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從戒指裡飄出來,站在門口,往裡面望,:“姐姐,他們都死了最少有兩個半小時了!”
我大腦有一瞬間的恍惚,身體像被抽空力氣,站都站不穩。
要不是扶著木門,一定會摔到雪地下。
我問恬恬:“你確定?”
“確定,姐姐你也看見了,這位大師他鐵鏈勒進肉裡,卻沒有流血,也沒勒斷脖子,那就是身體僵硬血液凝固了,大冬天裡,室外死亡半個時辰就可以,室內最少兩個小時,以他僵硬程度,顯然兩個小時了。”
突然,恬恬大聲道:“姐姐,恬恬發現,他們這幾個人都沒有魂魄,魂魄早就消失,離體太久,導致自己什麽時候死都不知道,我想他們靈魂離體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恬恬所推論時間,那就是一進花田神社,靈魂就離體了。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脖子,手,胳膊,問恬恬:“我的靈魂呢,還在嗎?”
恬恬抬起頭,細致得看,說:“在的姐姐,恬恬一直在您身邊守著,在說還有肚子裡的鬼太子,是不會讓您靈魂離體的,這裡的邪物再強大,也不可能強過鬼太子,您放心吧。”
放心我怎麽能放心的下呢?這一趟,我們來了十個人,難道就我一個人活著出去?
對了,還有師傅。
我拉著恬恬的手,迅速跑到旁邊房間。
在房間門口使勁的敲,拚命的砸,妄想把門破開。
頂著風雪狂飆,我大聲的呐喊:“師傅,你快開門,快……”
門沒有打開,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我直接用腳踹,砰砰砰的把木門踹的聲音很大,但是門怎麽就打不開。
我頓時急了,如果師傅的靈魂離體,那他豈不是要死在裡面。
他經常把我拋下,又財迷,非常坑,好歹是我師傅,給了我一本破書,教我畫符,還把我從醫院裡帶出來,給家裡扯謊,讓父母放心。
眼睜睜的看他死,我內心難安。
我邊焦急拍著木門,邊問恬恬:“恬恬,你想想辦法,把門打開,我不想讓師傅死在裡面。”
小丫頭想穿牆進門內,可穿了一下,頭嘣的被撞了。
她哭喪的臉抬頭看我:“姐姐不行啊,這裡的所有東西都鎮壓邪氣,我實在進不去。”
怎麽辦呢?怎麽辦呢!
我後退,往溫泉池邊走去。
妄想能找到一塊大石頭或者大鐵器之類的把門砸開。
可是我圍著假山邊緣走了一圈,大大小小溫泉池都找遍了,連個假山的石頭都沒有。
時間越來越緊迫,我愈加焦急。
我急的,已能想象一打開門,師傅用皮帶吊死在房間門梁上。
一定把門打開,不管用什麽辦法,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放棄。
我伸手進兜裡,摸到之前在房間用血畫的靈符,咬牙,手拿靈符轉身,往一排小木屋看。
突然面色大駭。
面前原本是一排小木屋,當我轉過身,場景幻化,蒼茫的雪地上,一巨大的宮殿拔地而起,屹立在蒼茫白雪上。
宮殿飛簷雕刻飛龍,殿頂鑲嵌黃金琉璃瓦,宮殿前屹立巨大盤龍金柱。
刻著盤龍的大紅宮殿門敞開著,裡面紅色的地毯從宮殿裡面直直的鋪到我的腳下。
天山依然飄著雪花,白雪皚皚一片,雪花飄落在我臉上,沁涼的觸感,是那麽的真實。
我腳下的紅色地毯,上面繡著龍鳳呈現的圖案,用腳一踩,和雪地觸感不一樣,平整多了。
這不是在夢裡,而是實景。
突然,殿裡傳來恢弘悠揚的喜樂,古代娶親彈奏的就是這曲子,太耳熟了。
我呆滯的看著宮殿門口方向,想到了今天是帝弑天迎娶許采芙的日子,心就忍不住的抽痛,鑽心的疼痛,那種感覺就像要死掉。
很多人失戀會自殺,當戀人離去,帶走的不僅是依賴習慣思念,還有整個心。
做什麽都沒精神,對什麽都不感興趣,完全如同行屍走肉,那樣的活著太辛苦,太難了。
所以他們選擇自殺,解脫自己。
帝弑天離開了我,拋棄我,不要我!
要不是肚子裡的孩子撐著,我估計會從山上閉上眼睛往下一跳,死了一了百了。
眼淚又模糊眼睛,心口的疼痛一陣陣的襲來,眼淚珠子一滴滴落在紅毯上,望著緊閉的巍峨宮門。
我流淚的笑了笑,背過身,撫摸肚子裡的孩子,故作灑脫的自言。
“祝你幸福帝弑天,今天是我最後一次為你流淚,此後,你我恩斷義絕,我寧玉之為肚子裡的孩子而活。珍重……”
背對著宮門,一步步往紅毯邊緣走。
走了兩步後,咯……吱!
大紅雄偉的宮門打開,沉重而悠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腳步立即頓了一下。
回頭……
宮殿門口,帝弑天騎著白色高頭大馬,穿大紅色龍袍,身後斜披大紅金龍鬥篷,鬥篷斜掛一邊肩頭,覆蓋馬背之上。
寒風吹拂,鬥篷飄灑高揚飛舞,風華絕代,令人驚豔。
身姿英俊挺拔,舉手投足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
第一次見他穿大紅色龍袍,襯出俊美無雙的臉龐,美如同虛景,是那麽不真實。
他騎在馬上,鳳目含笑,朝我望來。
身後,是幾百群臣,穿大紅官服,整齊浩浩蕩蕩從宮門出。
在群臣身後,更是看不見底的侍衛,穿著紅色喜慶的盔甲,整齊向宮門外走。
後面,是挑著禮金和奏樂的鬼魂,井然有序走過來。
這便是冥界鬼王帝弑天娶親的場景,氣勢恢弘大氣,千年難得一遇。
可是,他娶的不是我!
我止住的淚,又彌出眼眶,回頭,繼續往紅毯邊緣行走。
像有把刀子,一刀刀的凌遲在胸口上,疼,疼的令人窒息。
說好不在為他流淚,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眼眶又濕潤了,眼淚珠子一滴滴的往下落。
好難受,為什麽要讓我看見他娶親的場景,為什麽還要讓我心痛一次,為什麽要讓我看見他。
我走了幾步後,聲音顫抖的喊:“恬恬,扶我。”
這一次,不比朝堂大殿前,親眼看他娶親的場景,我把我堅持不下去,會暈倒。