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們玄門的人,好生卑鄙。”老頭瞪著我,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掏掏耳朵,我不在意的道:“只要弄死了你,誰知道啊,到時候我就說是我一個人,輕輕松松乾掉了你。”
“你。”老頭氣結。
你說你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在家好好玩屍體也就是了,非跑出來跟我逗嘴皮子。
我跟半大仙那麽多年的技能熟練度,難道是假的不成,還能說不過一個老頭子。
“別你你的,打不打。”我摩拳擦掌。
“無恥,實在是無恥透頂。”老頭還在那罵罵咧咧,一點都不符合高手風范。
“現在,又是三對三了。”一個陰惻惻的嗓音響起,幾個瞬息,蝮蛇便出現在我們面前。
蝮蛇代表的,是主上。
莫非這一次煉屍堂對天師門的進攻,是由主上在暗中操控?帝胤想要釣出來的,就是逃起來跟泥鰍一樣滑溜的主上?
“蝮蛇,你多行不義必自斃。”穆子奇是新仇舊恨一起爆發,恨不得活剮了對方。
“永小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蝮蛇那雙蛇一樣的豎瞳盯著我,瞬間好似被一條巨大的毒蛇莽獸鎖定,脊背絲絲陰寒。
“蝮蛇,你在這裡,你的主子肯定也不遠了。”我已然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麽?”
“等你死後,見到鬼王,不妨問問,為什麽鬼王不救你。”
蝮蛇陰陰一笑。
“等等,這小丫頭是我的,她半人半鬼,這樣難得一遇的材料,老夫一定要親自炮製。”
煉屍堂老頭看我,目光就跟見錢眼開的財迷一樣,我在他眼裡,不是人,而是煉屍的素材。
只不過半人半鬼是什麽意思?!我明明活生生的站在這裡,哪裡是什麽半人半鬼了?八成是老頭腦子有病了。
想著,我給了穆子奇一個眼神示意。
救小善。
無論小善之前做過什麽,但眼下會在煉屍堂人的手中受折磨,必定是因為成為了丁思恬的棄子。
何況還有摩崖在,救出小善,我們這邊又多了一員,再不濟,小善總能帶著渝澤逃走吧。
穆子奇衝我暗暗點頭:“蝮蛇,今天你的對手,是我。”
相比煉屍堂的老頭,蝮蛇顯然更危險,穆子奇的好意,我懂。
老頭心底打著小算盤,指揮著飛僵衝我撲過來。
帝胤留給我的保護鬼魂不需命令,自動對上飛僵,一屍一鬼鬥得不可開交,短時間還分不出勝負。
穆子奇跟摩崖相互配合,牽製住了蝮蛇。
飛僵對上鬼魂,剩下我跟煉屍堂老頭子大眼瞪小眼。
玩屍體的不就跟遊戲裡養寶寶是一個道理的麽,我就不信,自己還能乾不過一個弱雞老頭。
“老頭,我們來試試,看是你把我弄去當材料呢,還是我把你這把老骨頭拆了。”
“小丫頭,話別說的太狂。”老頭冷笑看我,彷如我已經是他手中任人宰割的的材料了。
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這一次摒棄雜念,我跟老頭膠著著,實則目標定在了小善身上。
跟飛僵的銅皮鐵骨不一樣,人體是導電的,我一門心思甩過去掌心雷符,不求命中,但求形成電網覆蓋。
這麽一來,老頭子的身體果然僵住,遲緩起來。
也就是這時,一直在暗中看著形勢的摩崖飛撲而至,恰好將煉屍堂老頭手中困住小善的一方黃布撞飛。
我伸手一拽,將黃布袋抓在手裡,解開袋子口將小善放出來。
“姐姐。”小善淚流滿面:“你為什麽還要救我?”
“有什麽待會說,現在先幫忙。”我顧不上說話。
摩崖一分心救小善,重傷未愈的鬼體,更被被蝮蛇借機一擊重創,險些就此消散。
穆子奇手臂被飛僵抓傷,屍毒余存,摩崖被打飛的最直接後果,導致他險象環生。
小善飄過去,尖利的十指並攏,當做兩把刀子一般使用,硬抗上蝮蛇。
老頭子怪叫著指揮飛僵暴走,一副不惜余力的模樣。
這種時候,我竟然有幾分慶幸,好在煉屍堂的人不能將煉屍弄成養殖,否則來一批批腐屍前仆後繼,耗也被耗死了。
我們各自陷入戰局,誰也不曾發現身後一直沒有動靜的渝澤,忽然動了動。
穆子奇正好瞧見,大叫示警:“小心身後。”
下意識扭頭,就見渝澤那雙本該黑沉沉的眸子,猩紅欲滴。
兩枚尖牙從渝澤的上嘴唇往下生長,頂的嘴巴無法合攏,似野獸一般,只能不斷的流淌涎水。
這哪裡還是人,分明就是另一具飛僵。
穆子奇的藥只能延緩,並不能真正的讓渝澤從迷魂陣裡走出來,而會有這個變化,是因為渝澤已經不在是渝澤了。
我微愣的瞬間,渝澤當頭向我撞來。
力道之大,一下將我撞得往後飛出,直撞破了兩顆樹幹才停下勢頭。
胸腔血氣翻滾直往上竄,我沒忍住,吐了一口血,感覺五髒六腑都要被撞成碎碴子了。
可下一瞬,又好似有什麽力量在體內飛快遊走,迅速治愈我的傷勢。
渝澤繼續飛撲向我。
來不及緩口氣,脖子被死死的卡住,我被渝澤一點點提著,貼著樹乾提起來。
“渝澤……不要。”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我難以呼吸。
見狀,煉屍堂的老頭也不管對付不對付的問題了,忙顧著操控渝澤,生怕我這個材料會被毀壞。
“控屍,回來。”
可渝澤竟完全不受控制,仰頭厲叫,野獸一般的嘶吼震得樹葉簌簌落下。
穆子奇想要搶過來救我,可反倒被蝮蛇鉗製的無法脫離。
小善的動作快,可在蝮蛇手上,就跟玩耍似得,若不是她一開始就拚命,哪裡可能拖延到現在。
“黛黛。”
“姐姐。”
驚呼聲中,渝澤側頭向我脖頸動脈咬來。
僵屍一類的怪物,天生就有嗜血咬人的本能,就跟貓會吃魚,狗會吃骨頭一樣。
哪怕此時的渝澤不受煉屍堂老頭的控制,可本能驅使還在,我又是離他最近的活物。
涎水滴答落在皮膚上,冷颼颼的,鋒利牙齒只需一個咬合,便能輕易咬下我的半個脖子。
情勢。
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