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叫出賣呢？”我搖搖頭：“反正你肯定不會德得逞，所以我就算幫了你，又能怎麽樣？”

  “你頒不倒他的，真要有本事的話，何必這麽算計來算計去的，你真刀真槍的跟帝胤對上一場，誰贏了聽誰的不就好了嗎？”

  “誰贏了聽誰的？”主上哈哈大笑，笑的直不起來腰的那種：“永小黛，你是真天真呢，還是裝傻充愣。”

  我不明白了，自己的話哪裡有問題了。

  他們都一個個那麽厲害，難道還要跟普通人一樣站在那互相口水戰不成。

  不是那個誰說的，能動手，就別BB麽。

  “不打架，那就坐下來好好談啊，”我看著不知身在何處的主上，隻覺得一陣膩歪，這家夥就不能不這麽高來高去的嗎?

  就這麽一會，我脖子都仰得發酸了，可愣是還沒找到人。

  “敘舊，到此為止了，永小黛，你選吧，誰生誰死？”主上卻忽的不想跟我扯了，聲音冷酷若刀，帶著一股子殺伐氣場。

  “等等，為什麽一定要我選？”皺著眉，我特別不理解。

  心底隱隱有種感覺，要是我如他所願了，選出了誰生誰死，結果或許更糟。

  “永小黛，你不選，本神幫你選。”

  話音還未落，一股沛不可擋的力道，就這麽從我身上擦了過去。

  原本在我身後的樊戰跟宋睿傾，一下子被拽的飛起來，一左一右從我身體兩邊飛過。

  不好，主上居然真的動手了。

  我心頭大驚，伸手想把兩人抓下來可手指根本觸不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眼睜睜的就看著樊戰跟宋睿傾，被無形手掌拽到了半空中。

  彷如有什麽透明絲線吊著他們兩，跟提線木偶似得，吊在了了半空，飄飄蕩蕩的，只要主上心念一動，他們兩個，就沒命了。

  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我看到樊戰跟宋睿傾的臉色都變得格外難看，好似被掐著脖子，無法呼吸一樣。

  “主上，你想做什麽？別亂來。”

  我大驚，伸手去掏符籙，可一股無形力量施加在我身上，將我全身的力量瞬間瓦解，然後將我定在了原地。

  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永小黛，你選誰？”

  主上毫無感情的問話響起。

  我根本無法決斷，他們兩個，我都不希望出事。

  “不選？那本神就幫幫你。”

  話音一落，我就看到樊戰跟宋睿傾的左手，彷如被什麽力道用力的往下一扯。

  ‘啊’的一聲慘叫。

  同時被扯斷手臂的痛，讓樊戰跟宋睿傾一起慘叫了起來，聽起來就像是重疊的只有一聲。

  “永小黛，你可能選擇了？要誰生要誰死？”

  主上又問我，似乎很有耐心，要跟我死磕到底的架勢。

  “不要，求求你，不要傷害他們。”

  我哭了，沒骨氣的哭了。

  現實就是這樣殘酷，每當我感受到了力量的強大，覺得自己可以左右人生時，現實總會給我一個狠狠的巴掌。

  將我徹底打醒，告訴我，什麽叫做差距。

  上一刻，我還能吊打蝮蛇，這一刻，卻被主上吊打，甚至我連他的人影都沒見到。

  “永小黛，你不說，本神就繼續卸他們的手腳胳膊，等你什麽時候能做出決定了，本神便放了他們其中之一。”

  “都放，求求你，把他們都放了吧。”

  什麽傲氣，什麽力量，面對深不可測的主上，我的命運，從來不在我自己的手上。

  帝胤，快來，求你快點，再晚就來不及了。

  可很詭異的，不久前才跟帝胤溝通過的，現在居然又不行了。

  “剛才是左手，現在是右手，還是左右腳？或者，本神直接擰斷他們的脖子。”

  主上的話，輕描淡寫的邪惡血腥，遠超我想象。

  我知道，主上說得出，就做得到，凡人對他來說，只是螻蟻，殺了就殺了。

  “黛黛，別求他。”

  異口同聲的喊我。

  “永小黛，最後一次機會，你要誰活命？”

  似魔鬼的逼問，步步緊逼，我退無可退，擺在我眼前的，就是一個難題。

  是樊戰，還是宋睿傾？！

  “不要逼我。”

  我真的快要崩潰了。

  “三。”

  “二。”

  “一。”

  不給我任何喘息的逼問。

  “樊戰。”名字在這一刻脫口而出，完全是條件反射一般。

  等說完好一會，我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我居然趕在最後的關頭，說出了……樊戰的名字？！

  “永小黛，你選樊戰，是生還是死？”

  饒有興趣的提問，我都能聽出他話語中的……愉悅感。

  樊戰看著我。

  同樣的，宋睿傾也在看我。

  “生。”

  艱難吐出這個字，我花盡了所有的力氣，如果不是身體還被主上控制著定住，我想我會癱倒在地。

  “永小黛，你選擇了樊戰生，宋睿傾死。”主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將我的決定又念了一次。

  像是宣布，又像是最後的確定。

  “是。”

  我閉上眼睛，害怕看到宋睿傾的表情，害怕看到那雙璀璨生輝的鳳眸，變得黯淡無光，透露出對我的恨意。

  就這樣……親手葬送了宋睿傾的命。

  我心疼的一抽。

  如果真的要說我欠了誰的，宋睿傾跟樊戰都有欠，可一直以來我還欠的最多的，是樊戰。

  在我還未喜歡上帝胤時，樊戰就在保護我了，忘不了他為了我曾經做的種種，也忘不了他一直忍受著毒品的痛苦。

  或許正是我欠了樊戰太多，這一刻，我才不願意再欠他一條命。

  至於宋睿傾，我下一輩子，再還他。

  “黛黛。”

  樊戰凝視我，眉眼中的光彩，幾乎要將整個陰森可怖的樹林點亮。

  “主上，我已經選好了，你可以放人了吧。”

  強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可我的手，還是在微微顫抖。

  “自然可以。”

  主上似乎很滿意我的選擇。

  半空中，樊戰瞬間消失，隻余下宋睿傾，還高高的吊在那，孤零零的，像個被人遺忘的木偶。

  沒有說話，安靜的甚至不像是我所認識的那個宋少。

  他一定是被我的話傷了心。

  我選擇了讓樊戰活，卻讓宋睿傾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