是掐算好了一個絕佳時機。
我眼睛認真的看她,問她說:“你想要什麽?”
她和黛黛一樣的,只是黛黛更心機,而她外秀,不會平白無故的幫我。
“我覺得你並不是想跟著我那樣簡單。”
其實,她和我並不熟,從司九櫻地牢裡把我救出來,要冒極大的風險,稍有不慎就會喪命。
我不知司九櫻會如何處罰背叛者,但下場一定很慘。
她聽見我的話,嘻嘻的笑了,一改方才楚楚可憐的模樣。
“姐姐,我很貪心,想要的很多。”
要想把我救出並不是小事,我說:“你說說看,看我能辦到與否。”
只要不是太苛刻,我倒是願意一試。
她飄到我身邊,小小腦袋靠近我,淡淡的說:“我想要自由。”
這要求並不高!
對她來說,也算是情理之中。
我點了點頭:“還有嗎?”
“如果鬼王大人不許以我自由,我就退而求其次,做姐姐的小鬼。”
我搖頭:“你的要求不算高,帝弑天不會不給你自由的。”
她頭靠著我沒受傷的手臂,聲音低落道:“姐姐,你不懂的,我這樣的小鬼,吞噬了太多嬰靈,殺了太多的陰魂,原本是該打下十八層地獄的,永世都不得超生,更狠一點的懲罰,直接魂飛魄散。自由對我來說太難了,大人也不允許我入陽間,他要隨時提防我,免得我殺人……”
“所以,這輩子我怕難以自由了,不過做姐姐的小鬼就不一樣了,我覺得只要恬恬不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姐姐不會太管制我的。”
我揉了揉一下她發絲,說:“你倒是很了解我?”
“那當然,姐姐忘記我會讀心術嗎?你會把我當成女兒一樣疼愛,對黛黛就是這樣,可關心她了,還給她買新裙子,買發飾,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很羨慕,為鬼之後,沒人這樣對我。”
我轉念一問:“那天晚上黛黛來找我,你提醒的我?”
“是啊姐姐。她身上有大祭司殿的氣息,我就知道,她根本沒有脫離主人,沒脫離還主人去見你,她會害你。”
我隱隱發怒道:“那你怎麽知道我在醫院裡,這麽長時間你一直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