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都知,逵大師是不可能自殺的。
師傅放開孫泉,對周昕道:“跟我進去,把裡面的屍體放下來,看看還有沒有救。“
周昕嚇白了臉,咬了咬牙,對師傅說:“是,大師。”
兩人把逵大師上吊的布包割斷,把他身體放下來,放在屋子裡擺平。
師傅摸了摸他的喉嚨,心口,撐開他眼皮子。
歎了一聲氣,對我們外面的說:“死了,死了好一陣了,最少一個時辰以上來。”
孫泉嚇得站起來,說:“李哥,你別嚇我,按照怎麽算,他沒來洗溫泉就死了?”
師傅站起來,對我旁邊的黎輝說:“你學過醫,你去看看。”
黎輝是跟我們一塊來的,十個人裡,除了我就屬他年輕,二十四歲,古醫世家的大公子哥。
龐大產業不繼承,非得跟著幾個大師來日本探險,用他的話說,喜歡這種冒險的生活。
在來時大巴上,還纏著小雞兒帶他倒鬥翻墓,纏老宋帶他抓鬼……
他膽子比較大,師傅一喊,就跟著進房子裡。
孫泉對我和另一個翻譯說:“走,走,進去看看。”
他站起,拍拍身上的雪花,走到房間門口。
房間裡,已拉開了燈。
燈上蒙著灰,射出昏暗的燈光,也不知道房間多久沒開放了。
黎輝歎了歎他的鼻息,胸口,眼睛,脖子……
站起來,語氣沉重的對大家說:“心跳停止,皮膚冰冷僵硬,血管凝結,瞳孔散開,確實死了最少一個多小時,或者更久。”
孫泉打斷黎輝的話:“等等,現在是七點二八,去了一個多小時,就是六點半之前去的,六點的時候,我還聽見他跟小雞兒說去泡溫泉,不可能那時候就死了。”
黎輝站起來,看著逵大師的屍體,歎了一口氣:“具體的時間,要做專業的醫學檢驗,但是,我是根據冬天零下攝氏度的溫差來判斷死亡時長。如果是溫度在二十度左右,以屍體僵硬程度,死亡時長絕對超過了兩三個小時,”
超過兩三個小時,不就是我們進入花田神社的時間?
難不成逵大師,一進入花田神社就死了?
不可能啊,吃飯時,他沒少吐槽飯菜難吃。
師傅想到什麽,幻出一張靈符,用明火點燃,念著召喚咒。
“天門開,地門開,千裡童子送魂來……”
靈符燃到一半,突然熄滅了。
師傅陰沉著臉色,手指抖了幾下,一道陰風從門口劇烈的刮進來,師傅手裡的靈符,成為碎紙飄落出去。
我們當場人都變了臉色。
嘭!
旁邊的門有被大風吹開,外面天色完全跟滿月夜一樣,只能看見面前一兩米開外的光線,溫度似更冷了。
我往旁邊的房間看了眼,對師傅說:“師傅,隔壁開了。”
“孫泉,你跟我過去看看。”
孫泉手搖的飛快,拒絕道:“不行,李大師,我都被嚇得魂都沒了,萬一……你還是讓你徒弟跟你一起去吧。”
“看你那孬種樣子,行了,小玉你跟我去隔壁看看。”
我拿出手機,打開背景燈,點頭說:“嗯,好師傅。”
師傅走出門外,黎輝要跟過來。
師傅回頭,說:“你守著逵大師,我們去就行了。”
師傅走在前面,我跟在他身後。
兩個房間相鄰,隻隔著一牆壁。
大風吹著房間的門,嘭嘭嘭的,發出頻繁拍打門窗的聲音。
師傅走到門口,舉著手機的手指,顫了顫,對我說:“小玉,你別進來,在外面守著。”
他的聲音平靜,但我卻聽出了一絲驚駭,裡面肯定有小雞兒的身體,只是我不知道具體情況怎麽樣。
場面一定很血腥,讓我師傅見識過這麽多鬼魂的人,都震駭了。
師傅進去後,嘭一聲關門了。
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手使勁的敲門:“師傅,你開門,別怕自己鎖在裡面。”
“喂,師傅,到底怎麽回事,快開門啊。”
“師傅,你別嚇我,快點開門啊。”
裡面靜悄悄的,什麽聲音都沒有。
偌大的山頭,除了溫泉飄出的漂浮,紛飛的雪花,還有嗚嗚嗚的風聲,什麽都聽不到。
就連隔壁房間的說話聲,都靜止了。
情況很不對勁。
我越想越害怕,身體撞擊木門。
門板不厚,可我不管怎麽撞,大門紋絲不動。
師傅進去了半分鍾,裡面一點聲都沒有,又打不開門,我著急了。
對旁邊大喊:“孫泉,黎輝,快點過來看看,我師傅把自己鎖在門裡面了,快點幫我開一下門。”
旁邊沒聲音!
不對勁。
就算風聲在大,兩個房間隻隔著一道牆壁,不可能他們說話聲我聽不見啊。
孫泉,黎輝,還有兩個翻譯,一個人的聲音都沒有。
我轉身往回去的路走,都到逵大師自殺的房間門口,舉起手機,往裡面一照。
“啊……”
房間裡,除了逵大師的屍體擺放在地上,其他四個人,黎輝,孫泉,周昕和另一名翻譯,四個人齊刷刷的吊在一個房梁上。
四個人臉面都朝我,和逵大師不同的是,四個人都睜著眼睛,嘴巴衝我笑著。
表情沒有慢點勉強,而且還很享受。
黎輝笑著,開口對我說:“小玉啊,告訴你師傅一聲,我準備去極樂世界,不跟他學玄術了。”
他是用自己褲子上的皮帶上吊的,皮帶勒著脖子,應該說不出話的。
偏偏他口齒清晰,說話條理。
我站在原地,冷汗簌簌沿著太陽穴落下,對他說:“你先給我下來,快點下來,什麽話你下來在說。”
我真的不明白,房間空曠,沒有桌子,沒有椅子,他們是怎麽進房間裡上吊的。
而且,他們的腳距離地面半米高。
孫泉對我嘿嘿的笑:“我們才不下去,你不知道多享受呢!”
他上吊的是一根細小的鐵鏈子,鏈子太小,承受不住他這樣的體重,吊著他的脖子時,深深的勒緊進肉裡。
但是,他的脖子並未流血。
這個情況,除了他早就死了,血液凝固無法流出外,我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我對戒指大喊:“恬恬,出來!看看他們到底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