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等他回話,就出去外面,站在走廊上背靠著牆。
等了十多分鍾,他才出來。
出來後,襯衫整齊的扣上,沒有折痕,也沒口紅印子,外面穿著一件深色的外套。
白皙清俊的臉上剛清洗過,殘留水印,剛才還凌亂發絲整齊挺立,露出飽滿額頭。
剛一出門,就見我盯著他看,臉上少有的出現了一絲慌亂。
尷尬的笑了笑,說:“小玉,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在別墅裡等我嗎?”
我雙手環胸,又從上到下的掃視了一眼,落在他腰間,皮帶扣好了。
放下手,往電梯方向走去,背對著他說:“買單了?”
韓焱對翠玲說:“去前台買單。”
電梯口,在等電梯的時間裡,我忍不住的問:“你說派人找帝弑天了,去找的人有沒有消息?”
韓焱聽見我的話,臉色變了,語氣不悅:“還沒消息。”
看見他這態度,我就知道,我不能依靠他了。
他聽見帝弑天這個名字就煩,怎麽可能會盡心的幫我找。
我也沒有理由,在要求他幫我。
我平淡的看了他一眼,說:“跟你商量個事。”
韓焱眸色一沉。
“我和小夏,師傅準備搬出來,這段時間打擾你了,我想冥界很多事情等著你處理,帝弑天消失的這段時間,你不在冥界,萬一真有什麽,不能便宜了司九櫻對不對?你先回國吧,我待一個月!”
韓焱聽見我的話,桃花眸怒火中燒,當即就踹了電梯一腳。
嘭,電梯晃動聲很大!
他憤怒的說:“你這是在趕我?寧玉?”
我搖頭:“沒有!”
“津九在盯著你,你覺得靠著你師傅,還有這個新魂,能夠躲開他的追殺?”
我沉默!
“還是你覺得,我沒有盡心盡力幫你尋找帝弑天,生氣了?”
我還是沒說話。
“我答應過你,在等一個月,就會等下去。花田神社一役,司九櫻受了重傷,冥界還有其他鬼王,他會搞鬼,但是控制不了整個局面。”
“說真的,你來找我很高興,本以為你關心我,但你為了帝弑天來找我,能不能顧忌一下我的心情,是,我是他嗎的喜歡你了,是我犯賤,想走,放不下你,留下,你張口閉口就是帝弑天?”
“他就那麽的好,好的把你一個人大著肚子撇在這裡,你對他還念念不忘?”
“算了,以後在我面前不要提這個名字,今天下午不管找到與否,我都給給你回信。”
因為韓焱剛才踹了下電梯門,導致電梯故障,大廳保安過來,見到是韓焱,想過來又不敢靠近。
最後,經理模樣的人,把我們引導到另外一電梯。
電梯裡,小夏和翠玲先進去,韓焱跟我後面進。
進去之後,他煩躁的拿出一隻煙,看了我一眼,又將煙丟進電梯垃圾桶裡。
電梯關上門瞬間,小夏,翠玲,韓焱三人臉色大變。
韓焱當場暴怒的咒罵了一句。
他迅速將電梯裡狹小的空間裡,覆蓋上結界。
小夏和翠玲站到我身邊,兩人神色不安。
就連肚子裡的孩子,立即升起一層金黃色半透明的結界,將我籠罩。
我問:“怎麽了?”
電梯不是向下,而是飛速往上運行。
我記得這棟樓,最多高十二層,但是電梯上的數字,早已衝過十二層。
二十,三十,四十……還在往上升。
上升的速度太快了,像一排數字不停的翻滾,電梯上方摩擦出火花,滋滋滋的響。。
韓焱一把抱起我,懸浮在半空,小夏和翠玲皆飄著。
嘭,一聲巨響,電梯猛的停下來。
四面牆壁被上來的推力擠壓變形,鐵皮散架往裡面壓,好在被韓焱的結界阻擋住。
韓焱對翠玲使了一個眼色。
翠玲想將電梯門打開,卻發現如何都打不開。
她回頭看了韓焱一眼,說:“殿下,封死了!”
韓焱將我放下,交給小夏。
走到門口位置,伸手想將兩塊被擠壓凹形露出一條縫隙的電梯門扒開,他用盡力氣,卻如何都打不開。
“被封死了,我們在密封的環境裡。”
我問:“有空氣流通嗎?”
“有,但是空間是密封的,出不去!別急,容我想想辦法!”
他話音一落,我突然看見電梯四周變得火紅,溫度突然升高,裡面變得炙熱滾燙,就連站的地方,熱氣不斷往上冒。
韓焱又加了一道結界,想將熱氣和我隔離開,可是沒用,四面的鐵皮子都燒的通紅,溫度還在上升,要將鐵皮燒融。
火屬陽。
如此高溫韓焱和翠玲千年老鬼能耐得住,小夏堅持不了。
他面色蒼白,嘴唇乾裂,快支撐不住了。
我全身被熱氣炙烤的,汗水就跟下雨一樣,冬日的衣服黏貼濕透。
就連肚子裡的孩子,被熱氣烤的在肚子裡不安的哭起來。
“媽媽,熱,好熱好熱,寶寶難受!”
我氣若遊絲的對韓焱說:“不行,我快支撐不住了,想想辦法。”
韓焱點頭,說:“支撐一下!”
他手心覆出濃鬱鬼氣,鬼氣如同球狀,往地上狠狠一拍擊。
黑色鬼氣不斷往電梯外面四散開。
被燒紅的鐵板,溫度瞬間下來,紅色漸漸變成黑色,溫度從幾百度瞬間變成幾十度,而後二十度,十幾度……
溫差太大,十秒之後,我甚至冷的打了一個寒顫。
韓焱又狠狠的踹了一下電梯門。
門還是打不開。
嘩啦……
電梯頂,落下來無數的血紅色濃鬱的粘稠物,是血。
至陰至陽的心頭血!
那種味道,跟當時韓焱從煉爐裡出來的一樣。
血腥,濃鬱,味道極其的嗆人。
血水很快充斥整個電梯,沒有澆進韓焱的結界內,但四面牆壁都被浸上血水。
很快,火燒的炙熱感又升起來。
我們四個,進的不是電梯,而是進入了一個大煉爐!
韓焱放棄打開電梯的門,回頭愧疚不安的看著我,說:“寧玉,對不住!”
我將額前粘濕滴水的發絲別開,問他:“有沒有辦法出去?”
“煉爐,比上次的更堅固,是我對不起你。”
我看了眼小夏和翠玲,兩人眼神毫無希望,甚至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