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會了天師門的符籙,學會了渝家的玄術,現在的我明明有強大戰力,可面對突發情況,卻還是個弱者。
不,不應該是在這樣的。
“黛黛,你先走,這裡我來。”
關鍵時候,穆子奇頂在我身前,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我愣了一下。
“快走,這老家夥的目標是你。”
穆子奇扭頭看我,壓低聲音。
原來他也看出來,今晚上的無妄之災是由我而起,心生內疚。
“小丫頭,你若是敢走,老夫立刻滅了這小女鬼,反正我是煉屍堂的人,玩的是屍體,可不是鬼魂。”
老頭一句話,就止住了我的腳步。
飛僵在我們面前停下,虎視眈眈,銅鈴大凸出的眼睛裡,沒有半分神采,卻在那老頭的控制下變得無比溫馴,跟小狗似得。
不拿小善威脅我,我也不會走。
仰仗的助力摩崖,已然被廢,我一走,穆子奇跟渝澤可就凶多吉少了,煉屍堂的老頭如此狠辣,我怎麽可能丟下他們不管。
更重要的是,我身後還有帝胤,一旦生死關頭,帝胤絕對會出現救我。
“小丫頭,你想不想救這小女鬼?”
心裡念頭百轉,就聽煉屍堂的老頭又開了口。
“你想要什麽?”我問。
“黛黛。”
“姐姐不要。”
異口同聲的阻止,前者是穆子奇,後者是小善。
“很簡單,你的鬼魂,老夫是不稀罕的,可你的屍體,老夫有用。”
這話說的,果然,煉屍堂都是玩屍體的變態。
“是我的腦子進水,還是你玩屍體玩傻了,你覺得這條件我能答應?”我大笑,譏笑。
“我想你大概不知道,這小鬼跟我,還是對頭。你用對頭來威脅我,你是腦子有病吧。”
“丫頭你……”老頭一臉怒容,很顯然以他的地位在煉屍堂裡,根本沒有人敢跟他這樣說話。
“你不是要弄死她嗎?”我攤手:“請便。”
小善黑漆漆的瞳孔中,流淌出複雜情緒,有內疚,有解脫,但唯獨沒有後悔。
穆子奇則松了一大口氣:“黛黛,我真怕你一時心軟。”
或許是小善出現的關系,摩崖從玉佩裡重新化作黑霧飄出來,視線跟小善相碰觸時,兩鬼眼中都有著一絲難以抑製的心喜。
原來不是小善一頭熱,摩崖也早就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了。
“放心,我可沒那麽偉大,我最怕死了。”我挑了挑眉角,拖時間。
帝胤不出現,是為了等幕後真凶,但帝胤留給我的保護鬼魂不是。
按照摩崖回來的時間推算,鬼魂也該回來了。
瞥了一眼渝澤,他還在迷魂陣中,黑線距離抵達太陽穴,只有一線之隔。
“就算你不管小女鬼,那你身後的渝家小子,總不會不管吧。”老頭看著我,一副篤定我走不了的架勢。
還別說,背後算計我的人,將我算的死死的,先是小善,再是穆子奇跟渝澤,好在穆子奇先一步清醒,才幫我周旋至今。
要說背後算計我的,只有丁思恬,明顯不對。
丁思恬針對我,帝胤心裡跟明鏡一樣,那究竟幕後算計的是誰?又想要做什麽?
“老頭,迷魂陣是不是你弄的?”
“自然。”老頭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這可是本門的絕技,能用出來的,寥寥數人。”
“黛黛,這迷魂陣,我略有耳聞。”穆子奇蹙著眉心看我,解釋道:“這是用來造就屍鬼的。”
“迷魂陣的作用,就是要故意折磨心中所念,一點點毀滅人性希望,經歷過絕境的屍鬼,在形成的瞬間,便會暴走弑主。”
“煉屍堂追求的,便是這種強大的屍鬼,煉屍的手段何其殘忍。”說到這,穆子奇的臉色尤其難看。
明顯他在迷魂陣中,受到了影響,只是不知道他遇見了什麽。
“小子,你倒是好見識,不愧是牛鼻子老道教出來的。”老頭誇了一句,但更多是顯擺:“只可惜,你們這些小輩,哪裡懂得其中奧妙。”
我心裡想的,就是要拖時間,這老頭居然如此配合,簡直不要太開心。
“老頭,你說的誇大了吧,我剛才也在迷魂陣裡,怎麽沒什麽感覺,還不是一下就出來了。”
“小丫頭你懂什麽。”老頭鼻子都要氣歪了。
“你看你身後的小子,那條黑線瞧見了沒有,一旦黑線灌頂,他就變成老夫的屍鬼了,任由老夫操控了,將來若是好好操練,比我手下這飛僵更厲害。”
“是嘛,我看也不見得,穆子奇師兄不就自己闖出來了麽,這什麽迷魂陣說的天花亂墜的,不過就是利用心魔罷了。”我嗤之以鼻。
我經歷的,是大恐懼,說穿了,就是我的心魔。
穆子奇冷笑著:“黛黛說的對,心魔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區區一個控制心魔的法術,還當成寶了。”
“你你你……”老頭氣得哇哇大叫:“老夫要剝了你的皮,還有你這小子,剁碎了喂老夫的飛僵。”
“老頭,別說我們不尊老愛幼,你再火氣這麽大,當心自己先玩完。”我撇嘴。
卻是表現的不屑,對方就越是想要證明,拖延時間的策略就不會被發現。
穆子奇也看出了門道,伸手去掏藥瓶,剛才是情況緊急,來不及吃藥。
他就跟遊戲裡的奶媽一樣,隨身帶藥,時不時磕兩個,身體倍棒,順手還給了摩崖一顆,又掰開了渝澤的嘴巴,硬塞了一個進去。
老頭見狀,氣得更吹胡子瞪眼了,“好小子,居然帶著藥丸,卑鄙無恥。”
我被逗笑了,這話說的,他算計我們,是我們技不如人,穆子奇不過是帶了點藥,就變成卑鄙無恥了。
說出去,也不怕笑死人。
“老頭,我們就是卑鄙無恥,怎麽樣?”我叉著腰大笑,正笑得爽,就見帝胤留給我的保護鬼魂飄回來了。
跟摩崖回來時重傷不同,保護鬼魂半點沒見狼狽,反倒是濃鬱的鬼氣如同浪潮翻滾,一副戾氣未消的架勢。
“老頭,我們三打二了,你確定還不走?”我故意裝好心提醒對方,其實是惡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